沈璆红着脸,答应了下来,然后被陈冬青带着去刷牙洗脸。
陈姿懿推开门,林爱云己经在里边铺被子,“一一,今天就勉强跟我挤一挤,好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她走上前,“正好跟嫂嫂说些心里话。”
林爱云笑着,“好好好,反正明天休息,也不用起太早,随你说吧。”
然后徐桂红进来,把林爱云拉了出去,“一一,你先睡,我要跟你嫂子说会儿话。”
“什么话非要这时候说啊?”
徐桂红没啥正当理由,于是只能假装瞪了瞪她,“小孩子家家的,管这么多干什么?”
“哼。”陈姿懿微微气恼地上床,然后转念想到隔壁睡着的沈璆,她的心情开始有些微妙。
刚才一起谈论她们婚事的时候,她都没什么实感,现在静下来了,就开始觉得各种各样的情绪都往上涌。
“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徐桂红给她说给沈璆买新衣服的钱,她忘记给了。
然后她着急地从旁边抽屉里掏出来,幸好没今天就揣到口袋里,不然大约是要湿掉。
徐桂红刚刚就想到了个问题——婚期这样赶,那新房子是造不出的,那也就意味着一一和小璆暂时只能住家里头。
所以后面她才单独找林爱云要说话,自家儿子,娘老子说什么他没有不认同的,但媳妇不一样。
不能因为她是外人就欺人,现在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都得放到台面上来说清楚,不能伤了和气。
“现在婚期赶,他们那新房子是造不起来的,所以我就想着让他们俩先住家里头。”
后边有个放杂物的地方,可以稍微修整一下,虽说到时候沈璆是和一一住在她屋,可到底是多一个人,结婚又要买很多东西,现在这家里肯定是放不下的。
这话她摆在明面上说,目的就是为了不要让儿子儿媳多想,徐桂红拉过林爱云的手,“爱云,你是陈家的长媳,我不会也不该委屈你。”
“一一他们只在家里住到新房子造好前。”
林爱云心里既感动又感激,她摇着头,“妈,我知道你一首都对我很好,我嫁给陈冬青之后,从没受过委屈。”
“其实就算一一和小沈他们在家住一辈子,我也没任何意见的,我反而还觉得热闹些。”其实林爱云是不喜欢分家的传统,她也见了太多因为分家后情感不睦,渐渐感情就淡了。
虽然在一起也容易拌口舌吵架,但她和一一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她宁可多让着多宠着的,哥嫂本来也就算半个爹娘。
“一一是妈的女儿,是我和冬青的妹妹,是陈家的人,这里是陈家,她当然能住。”
“好孩子。”徐桂红感到欣慰,当初也就是看中了她脾气好、能干,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人很懂事识大体,果然是没选错人。
*
祁项舟洗漱好,发现最里边的床上还是没人动过的痕迹,那沈璆……还没回来?
在他们刚要吃晚饭的时候,于博超也恰好回来,自然也跟着一起吃了,不过他也不是喜欢占小便宜的人,也分享了他姑姑腌制的酸笋,“放在汤里头,或者炒着吃,都贼下饭的。”
这话不假,那素素的面疙瘩也变得鲜美,西个人吃了个精光。
于博超洗完澡走进屋,总觉得还是有些奇奇怪怪的触感,刚才江茜对他格外的殷勤,也偶尔往他身边靠。
他不愿意多想,觉得可能是错觉吧,出于绅士风度,他也一首只当不知道,然后躲着点。
虽然江茜是长得还行,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啊,还因为看过祁项舟的“前车之鉴”,所以他对这里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敬而远之。
这时祁项舟却突然问他,“沈璆还没回来吗?”
他把毛巾从头上拿下来,挂到一边,把身上的衬衫脱掉,穿着背心上了床,“你管他啊,你又不是他老子。”
“反正我没看见他人影。”
祁项舟微微沉下脸,随即也不再开口。
虽然沈璆还是跟之前一样,但祁项舟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明天休息日,你有什么打算啊?”于博超问这话的时候,恰好崔裕也从外头走进来,虽然手里头忙着自己的事,但耳朵却竖起来听的仔细。
“跟静玉她们去城里。”
啊,这是江茜也去的意思,那还是算了,他自己看看明天要做什么,大不了在床上躺一天也行。
“你去吗?”
于博超伸出手指晃了晃,“ 不,我就不去了,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不过随即他又想到什么,“你们明天咋去?”
“去公社借辆车吧。”之前送他们这批知青过来的那位郭师傅,温静玉打听到他明天正好有空,到时候给点借车和辛苦钱就成。
公社里的那辆车,本来就是为了满足同志的不便,所以才特例允许借车。
“诶,那我们一起吧,到时候平分下来,你们还能少花点。”
“你嘴上可真会抹油。”不过这借车本来就是人越多越划算。
“但还得想想明天咋回来吧?”毕竟那车不可能等一天。
祁项舟之前就想到过这个问题了,“就我们动作快一点,把该办的、该买的都速战速决,之后去饭店吃个饭,就回来,到时候带包烟给开车的郭师傅就成。”
“换做平时他是不能等,但明天正好是他也要在那逗留一上午。”
“啊,那看来我们这运气还不错。”
然后在那边的崔裕突然也凑过来冒出一句话,“能带我一个吗?我也想上城里买些东西。”
男人之间,其实有什么恩怨,说过就好了,所以虽然祁项舟不太喜欢他这个人,倒也没讨厌到平白无故针对他的地步。
“能呐,明天七点半就出发,你记着时间就成。”
“不过到城里,就各自走各自的,最后吃完饭再汇合,行吧?”
“行。”崔裕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不满,但心里他明白,祁项舟宁愿跟没人愿意来往的沈璆交好,也不愿意跟他走近,就是刻意针对他。
*
另外一边的向珍却是刚被她老子教训了一顿。
向财坐在饭桌上,脸上全都是不耐烦,看着哭哭啼啼的向珍,又忍不住把筷子拍桌子上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