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安安陪同白时泽完成复健后,由司机将两人送往公安局。李警官接待了他们,简要汇报了案件的最新进展。最后,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这次请你们过来,主要是因为方雨菲坚持要见到白时泽,才愿意向我们透露更多细节。”他抬头迅速打量了两人一眼,接着说道,“你们放心,我们会确保你的安全。”
黎安安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白时泽一眼,心中忐忑,生怕他看出自已之前对他说过的谎。尽管她脸上挂着几分迟疑,微微皱眉,开口时却故意问得婉转:“我和他一起去见方雨菲,不行吗?”她用的是反问句“不行吗?”而非直接的“行吗?”,因为她心中早已明了答案,这样问不过是想向白时泽传达自已的决心与立场。
“行,你和我一起去。”白时泽见状,不禁轻笑一声,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半开玩笑地说,“怎么了?你怕她?”
“去就去,我怕她做什么?”黎安安,这位一生要强的中国女性,瞬间挺直了腰板,气势如虹,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了李警官。
李警官目睹了两人这独特而意外的互动,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方雨菲是否真的要求单独见白时泽?如果黎安安一同前往,她是否会三缄其口?而白时泽,对方雨菲心存芥蒂,他真的愿意去见她吗?
最终,白时泽决定单独去见方雨菲,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按规定陪同的两名警察。李警官正打算带黎安安去监控室,却被她婉拒了:“我还是在外边等他吧,我怕我进去会违反规定。虽然我对她为什么要见白时泽有些好奇,但我爸从小就教导我,出门在外必须守规矩。”黎安安说完,调皮地一笑。
李警官闻言,爽朗地大笑两声,竖起大拇指称赞道:“黎哥果然是个好警察,也是个好父亲,你同样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女儿,真是让人羡慕啊。好,那你就在那边稍等片刻,我先去忙了。”
随后,李警官走进了监控室。黎安安在门外的椅子上坐下,心里并未多想白时泽为何选择单独进去。其实,白时泽有他的考量:一来,他深知如果黎安安一同进去,方雨菲可能不会轻易透露关键信息;二来,他也担心方雨菲会不死心,做出什么小动作,尽管这是在警局,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哪怕只有万分之零点零一的风险,他也不会让黎安安去冒这个险。而黎安安没有跟进去,完全是因为她相信白时泽单独行动能更有效地帮助警方获取所需信息。
“时泽哥。”审讯室内,方雨菲激动地呼唤着走进来的白时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见我,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白时泽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目光冷漠地扫过坐在审讯凳上的方雨菲,语气冰冷地回应:“我来见你,完全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他是我兄弟,一辈子的挚友。我之前对你们的照顾,也仅仅是出于对他的情谊。方雨菲,你明白自已这次究竟犯了多大的错吗?”
“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但我也是受害者啊。我只是想……”方雨菲的声音颤抖,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心里清楚,当初的那些念头,绝非仅仅是想给黎安安一点教训那么简单,而是要彻底摧毁她的人生。此刻,心虚的她开始啜泣,“我是被沈括一给骗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会伤害你。他……他还欺负了我,时泽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
“方雨菲,你知道自已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笑吗?你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现在又要眼睁睁看着自已的女儿坐牢,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必须接受制裁。我不会为你求情,这次也不会再顾及你哥哥的情面。你已经碰触到了我的底线,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你。现在,唯一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已。我奉劝你,最好向警方如实交代整个事情的经过,这样或许还能为你争取到一些宽容,否则,没人能帮得了你。”白时泽的话语坚定而冷静,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也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敬佩之情。
然而,方雨菲似乎仍然沉浸在自已的情感世界中,苦苦追问着:“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为什么就不能爱我?是因为我不够漂亮吗?我到底哪里不够好?我真的比不上黎安安吗?”
“你总以为我不接受你是因为安安,其实你想错了。无论有没有安安,我都不会爱你,因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也从未真正爱过任何人,包括你自已。你又凭什么期待别人来爱你呢?你一直在利用别人的爱,去伤害别人,同时也伤害了自已。菲菲,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让我这样叫你,那时的你还是个单纯的小女孩。但现在,那个纯真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说完,白时泽没有再看她一眼,完全不顾身后哭得梨花带雨的方雨菲,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走出审讯室后,白时泽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不远处的一排座椅上。黎安安正安静地坐在那里,阳光透过她身后的玻璃,温柔地洒在她的长发上,地板上投射出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影子。黎安安举起手,做着各种动作,正和自已的影子玩得不亦乐乎。白时泽站在一旁,双手插兜,微微侧头,嘴角上扬,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幕。他多想立刻走过去,紧紧拥抱这个可爱的女人,但又不想破坏眼前这份如此美好的宁静。
“出来了,谢谢你今天能过来。我听说你还在康复中,这样赶来辛苦了。”李警官从监控室走出,迎面遇上白时泽。
白时泽收回凝视黎安安的目光,转身对李警官礼貌地微笑:“您客气了,该说谢谢的是我,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别这么说,这些都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李警官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