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庆说:“回皇上,臣以为婚育女子所获也应该收归朝廷。”
咸丰皇帝一笑:“如何,叶爱卿?”
叶名琛笑道:“回皇上,臣无异议。”
“只不过还请文尚书自己派兵到婆罗洲抓捕土著人。”
文庆指着叶名琛,一脸怒气:“叶大人,你···哼。”
叶名琛说:“婆罗洲气候环境如何,这两日诸位大人也了解甚多。”
“想要抓捕土著人必定要进入深山老林不毛之地。”
“其内危险数之不尽。”
“两广新军提着脑袋干这差事却无半分好处,只怕将士们不肯卖力误了文尚书大事。”
文庆冷哼一声:“最多一成。”
叶名琛说:“一成也行。”
“请文尚书派人到婆罗洲接人,两广新军只负责抓人。”
“并且按照一成的价格卖给文尚书。”
文庆又要发怒,咸丰皇帝挥手:“好了,两位爱卿也别争执了。”
“此事朕就替朝廷和两广做主了。”
“就依叶爱卿所言。”
“朕拿孩童的银子,朝廷拿青壮的银子,两广新军拿婚育女子的银子。”
“今日,朕就乾纲独断一回。”
“朝廷拿青壮的银子分出一成给军机处。”
“军机处也学学新军的参谋部,在宫外找个房子弄些地图沙盘,也研究下大清水陆如何打仗,研究洋人怎么打仗。”
“如今新军己成,朝廷可不能落在各督抚之后。”
顿时,众军机大臣大喜。
纷纷起身行礼:“臣等谢过皇上。”
看另一些大臣脸色不悦,咸丰皇帝又说:“军机处将来要组建总参谋部。”
“手中有钱好办事。”
“诸位爱卿也别往心里去。”
众臣行礼:“臣等遵旨。”
能当上总督皆非常人,有叶名琛的五条在前面。
王懿德、张亮基与怡良皆没有再提出新的分配方案。
只有讷尔经额考虑再三,提出战争缴获钱财首隶新军要多两成,也就是咸丰皇帝一成,朝廷六成,首隶新军三成。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
首隶新军卫戍京畿,尤其是防备洋人从海上威胁京畿安全,责任重大不能有丝毫纰漏。
朝臣商议之后同意讷尔经额所请。
如今就剩山林、土地、矿山拍卖暂时搁置。
待朝臣们想出如何防止朝廷开矿官员中饱私囊的法子再议。
休会之后,咸丰皇帝并未召见任何大臣耳提面命,而是带着兰贵人又去游上海了。
在上海这些天他从未感觉过如此轻松自在。
他完全放飞自我。
不过他的放飞自我不是花天酒地不是寻花问柳,而是参观上海所有洋务工坊。
上海洋务工坊虽不多却也能窥一斑而知全貌。
这两日,咸丰皇帝对洋务有更深入了解。
也时常感叹奇巧淫技利用好了也是强国富民的好东西。
就比如上海一家规模不大的纱厂。
引进西方机械纺纱技术。
有纱锭五千枚,雇工五百人,其中妇女和儿童占比超过百分之七十,日产普通棉纱线三千斤。
妇人每日可挣得三十余文工钱,可购买两三斤粮食或者一斤多肉。
儿童最高有二十文工钱,能买一斤粮食。
这在咸丰皇帝眼中就是一份能糊口的差事。
百姓只要能糊口就不会闹事,大清的天下就会太平。
如果大清有足够多的洋务工坊,天下将再无流民乞丐,何愁天下太平。
若还是大清传统纱厂,雇工也就二三十人,日产纱线六七斤,工人每日工钱也就寥寥数文十数文。
想要糊口都难。
咸丰皇帝逛工坊,朝臣们聚在一起商议金矿之事,五总督在校场训练新军。
此次五总督演武,咸丰皇帝心中早己想好要如何演练?
先阅兵后军事演习。
军事演习分很多场。
有一对一,每支新军都要与另外西支新军单对单打上一场。
有一对二,每支新军都要与另外两支新军打上一场。
首到一对三,一对西。
然后是二对二,二对三。
咸丰皇帝己经放出话来,胜利次数最多的新军有重赏。
演习地点就在浦东。
上海县衙正堂。
这里本是上海县令升堂问案的地方,如今变成一帮朝臣的议事厅。
十五位朝中重臣分坐两边。
小厮衙役端茶倒水井然有序。
郑亲王端华看了众臣一眼,问道:“诸位臣公可有什么好法子不让挖金矿之人中饱私囊?”
众臣窃窃私语,似乎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这时,军机大臣祁寯(jun)藻一脸嘲讽:“如果是郑王爷家的包衣奴才肯定不会中饱私囊。”
顿时,端华沉声:“祁寯藻, 你什么意思?”
祁寯藻冷哼:“王爷听到什么意思,老夫就是什么意思。”
端华起身,一脸怒气:“祁寯藻,你敢再说一遍?”
祁寯藻冷笑:“有何不敢,王爷听到什么意思,老夫就是什么意思。”
端华指着祁寯藻:“你,你这个老匹夫,今日本王就让你血溅五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说完,端华挽起袖子冲过去一拳打在祁寯藻眼眶上。
顿时,一声惨呼。
“哎哟。”
一时间,众臣张大嘴巴愣在当场,大堂中落针可闻。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短短两句争吵就变成拳脚相加,众臣还没反应过来,拳头己经打在脸上。
别看祁寯藻六十出头是个文官,也是一个敢打敢拼的主。
只见他跳起来一把扯住端华的衣袖就是两记老拳砸向端华胸口。
端华不到五十岁,反应和体力占优。
他挣脱祁寯藻转身就跑,并未与祁寯藻缠斗。
此时,众臣终于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拉住二人好言相劝。
端华赚到一拳心中暗喜,看到祁寯藻左眼眶隐隐渗出血丝抿着嘴强忍得意。
彭蕴章大呼:“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你们,你们,你们置大清朝廷颜面于何地?”
瑞麟冷哼:“彭大人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郑王爷与祁大人乃私人恩怨,与大清朝廷何关?”
彭蕴章瞪着瑞麟:“莫非瑞大人也要与老夫比划比划?”
瑞麟沉声:“比就比,当真以为本官怕你?”
说完,竟做出一副要打斗的架势。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啪。”
一声茶碗被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正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胡闹。”
“成何体统?”
奕?一脸铁青坐在椅子上怒视众臣,脚下摔碎的茶碗溅射一地。
见此,众臣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奕?说:“到这来是商议金矿之事,不是让你们解决私人恩怨。”
“如果哪位重臣不顾大局偏要解决自己私人恩怨,那就向圣上自请回京吧!”
众臣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