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名按住牛肃的手,或是感觉到了他手中传来的暖意,牛肃渐渐冷静了下来。
"肃儿,天色将明,我们该走了。"
牛肃看着苏无名,手指按在了纸张的边缘。
她是想撕下记载有安娘的那一页。
苏无名知道牛肃是想保留下沙金行的罪证。他心中何曾不想,但是不行。
从这些记录来看,沙金行背后的势力深不可测,他们手眼通天,触手几乎伸到了长安的各个角落。
如果撕了账簿,万一被沙金行察觉了,那么,他们一定能抹平所有的痕迹。
"肃儿,我知道你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但我们不能这么做。沙金行势力庞大,要想扳倒他们,不能急于一时,我们要耐心等待,寻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苏哥哥,他们丧尽天良,这是罪证……我要他们偿命……"
面对苏无名的劝说,牛肃难以听进去,手己经捏起了账簿页的一角。
"肃儿,你冷静想一想,凭借一张撕了下来的账簿页,能说明什么?反而不撕下来,它们完完整整的才是铁证!"
苏无名这话击中了牛肃的软肋,她欲撕纸张的动作停了下来。
原地愣了一会,牛肃慢慢将账簿合上,"苏哥哥,你说得对,我险些误了事。"
"肃儿,只要我们找到苦主,令苦主告发沙金行,到时我就有理由对沙金行进行搜查。"苏无名进一步说明了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牛肃抬眼看了一眼窗外:"苏哥哥,我听你的,我们走吧。"
两人开始还原现场,将账簿一一放回了格柜,随后合力关上了机关。
做好一切后,两人溜出了房间,等到出沙金行时,天色己蒙蒙亮了。
忙活了一夜,两人到了住处,就此分开,各自补觉。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苏无名正在迷糊间,敲门声响了。
"苏哥哥,你起来了吗?"
"肃儿,我醒了。"说着,苏无名下了床,穿上衣服,开了门。
牛肃出现在他面前,眼角有些红,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
"肃儿,你今早回来……一首没睡?"看牛肃的样子,像是没睡好觉所致,苏无名连忙问起。
牛肃走了进来:"苏哥哥,一想起昨夜之事,我就难以入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苏无名倒了一杯茶,拿给牛肃:"肃儿,你太憔悴了,这样可不行。你以往总是说我办案拼命,你自己何尝又不是呢。"
牛肃挤出一抹笑容:"苏哥哥,我也没白熬,我找到了这个。"
说着,她手中亮起了一枚银币。
"这是什么?"苏无名拿过来看了起来。
银币样式看着普通,甚至边缘有些粗糙。正反两面写了字,一个是阿胡拉,另外一个是白叠。
"苏哥哥,这是安娘留给我的纪念之物。我想着它会不会有什么特殊含义,所以找了出来。"
"肃儿,这上面的文字好像是某种暗语……"看了一会,苏无名喃喃了起来。
"苏哥哥,你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吗?"牛肃连忙追问。
苏无名摇了摇头:"安娘是胡商,这或许是他们胡商之间的暗语。"
"那怎么办,我们去找一个胡商问问?"
"不行。"苏无名当即否认,"贸然找一个胡商,信息或许就泄露了出去。"
"那怎么办?"牛肃有些茫然地捏起了衣角。
"肃儿,你先别急,让我好好想想。"苏无名赶紧安慰她。
"胡商……必定是常年混迹于市井……"苏无名快速思考了起来,"鸡师公……怎么样……"
他忽然想起了一人——费鸡师。他能轻易出入鬼市,想必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本事,他或许懂胡商之间的暗语。
毕竟他曾是医师,涉猎可能很广。
"肃儿,我想到了。"苏无名赶紧说出自己的想法,"鸡师公,他本事了得,或许懂胡商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