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洒在皇家花园里，秋实亦步亦趋地跟在巴兰兹亚身后。他的个头虽然只有巨人的脚趾大小，但此刻却不必像其他矮人那样疲于奔命地躲避巨人的脚步。
巴兰兹亚放慢了脚步，她似乎格外留意着不让裙摆波及到秋实。那双幽蓝的眸子时不时地瞥向身旁的小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连她自已都没有察觉的柔情。
"秋实，你说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现在怎么样了？"巴兰兹亚突然停下脚步，淡淡地问道。她指的正是早上那些被扔进粪坑的矮人。
秋实心头一颤，但面上依旧恭敬："回禀陛下，想必他们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已的错误。"
"哦？"巴兰兹亚轻笑一声，蹲下身来，"你就一点都不心疼你的同胞？"
秋实抬头对上那双幽蓝的眼睛，平静地说："臣效忠的是陛下，而不是同族。"
巴兰兹亚满意地点点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秋实的脸颊："你总是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她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如果有一天，你也让本王不开心了，你觉得本王会怎么对你？"
秋实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不卑不亢地回答："生杀予夺，在于陛下。"
"很好。"巴兰兹亚站起身来，"跟本王去看看那些蠢货。"
秋实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这位美丽的暴君又要施展她的手段了。
来到粪坑边，刺鼻的臭气扑面而来。那些可怜的矮人们浑身沾满污秽，有的已经晕厥过去，有的还在微弱地呻吟。
"陛下饶命..."一个矮人看到巴兰兹亚，立刻虚弱地求饶。
巴兰兹亚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而是转向秋实："你觉得他们该不该死？"
秋实沉默片刻，正要开口，突然看到其中一个矮人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那人猛地从粪坑里抓起一把污秽之物，朝巴兰兹亚的方向掷去。
"小心！"秋实几乎是本能地扑向巴兰兹亚的脚踝，用自已的身体挡住了那污秽。腥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但他的眼中却只有担忧："陛下没事吧？"
巴兰兹亚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来人！把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的手筋脚筋都挑断，让他在粪坑里慢慢泡到死！"
侍卫们立即上前执行命令。那个矮人的惨叫声划破天际，但很快就被粪水呛得说不出话来。
"至于其他人..."巴兰兹亚冷冷地扫视着粪坑里的矮人们，"再泡一天，如果还活着就放他们出来。"
说完，她突然弯下腰，一把将浑身脏污的秋实抱了起来。秋实愣住了，他从未想过高贵的女王会这样对待一个沾满污秽的矮人。
"陛下，您的衣服会脏..."
"闭嘴。"巴兰兹亚打断他的话，大步向宫殿走去，"你以为本王会在乎这些？"
回到寝宫，巴兰兹亚亲自为秋实清洗。她那双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手，此刻却格外轻柔地擦拭着秋实身上的污渍。温热的水流冲刷着秋实的身体，他却感觉自已的心在颤抖。
"为什么要这么做？"巴兰兹亚一边替他清洗，一边低声问道。
"臣不能让陛下受辱。"秋实轻声回答。
巴兰兹亚的动作顿了一下："就算是死？"
"就算是死。"
巴兰兹亚沉默了，她的手指在秋实的肩膀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轻轻说："你知道吗？本王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本王这样亲手服侍。"
秋实抬头望着那双幽蓝的眼睛，在那深邃的眸子里，他看到了一丝从未见过的柔情。但很快，那抹柔情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往日的倨傲。
"好了，去换身衣服吧。"巴兰兹亚直起身来，"记住，你是特别的。但如果有一天你背叛本王..."
"臣永远不会背叛陛下。"秋实坚定地说。
巴兰兹亚笑了，那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但愿如此。去吧，本王累了。"
秋实躬身退下。走出寝宫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巴兰兹亚的背影。那个高大的身影依旧那么美丽，那么高不可攀。但此刻的他却觉得，那道身影似乎不再那么遥不可及了。
夜幕降临，秋实站在自已的小屋前，望着远处巍峨的宫殿。今天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场梦。那个暴虐的女王，那双幽蓝的眼睛，那一刻的温柔...都让他感到困惑。
他知道，自已与巴兰兹亚之间永远存在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她是高高在上的巨人女王，而他只是一个卑微的矮人。但在今天，这道鸿沟似乎有了一丝裂缝。
远处传来阵阵哀嚎，那是那个袭击女王的矮人的惨叫声。秋实闭上眼睛，他明白，这就是背叛的代价。而他，已经不知不觉中把自已的命运与那个残暴却又带着一丝温情的女王紧紧绑在了一起。
"陛下..."他轻声呢喃，"您到底把我当做什么呢？"
月光如水，洒在这个充满残酷与温情的巨人国度。而秋实知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依然要继续在这残酷与温情之间寻找平衡，在那双幽蓝眼眸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活着。
因为这就是他的宿命，也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