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巨大的寝殿内,巴兰兹亚慵懒地靠在软榻上,幽蓝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她的金发铺散在紫色丝绸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病愈后特有的慵懒与威严。
秋实站在特制的木台上,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完全恢复了暴君本色的巨人女王,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太了解这个眼神了——每当巴兰想要"惩罚"谁的时候,就会露出这种表情。
"陛下..."秋实试图讲道理,"按摩也不必非要跪着吧?这样不太方便..."
"啪!"巴兰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木台上弹了一下,整个平台都震动起来。秋实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这是惩罚,不是按摩。"巴兰冷笑道,"谁让你那天擅自违抗朕的命令?"她说着,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指尖轻轻挑起秋实的下巴,"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秋实强装镇定,但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前这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用力就能将他碾碎。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巴兰会真的伤害他。
"我不后悔。"秋实昂起头,直视着那双幽蓝的眼睛,"即便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空气突然凝固了。
巴兰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她的指尖微微用力,秋实感觉自已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药香飘来——那是秋实这些天一直在熬制的药汤味道。
"你..."巴兰皱了皱眉,突然松开手指,"今天的药怎么是这个味道?"
秋实暗暗松了口气,赶紧解释道:"我在里面加了一些温和的药材,虽然效果慢一些,但不会那么苦..."
话未说完,巴兰突然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放在自已的掌心。秋实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还没站稳,就听见巴兰冷冷地说:
"所以,你不仅违抗朕的命令,现在还擅自改动朕的药方?"
"这是为了您好!"秋实急忙辩解,"您的身体已经..."
"闭嘴!"巴兰突然打断他,"跪下!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秋实倔强地站着,他知道自已这样做的后果,但他不能再让巴兰为所欲为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奴隶。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巴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又开始泛红。秋实顿时慌了神,连忙从她的手心跳到床头柜上,准备去取药。
但这一次,巴兰却先他一步。她用另一只手挡住了秋实的去路。
"不许去。"她强忍着咳嗽说道,"这次...这次朕要看看,你到底能做什么..."
秋实愣住了。他突然明白了巴兰的用意——她是在试探他!试探他会不会像上次一样,不顾一切地去救她。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秋实猛地转身,对着巴兰大声喊道:"您就这么想看我心疼的样子吗?就这么喜欢玩弄人心吗?"
巴兰的咳嗽戛然而止。
寝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秋实能听见自已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自已疯狂跳动的心跳。他知道自已完了,这种话说出口,就算巴兰不杀他,也绝对...
"噗嗤。"
一声轻笑打破了沉默。秋实难以置信地抬头,只见巴兰正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他。
"原来..."巴兰轻声说道,"你会心疼朕?"
秋实顿时语塞。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他为什么会心疼这个暴君?为什么会在她生病时彻夜守候?为什么会因为她的一点咳嗽就慌了神?
"傻瓜。"巴兰突然说道,声音出奇的温柔,"朕没有咳嗽,朕好得很。"
秋实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些咳嗽都是装的!
"你!"他气得浑身发抖,"你居然耍我?"
巴兰却笑得更开心了。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秋实的头顶,说道:"这就是对你违抗命令的惩罚。怎么样?比跪着按摩要难受得多吧?"
秋实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庆幸。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巴兰在跟他开玩笑。
那个高高在上的暴君,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这意味着什么?秋实不敢细想,但他的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现在,"巴兰慢悠悠地说道,"你是要继续站在那里发呆,还是..."她伸出修长的小腿,"来完成你的工作?"
秋实深吸一口气,默默走向那座"小山"。这一次,他没有再反抗,而是认命般地跪了下来。
但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巴兰的肌肤时,他分明听到上方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你这个傻瓜..."
秋实抬头望去,正好对上那双幽蓝的眼眸。在那深邃的瞳孔中,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种他从未在巴兰眼中见过的情绪,温柔中带着几分无奈,威严下掩藏着一丝笑意。
而这一切,都让秋实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或许从今往后,他和巴兰之间的关系,再也不会是简单的主仆了...
琉璃灯依旧在摇曳,为这对奇异的组合投下暧昧的光影。而在这光影交错间,一个微妙的改变正悄然发生。
只是此时的他们,还未察觉到这种改变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