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外,暮色四合。巴兰兹亚已经换上了轻便的铠甲,骑着巨马准备出发。她回头看了一眼高塔上的医疗室,那里躺着她最忠诚的守护者。
"等我回来。"她轻声说。
马蹄声渐行渐远,卷起的尘土中,女王金色的长发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死亡峡谷的方向,瘴气翻滚,仿佛择人而噬的恶兽。
而这,仅仅是这个荡气回肠的故事的开始。
秋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又回到了五年前初到巨人国的时候。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命运会让他遇见这个令他心甘情愿付出生命的人。
他也不会想到,这个高贵的女王会为了救他,孤身犯险。
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但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安宁。因为他终于明白,自已这五年的守候,并非全然无望。
即便这一次,他真的要离开了。
秋实在黑暗中沉浮。
毒素像无数条黑色的小蛇,不断噬咬着他的神经与血管。胸前的水晶吊坠依然散发着微弱的蓝光,那是他与死神拉锯的最后希望。
"陛下......"他在昏迷中喃喃自语。那个金发如阳的身影不断在他的意识中闪现,让他在痛苦中依然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巨人宫殿的医疗室里,御医团正在紧张地忙碌着。对他们来说,治疗一个只有巨人脚趾大小的矮人是极其困难的事。稍有不慎,就可能让病人彻底消逝。
"温度又升高了,"首席御医皱着眉头说,"再这样下去,水晶的力量可能会提前耗尽。"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巴兰兹亚女王能尽快找到幽兰之心。但是此时此刻,穿越死亡峡谷的巴兰兹亚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
剧毒的瘴气如同实质般在峡谷中翻滚,即便以巨人的体魄,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前行。她的坐骑已经被毒气侵蚀得跪倒在地,只能弃马徒步。
"再坚持一下,秋实......"巴兰兹亚咬着牙往前走。金色的长发被腐蚀性的毒雾染成了斑驳的灰色,但那双幽蓝色的眼眸依然坚定。
忽然,一阵诡异的声响传来。
"吼——"
一头庞大的毒龙从瘴气中显现出身形。它通体漆黑,鳞片上泛着病态的紫光,显然是常年生活在这毒气中的可怖生物。
"让开。"巴兰兹亚抽出腰间的巨剑,声音冰冷,"我没时间和你纠缠。"
毒龙发出一声尖啸,张开布满剧毒的巨口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在医疗室中的秋实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水晶吊坠的光芒明灭不定,似乎随时会熄灭。
"不好!"御医们惊慌失措,"毒素正在突破水晶的封锁!"
秋实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但他突然"看到"了一些画面——巴兰兹亚正在与毒龙激战,她的铠甲已经被毒液腐蚀出了无数孔洞。
不知为何,水晶项链似乎在让他与巴兰兹亚产生某种奇特的联系。
"陛下......"秋实挣扎着想要清醒,"不要...不要为了我......"
但他的声音太微弱了,没人能听见。
死亡峡谷中,巴兰兹亚与毒龙的战斗进入白热化。她的剑技极其精湛,但毒龙的鳞甲太过坚固。更要命的是,周围的瘴气正在消磨她的体力。
"为什么?"毒龙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刺耳,"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卑微的矮人如此拼命?"
巴兰兹亚没有回答,手中的巨剑依然凌厉。但她的动作已经开始迟缓,显然瘴气的侵蚀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你可是高贵的巨人女王,"毒龙继续说,"而他不过是一个矮小如尘埃的存在。让他死去,对你来说不是更好吗?"
"闭嘴!"
巴兰兹亚暴喝一声,手中的巨剑忽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是她最强大的剑技——王者之怒。
"轰!"
光芒散去,毒龙的头颅重重地砸在地上。但巴兰兹亚也摇晃着单膝跪地,大口喘息。
"为什么......"临死前,毒龙依然在问这个问题。
巴兰兹亚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因为在我眼中,他的生命比任何人都珍贵。"
医疗室里,秋实的眼角忽然滑下一滴泪水。他似乎听到了巴兰兹亚的话,那句话让他的心脏剧烈跳动。
水晶吊坠的光芒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似乎是在回应什么。原本已经突破封锁的毒素竟然又被压制了回去。
"太好了!"御医们惊喜地发现秋实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下来。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巴兰兹亚正处于最危险的境地。毒龙已死,但瘴气的侵蚀让她几乎无法行动。而幽兰之心还在更深处。
时间,只剩下不到两天了。
"等我......"巴兰兹亚艰难地向前走去,"一定要等我......"
黑暗中,秋实的意识依然在与死神抗争。他想起了五年来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巴兰兹亚每次与他谈话时温柔的笑容。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知道他的心意。只是碍于身份,谁都不能说破。
但此刻,当死亡的阴影笼罩时,那些世俗的枷锁似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愿意为他冒险,愿意将他的生命看得比自已更重要。
这份情谊,已经超越了矮人与巨人、臣子与君王的界限。
秋实多想醒来,告诉她不要冒险。但他做不到,只能在黑暗中默默祈祷:
"神明在上,请保护她平安。如果注定要有人死去,那就让我来承担这个结局吧......"
然而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谁也无法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死亡峡谷的深处,一朵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花正在等待着它的采摘者。
而这,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