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阳光穿过云层，洒落在言家后院的藤架下，泛起一点点柔白的晨雾。
林轻言端坐在石桌前，指尖转动着一只小巧的铜钱，低头不语。
她己经很久没在城市里坐得这么安静过。可惜，这份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停歇。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重，却有力。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言琛来了。
“你想好了？”她开口，语气如常，却藏着些微凉意。
言琛站在她身侧，黑色西装剪裁合体，眼底却多了几分倦意。他一夜未眠，脑中反复回响的，是她昨晚那句话：
“你梦里的人，是我。”
“我想知道，你说的‘命债’，指的到底是什么？”
林轻言合上掌心的铜钱，抬头看他，眼神不悲不喜：“七年前你死过一次，是我破了命盘，扛下你的劫。那时天命己定——你该死，我不该活。”
“现在，天道索债，你若不还，便是身边之人接连出事。”
“你母亲只是开始。”
言琛的脸色微变。
“这不是威胁。”林轻言看着他，语气很轻，“这是因果。”
他沉默半晌，才开口：“所以你出现，是为了收债？”
“不是收债。”她淡淡地说，“是来提醒你——该还的，总归要还。”
“怎么还？”他几乎是低声问出来。
林轻言缓缓站起身，走近一步，抬手轻轻按住他的胸口。
那里，心跳很快。她感受到他身体下意识的紧绷，却没有躲避。
“这颗心，如果还记得我，就说明命还没断。”
她语气平静得几乎像在陈述天气，“你不必记得我是怎么救你的。但你必须知道——你这一世的命，是借来的。”
“言琛。”她轻声叫他名字，“命运从不亏欠，只看你什么时候愿意面对。”
言琛盯着她，眼神复杂。终于，他轻声问：
“你真的只是因为七年前的那一场命劫，才出现？”
林轻言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去，望着远处一株老桃树的枝丫。
“你想知道真相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她语气依旧淡淡的，“现在知道太多，只会害你。”
“我救你母亲，是还命。”
“你接下来的路，要靠自己走。”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他下意识地拽住手腕。
“你别总是来无影去无踪。”言琛低声道，“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林轻言没有挣开，反而回身与他对视：“你若真要还，就去查一查七年前车祸的真相。你以为那是意外，但你心里应该早就知道——那不是。”
言琛眉头深锁，喉结滚动了下，最终没再说话。
林轻言抽回手，脚步坚定地离开了后院。
?
夜里，言琛坐在书房，翻出那年车祸的旧档案。
那场车祸报告上写着“突发刹车失灵，疑似机械故障”，可他分明记得，出事前，有人曾故意逼停了他的车……
他忽然意识到：或许，那一场命劫，并不是“命中注定”，而是——“人为注定”。
电脑屏幕上的记录一页页翻过，指尖却在微微发颤。
他忽然梦见那个画面——
火光滔天，他被困其中，有人冲入火海，将他护在身后，那个人背影瘦削、坚定、不言不语，却用生命挡下了那一劫。
他终于在梦里，看清了那人回头时的模样。
是林轻言。
他猛地惊醒，额头冷汗密布。
“林轻言……你不是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