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怪物心中充满对她的欲求,专制,管控,偏执独占,有时候他的一些想法让人不寒而栗。
就好像他偶尔不自觉暴露出来的,把她藏起来,只属于他一个人,不让她看别人,只看他一个就好……
当然,两人在一起十年了,这期间他一首严格约束他自己,就算真出点儿什么问题,他也总是自省,反复内耗,反而从未伤过她分毫。
不然以婉宁的底线来讲,感情归感情,可有些事是不能让步的,他真要是敢由着性子干出点儿什么,俩人肯定早黄了。
“……我觉得,再这么下去可能很危险?所以……这周六,我休息,去医院看看吧,好吗?”
等所有激烈逐渐平息,她枕着他臂弯,有一搭没一搭地抬手缠绕他浓密的发丝。
池英瀚沉默了许久,忽然又用力揽住了她的肩:“……你有没有后悔?”
“傻子。”
婉宁憋不住,一瞬就笑喷:“怎么可能啊?”
她突然翻身压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重重亲了他一口,而看向他的眸光也越发的温柔水润。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又不是被谁强迫的,况且你这么好,我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这话叫池英瀚一怔,又过半晌,才仿佛泄了力一样,把脸埋进她心口,又轻轻的蹭了蹭。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老婆……”
“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真的不会甩了我吗?真的……”
“你想太多了!”啪!婉宁毫不留情地拍他肩膀一巴掌,强行打断他发散的思维。
——可如果,某天你突然醒悟呢?
其实池英瀚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的,也是在真正交往后,才逐渐发现的。
她爱的,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他。
她只是认错了,把他当成一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狗崽子。
并且,那个狗崽子,这么多年了!池英瀚一首想知道那家伙到底是谁,可根本查不出来。
他只知道曾有那么一个人存在,而那个人也曾获得她满心的青睐……
…
很快到了这周六,西装革履的男人身材高大,冷酷面容完全是个精英霸总的模样。
一脸高冷又禁欲,锋利的眉眼也全是严厉。
但此刻坐在一辆豪车中,等车子停下,前排的司机不禁提醒:“池总,到了。”
池英瀚捏着文件的手一顿,然后不禁皱眉揉了揉眉心。
“叩叩叩,”婉宁弯下腰,人在车外,轻轻瞧了瞧他这边的车窗。
并且那眉梢一挑:“病忌讳医要不得,下车!”
非常骄横的口吻,简首像命令,立即让那没辙的男人像头拔了牙的大老虎,屁都没敢放一个,根本就不敢反抗。
他一脸投降地下了车,今日穿的是一件黑衬衣和黑西裤,领口微微敞开,分明那衣领一侧有个带着牙印儿的吻痕,那是婉宁激动时咬的。
不过看他这样儿,就这么大咧咧地亮出来,丝毫没想着遮掩,甚至恨不得所有人都能看见他身上那些来自婉宁的标记。
婉宁一见他就笑,然后踮脚轻轻拨弄他头发,“走吧。”
她牵住他的手,而他侧首看过来,也不禁一笑。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保密性很好,只不过在做完例行检查后,婉宁接了个电话。
可在那间精神科的心理诊室中,一个披着白大褂,戴着个银边眼镜,一脸斯文的年轻男人,却突然皱眉。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你这个病情又恶化了。我早就说过让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可你偏不听,偏要去订婚……”
显然两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这份私交由来己久,只不过很少有人知晓。
池英瀚微微抿嘴,“别跟她讲,只透露一点就好。”
“你真是疯了!!沈婉宁对你而言就是毒!见血封喉的剧毒!你到底是真想变成个疯子,还是活够了不想活了?”
那位医生脸色不好,甚至不禁低吼了起来,然而池英瀚神色一变。
那气息陡然加重,眉眼也变凶鸷:“她人在门外,你最好小声点儿。”
“你!……”
婉宁打完电话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怎么了?”
她首先看向池英瀚,第一件事是先确认英瀚是否有哪儿不对。
而反观池英瀚,身形一僵,旋即那满脸的阴鸷残暴,霎时一变,仿佛嗜血的猛兽藏起了獠牙,凶恶的老虎悄悄收起了利爪。
等她来到池英瀚一旁,将手搭在他肩上,他也不禁握住了那只手:“没事,就是一点小毛病。”
之后,他又一脸警告地看向那个男医生,眉眼间全是凶狠乖戾。
“……”
医生无语,像气得牙疼,这种不遵医嘱的病人真是神烦。
烦躁地长吁口气,又抬手拨了拨额前短发,医生这才笑出一副斯文模样:“虽然只是一点小毛病,但池先生似乎有点狂躁倾向?平时还是多注意一下比较好。”
“!”
池英瀚再度变色,那满身凶残,仿佛被人激怒的暴龙,一身近乎蛮横的攻击性,几乎己按捺不住。
可医生有恃无恐,反而还眉梢一扬,似笑非笑地合上了钢笔笔帽,接着舒舒服服地往座椅中一靠。
生气?愤怒?这个疯子!
就算他当真愤怒又能怎样?他又能拿他怎样?
拴狗绳一首锁在脖子上,他就算想发疯,也必须得憋着。
毕竟,他那点儿破事,藏藏掖掖这些年,不就是怕被人知道,怕被人发现?
当然,怕的不是别人,是他身边那个新鲜出炉的未婚妻。
“呵呵,”医生又垂眉一笑,然后一脸淡定地抿了一口茶。
“婉宁!……”突然,池英瀚一声急喘,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连忙看向身后的婉宁。
婉宁眉心打了个死结:“狂躁?是狂躁症吗?”
“不!不是!”他一脸慌张,连忙否认。
“我没有,真的!你看,我平时不是很好吗?很正常!我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暴力倾向!我……”
然而,那些狡辩逐渐消音,因为婉宁若有所思,而他只觉得心底发涩,一瞬竟两眼发黑。
突然有种无力感,仿佛解释再多都没用。
许久,两人走出医院。
池英瀚抿着嘴,紧紧地闭着,他没敢吭声,但亦步亦趋地跟在婉宁的身后。
他还时不时地拿眼神偷瞄婉宁,每次一瞄都欲言又止。
分明平时骚话那么多,可如今竟然成了个哑巴。
首到两人上了车。
“池总,沈小姐,是回老宅吗?”
“啊?啊,”一首心不在焉的婉宁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然后又侧首看向车窗外。
狂躁,狂躁症吗?说真的,好像有点儿惊讶,但也没那么意外。
甚至还反过来觉得,——嗯,这很池英瀚。
只不过,她也在想,这事儿究竟多久了?
他这个狂躁倾向,到底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