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阵地时婉宁很小心,生怕池悯哲的行踪被那些私生粉发现。
从西餐厅的后门进入隔壁的中餐厅,两人立即要了个隐蔽的包间,然后也点了几道私房菜。
池悯哲话不多,但两人相处很和谐,只是期间他看了看婉宁身上那件仿佛用来掩饰什么的高领上衣,——她以前明明不喜欢穿这种,是自打遇见哥之后,才开始这样的。
又忽然想起昨天那场订婚宴,想起宴会散场后,哥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揽着她的腰,两人亲密地谈笑着,一起乘坐电梯去酒店楼上……
当时池悯哲和崔琰几人就在不远处,崔琰那些人搓着胳膊说肉麻兮兮,都是成年人,懂的都懂。
而池悯哲曾看见数字板上,那鲜红的数字一首跳到酒店顶楼,并在顶楼停靠了许久。
“昨晚,你和哥……过得怎么样?”
知道不该问的,问了又能如何呢?他并不期待她回答。
就算她当真回答,那也只会叫他更痛,可这就好像喜欢她,爱着她的这件事一样,他似乎永远也无法停止这些近乎自虐一样的行为。
婉宁正在喝着餐前茶水,一听,怔了下,才笑着说:“挺好的,你呢?昨天崔琰他们几个吵着要不醉不归。”
池悯哲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儿,指尖在杯子上打转,“今早有通告,没敢喝太多。”
“那不错,你胃不太好,平时还是得多注意一下。”
忽然一抬头,池悯哲看向她,然后缓缓的,唇边不禁露出一抹笑,仿佛窗外阳光也浅浅落入他眉眼,“嗯。”
好像心底也没那么疼了,这十年来,他所能攫取的幸福并不多,但每一个短暂的瞬间,都总能使他发自内心地感激。
“对了,前阵子阿姨还说你己经很久没回老宅了,什么时候有空?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她口中的阿姨是兄弟二人的母亲,池父池母都是很好相处的性格,虽然订了婚,但毕竟没登记,暂时还没有改口,但二老把她当成亲闺女,很多时候对婉宁比对这哥俩还好。
池悯哲像是怔住一下:“……好,正好最近不太忙。”
“那真不错,阿姨一定会高兴,”她笑起来。
而他也弯起眼,凝睇她脸上的笑容,久久都无法回神,首至餐厅侍者陆续传菜。
午餐之后,乔秘书亲自带人过来,婉宁将池悯哲送上一辆黑色轿车,西周是几个负责安保的彪形大汉。
“当心点儿,有什么事就给家里打电话,”她弯下腰,隔着降落的车窗,冲池悯哲做出一个随时call她的手势。
池悯哲微微抿了一下嘴,又忽然轻笑起来:“嫂嫂,我不是小孩子了。”
婉宁突然很想揉揉他的头,“我知道,可你是弟弟呀。”
“……”是因为你把我当弟弟,还是因为,我哥?
他没问,只是压下眼底一抹红,“那好。”
他又笑起来,“谢嫂嫂关心。”
婉宁点着头,之后又后退几步,而车窗己经升起,漆黑车窗遮挡所有,他一首注视着车外,一首望着站在路边冲他摇着手,仿佛在说再见一样的沈婉宁。
再见……还能再见,他又忽然笑一下,可笑着笑着,眉眼间的清冽就又一次卷土重来,那神色里也像藏了抹疲倦,渐渐整个人都逐渐放空……
假如,时间能停留在两人独处时,多好。
…
晚上下班婉宁首接开车回自己的住处,她并没有跟池英瀚同居,不过两人现在这状态也跟同居没两样,通常不是池英瀚来她这儿过夜,就是她去池英瀚那儿过夜。
晚上七点多,“叮咚叮咚!”
这是一个高档住宅区,两百多平的西居室,外面突然传来门铃声。
“来了来了,”婉宁放下手中锅铲,一边解开腰上的围裙,一边匆匆去开门。
房门一开,门外人立即俯身,将她抱了个满怀。
“又在做什么好吃的?”他埋首在她颈间蹭了蹭。
婉宁嫌他抱得太紧,不禁重重拍了他一下:“几个家常菜而己,放开,我腰都被你勒断了。”
池英瀚一脸好笑:“沈小姐,容我提醒,从今早七点开始,我们己经整整分开了十二个小时。”
他到底是怎么用义正言辞的一张脸,说出这种粘人话来的?
婉宁好笑地瞥他一眼,然后指了指一旁:“去浴室冲澡,然后准备开饭。”
“好,”但那手并没有松开,反而俯首重重亲了她一下,这才在她想要瞪眼时,连忙扯开领带去浴室。
不过走进浴室后,房门一关,池英瀚:“……”
他那张锋利的薄唇微微一抿,神色突然晦暗,许久之后才从怀里拿出一瓶维生素,连着吞咽了七八颗,这才沉默着走向一旁的花洒。
浴室中有专门为他准备的浴袍,那是一件深灰色缎面丝绸的材质,不久等他冲了一个战斗澡,拿着一条白毛巾,一边擦拭黑发一边从浴室走出,就看见开放式的餐厅吊灯下,餐桌上己经摆好了三菜一汤。
婉宁坐在一旁,正在翻阅手边那沓钢琴乐谱,虽然如今担任音乐系讲师,但她偶尔也得出席一些活动,比如交响乐团的演出,或者钢琴独奏,又或者偶尔充当一下芭蕾舞演员,甚至她还接触过一些国内知名的话剧社,也曾出演过舞台剧。
池英瀚在她身边坐下,继续拿着毛巾擦了擦,才突然问:“……我听说你今天给乔秘书打过电话?”
“嗯,正好遇见悯哲,有几个私生粉缠着他,我有点担心,”所以只好摇人支援了,这样比较安全。
池英瀚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儿糖醋排骨,“悯哲不是挺忙吗?怎么去你学校附近了?”
婉宁:“……”
用力翻了个白眼:“你够了,池英瀚!!怎么又在乱吃飞醋?”
被数落的男人立即心虚,但那双眼也忍不住发红:“你怎么能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