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消散的光
第八十章 消散的光
她咬着牙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精心描绘出来的妆容，忽然觉得荒谬。
化妆师还在小心翼翼地补粉，她却一把推开镜子。
“出去！”
化妆师愣了一下，识趣地收拾好东西退出房间。
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她猛地将梳妆台上的粉盒扫到地上，眼神里不再有一丝平日的光。
“你就这么狠？”她低声呢喃，像是在质问陆明修。
“你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你记得我怎么骗你，怎么伤你，怎么背叛你，可你有没有记得……”
“我第一个吻是给了你！”
“你生病的时候，是我陪你挂完最后一瓶盐水！”
“我在你第一次公开演讲时，全程站在台下看着你！”
“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
她站起身，脚步踉跄地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眼神怔怔。
她忽然想起，曾经有一次陆明修深夜加班回家，满身疲惫地坐在床边。
她那天心情不好，对他说了一堆难听的话，他却只是轻轻抱住她，低声说。
“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
她问他。
“你不觉得我太过分了吗？”
他笑着摇头。
“你是我老婆，我不和你计较！”
现在想来，她才意识到，那一刻他是真的爱她。
是连自尊都舍得放下的那种爱。
可她践踏得太狠了。
狠到他彻底看清。
而她，后悔了，也来不及了。
……
晚上九点，沈竹在厨房温着晚餐，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新闻我看了。
你做得很好！】
是陆明修发来的。
她回：
【你也做得很好！】
过了两分钟，他又发来一条：
【你还在吗？】
沈竹看着这句话，忽然心头一热。
她回了一个字：
【在！】
然后放下手机，端出热汤。
她知道，他回来的时候一定饿了。
她永远都在。
为了他，也为了他们还没写完的未来。
公寓里灯光温暖，沈竹换下围裙，把热汤放在餐桌上，菜是简单的几样家常—焖豆腐、炒青菜，还有他最爱的一道山药炖排骨。
她一直记得他胃不好，不敢做得太油重，也记得他习惯吃热饭，哪怕再晚都要现热一遍。
陆明修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蹲在电饭锅前掀开锅盖，一边试着用小勺撇去表面那点浮油，一边回头冲他一笑。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日子或许真能这样走下去。
他走过去，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碗。
“我来吧！”
沈竹没争，只是站起身，轻声说。
“汤味应该刚好，不够咸你再加点酱油！”
他坐下，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
沈竹没有催促，也没讲话，就静静坐在他对面，看他吃饭。
那种眼神，不是注视，是陪伴。
她不是要看他好，而是愿意看着他慢慢好。
吃到一半，陆明修忽然放下筷子，抬眼看她。
“沈竹！”
“嗯？”
“我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我没有醒过来，我们会不会永远也不会再见？”
沈竹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不会！”
她语气很轻，却极其笃定。
“就算你没醒来，我也会走进你生活里。
我说过，我一直在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