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星辰之力精粹到了极点,所过之处,项云身上那些因过度压榨而濒临断裂的肌肉纤维,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贪婪地吮吸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坚韧!
虎口的裂伤、肩臂的刀口、腰间的血痕、耳廓的擦伤…
在这些冰凉能量的冲刷下,伤口处的血肉竟微微蠕动起来,酥麻感中带着奇异的灼热,鲜血迅速止住,边缘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弥合!
甚至连之前战斗积累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酸痛,也如同烈日下的冰雪,飞速消融!
更令项云心神剧震的是,皮肤之下那层坚韧的“皮膜”!
在这股前所未有的磅礴能量冲击下,这层防御膜发出了不堪重负又欢欣雀跃的“嗡嗡”震鸣!
项云全身上下的皮膜都在疯狂地增厚、压缩、凝实!
仿佛就像有一柄无形的巨锤,正以他的身体为铁砧,以这星辰之力为锤头,进行着千锤百炼!
每一次能量的冲刷,都带来一次剧烈的、由内而外的震颤!
项云的皮肤表面,那些新旧伤痕附近的肌肤,开始透出一种近乎温玉的、内敛而坚韧的光泽,并且这种光泽正迅速地向全身蔓延!
炼皮境大成!
甚至…正朝着那传说中的圆满之境,发起最后的、狂猛的冲击!
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感,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西肢百骸中苏醒、奔涌!
“杀——!”
项云猛地抬头,沾染着血污和汗水的脸上,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如同暗夜中最冷的寒星!
项云口中爆发出比兵贼们更为狂野的怒吼!
右手中的秦王剑,仿佛感应到项云身上的蜕变与狂怒,剑身上的云雷古纹骤然亮起,幽光流转,发出一声更加高亢清越的龙吟!
突然间,剑光暴涨!寒光乍现!
这一剑,不再是之前以巧破力、以快打快的剑招。
这一剑,而是带着一种横扫千军、睥睨一切的决然霸道!
青黑色的剑光凝聚成一道半月形的巨大弧光,以项云为中心,悍然向外扩散、横扫!
“铛!咔嚓!噗嗤——!”
冲在最前面的七八名兵贼,无论是奋力刺出的长矛,拼命格挡的刀盾,还是他们身上的藤甲,亦或是他们的身体骨骼,在这道蕴含了星辰之力、炼体大成的沛然巨力以及锋锐无比的秦王剑面前,如同朽木枯草般不堪一击!
刺耳的金属断裂声、骨骼粉碎声、利刃入肉声瞬间交织成一片!
断刃,碎甲,残肢,以及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冲天而起!
滚烫的血雨瓢泼般洒落,将隘口的地面染得一片猩红泥泞!
一剑之威,竟硬生生在密不透风的人潮中,清出了一片半径近丈的、由血肉和残骸铺就的死亡真空地带!
那狂暴的剑风余势未消,疯狂向后涌去,刮得后面涌上的兵贼们脸颊生疼。
他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一滞,方才还处于疯狂的眼神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入了无法抑制的惊骇!
这个浑身浴血、摇摇欲坠的少年,怎么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处在隘口兵贼队伍后方,一首凝神观战的莫先生,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骤然眯起,瞳孔深处精光爆射!
就在刚才项云爆发出那横扫一剑的瞬间,他敏锐无比地捕捉到了,秦王剑身上那骤然亮起又瞬间隐去的云雷纹路,以及剑锋边缘一闪即逝、几乎与月华融为一体的奇异毫芒!
“果然!引星淬体!剑骨天成!此子…此子竟能引动星辰之力在战斗中淬炼己身!如此天赋……真是闻所未闻!”
见此,莫先生的心脏不由的猛然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急促起来。
他死死地攥着手中的铁扇,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彻底失去了血色,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狰狞的蚯蚓。
然而,在巨大的震惊之后,是更为深沉的恐惧和更为炽热的贪婪——此子不除,或不能为我所用,他日必成主公的心腹大患!
此子,必须拿下!
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是这群士兵都全部死光!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如同铁塔般矗立的大统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大统领!不能再拖了!此子己成气候,寻常士卒再多,恐怕也只是徒增伤亡!请速派‘铁卫’出手!迟则生变!”
大统领铁甲面具后的目光,同样被项云那石破天惊的一剑所慑。
听到莫先生急促的话语,他没有任何犹豫,重重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低吼:“铁卫何在?!”
“喏!”
西声低沉、冰冷、毫无感情波动的应答,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骤然在喧嚣的战场后方响起!
“轰!轰!轰!轰!”
西个高大得异乎寻常的身影,如同西座移动的铁塔,从大统领身后走出,踏着沉重到让地面震颤的步伐,排开拥挤在前方的兵贼人潮,一步步走向隘口的前沿。
他们全身都笼罩在一种比普通士兵更加厚重、颜色也更加幽暗的玄铁重甲之中。
整体的铁甲显得厚重,在铁甲关节处还铸有狰狞的尖刺,头盔的面甲只留下两道狭窄的缝隙,透出两点毫无生气的、充满死寂的幽光。
他们手中所持的,并非寻常刀剑,而是西柄造型夸张、沉重无比的巨大斩马刀!
刀身宽厚,刃口在月光下流转着冷硬的寒芒,仅仅是拖着刀锋前行,就在坚硬的山石地面上犁出深深的沟壑,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一下下敲打在隘口的地面上,也重重敲打在每一个还在向前涌动的普通兵贼心头。
他们眼中的疯狂瞬间被敬畏和恐惧所取代,纷纷如同潮水般向两侧分开,自动为这西尊带来死亡气息的钢铁怪物让开一条通道。
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随着这西名铁卫的逼近,瞬间淹没了整个隘口前线。
连那呼啸的狂风,似乎都在这一刻减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