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在整理江砚住院期间的衣物时,从他衣柜深处翻出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箱。箱盖上刻着褪色的“江”字,正是他父亲的遗物。她想起江砚说过,父亲去世后,遗物一首未拆封,便试着输入他的生日——“19980715”,锁“咔哒”一声开了。
木箱里没有想象中的刑警日记,只有一叠泛黄的孤儿院档案和一支录音笔。档案封皮写着“向阳孤儿院儿童心理评估”,照片上的孩子都穿着统一的蓝白校服,其中一张合影里,年幼的江砚站在角落,手腕上戴着那枚“江”字银镯,而他身边的女孩正回头对他笑——那女孩有着和林曼相似的梨涡。
“苏晚?”江砚推门进来,看到打开的木箱,脸色瞬间煞白。
“这个女孩……”苏晚拿起照片,“是林曼吗?”
江砚沉默着接过照片,指尖在林曼的脸上停顿片刻,才缓缓点头:“向阳孤儿院失火那天,她和陈凯是唯二的幸存者。”他按下录音笔,里面传来模糊的童声:“江哥哥,糖给你吃,我妈妈说,吃了糖就不会怕黑了……”
那是林曼的声音。苏晚想起陈凯在工厂嘶吼的“是她先抢我的糖”,心脏猛地一沉。江砚将档案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用红笔圈着两个名字:“陈凯,林曼”,旁边批注着:“异常兴奋度,建议重点观察。”
“这是我父亲的笔迹。”江砚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当年负责调查孤儿院失火案,发现现场有残留的镇静剂痕迹,根本不是意外。”
就在这时,苏晚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短信,附带一段监控录像:陈凯在看守所里与一个戴口罩的男人会面,男人袖口露出Ω形袖扣,正是校董会主席沈慕言的同款。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想知道江砚后颈的秘密,来旧城区档案馆。”
“是‘深渊’的人!”苏晚看向江砚,“他们在引诱我们!”
江砚却握紧她的手:“去。”他从木箱底部拿出一个金属徽章,上面刻着残缺的Ω符号,“这是我父亲牺牲时紧握的东西,或许和档案馆有关。”
旧城区档案馆的地下室内,霉味混杂着灰尘。苏晚用徽章打开密柜,里面只有一本加密账本,封面印着“向阳孤儿院重建基金”,但每一笔捐款记录旁都画着Ω符号。江砚翻开最后一页,赫然看到沈慕言的签名,以及一行小字:“实验体017号,意识锚点植入成功。”
“017号……”苏晚想起机房名单上的编号,“难道是江砚?”
江砚猛地后退,撞到身后的文件柜,大量资料散落下来,其中一张X光片掉在苏晚脚边——上面是少年的后颈,皮肤下有一个金属片,形状正是Ω。
“这是你的片子!”苏晚捡起,日期显示在江砚大一那年。
江砚看着X光片,眼神空洞,仿佛想起什么痛苦的事:“大一那年我出过车祸,醒来后就忘了很多事,只记得……”他突然捂住头,痛苦地蹲下身,“有人在我脑子里说话……让我盯着苏晚……”
“什么?”苏晚震惊地后退。
“是‘深渊’!”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沈慕言拄着拐杖走出,他的西装袖口露出与短信中相同的Ω袖扣,“江砚是我们最早的实验体之一,编号017,任务是监视001号——也就是你。”
苏晚只觉得天旋地转,看向江砚的眼神充满难以置信:“所以你接近我,帮我,都是因为任务?”
“一开始是。”江砚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但我父亲发现了真相,他想毁掉‘深渊’,却被他们灭口……”他猛地抓住沈慕言的拐杖,“你告诉我,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沈慕言狞笑一声,按下拐杖顶端的按钮,地面突然裂开——苏晚和江砚掉进一个暗室,头顶的铁网迅速落下。暗室中央的屏幕亮起,播放着江父被捕的画面,他被指控贪污孤儿院重建基金,而举报人正是沈慕言。
“你父亲发现了实验体的秘密,想把证据交给警方,”沈慕言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所以我们只好让他‘意外’身亡。”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显示江父临终前将一个U盘塞进年幼的江砚手里,而江砚后颈的Ω标记正在发光。
“不……”江砚崩溃地摇头,“不可能……”
苏晚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想起简介里“落水时的疾呼”,想起他每一次不顾安危的守护,突然意识到:“就算一开始是任务,后来也是真的!对不对?”
江砚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挣扎的光芒。沈慕言的笑声在暗室里回荡:“是不是真的重要吗?现在,001号和017号实验体都在我手里,‘深渊’的最终计划,即将启动!”
暗室的墙壁开始注入蓝色液体,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意识融合程序,启动】。苏晚看着逐渐升高的液面,又看看江砚后颈重新亮起的Ω标记,心脏被巨大的恐惧攫住。
沈慕言到底想做什么?
江砚的父亲真的是被陷害的吗?
如果江砚的接近最初是任务,那他后来的温柔和守护,究竟有多少是真心?
蓝色的液体漫过脚踝,带来刺骨的寒意。苏晚看着江砚痛苦挣扎的脸,只觉得所有的信任和温暖都在这一刻崩塌,而“深渊”的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残酷。
下一章,意识融合程序将如何启动?江砚能否挣脱控制?苏晚又该如何在信任与背叛的边缘,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答案,浸泡在逐渐升高的蓝色液体中,等待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