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
陈贵阳看着那个从阴影里踏着月光走出来的身影,感觉全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抽干,
又在下一秒猛地涌上头顶,炸得他耳鸣眼花。
是秦羽!
他怎么会站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被强盛集团的人杀死吗!
那个和我打电话,叫我来这里领赏金的寸头呢?
旁边的黄狗哥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陈贵阳则是来回张望,试图寻找寸头的身影。
“不用找了,寸头己经被我杀了。”
“是我叫他给你打电话的。”
秦羽抽着烟,说话的声音在这深夜显得特别冰凉。
“寸头死了……”陈贵阳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以秦羽的性格,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杀他了?
果然,秦羽的眼睛,像冰刀一样凝视他:“陈贵阳,你贪钱我能理解,你自私我也能理解,就算你不念旧情,我还能理解。”
“可是你竟要取我性命?我不理解。”
陈贵阳哪里见过此等杀气,瞬间吓得瑟瑟发抖,不断往后退:“秦羽,雅曼,你们听我解释!”
“够了!”温雅曼的厉喝骤然响起!
“你出卖对你恩重如山的秦羽?试图侵吞一千六百万拆迁款,还想在我‘临死前’我!”
“陈贵阳,你还有什么好解释!你还是人吗!”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曾经以为他只是懦弱自私,
却万万没想到,他的皮囊之下,竟藏着如此恶毒肮脏的灵魂!
陈贵阳被这连珠炮似的质问砸懵了。
尤其是虚伪外表被看清的尴尬。
忽然,他灵光一闪,指着身边的黄狗哥:“都是他!都是黄狗哥逼我的!是他逼我这么干的!”
黄狗哥猝不及防被指住,顿时又惊又怒:“陈贵阳!你他妈放什么狗屁!”
“要不是你自己贪钱,我能逼你吗?”
这一次,他也是体验到陈贵阳的卑劣,恨不得一拳打死陈贵阳!
秦羽抽了一口烟,沉声冷笑:“陈贵阳,到这个时候你还装,有意思吗?”
陈贵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黄狗哥不傻,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溜之大吉:“这里是你们的事情,不关我事,我先走了!”
毕竟连强盛集团寸头哥都能杀死的秦羽,不是他能招惹的。
嘣!
就在他准备开车门的时候,秦羽一拳掷出。
一股巨力呼啸而来,瞬间把他打成一团血泥。
噗!
鲜血和骨肉一半洒在车上,另一半喷在陈贵阳身上。
秦羽早就让九兽组织调查清楚了。
黄狗哥也是该死。
“黑石门规第一条,欲害我者,杀!”
秦羽像刀子一样的声音,在夜空之中来回震荡!
陈贵阳猛然回过神来,
看着身上沾满黄狗哥的血肉,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惊恐:“不,不!”
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秦羽知道一切了,他真的发怒了,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跑!不跑的话我肯定死!
这个念头如同毒草般疯长,瞬间攫取了他全部的意识。
他朝着与秦羽相反的方向——
那片堆满废弃集装箱的黑暗角落亡命狂奔!
那里,或许有一线生机!
然而,他的身影仅仅冲出去不过五步。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冰冷气息,
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笼罩了他所在的整个空间。
他骇然抬头,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秦羽!
那个本该还在原地的人,如同瞬移般挡在了他狂奔的正前方!
距离他,不足一米!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可怕。
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却如同万载寒潭、比任何怒火都更令人胆寒的漠然。
那眼神,不再是看兄弟,而是看着一个仇人!
“陈贵阳,你不应该设局害我。”
陈贵阳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原本想着拿巨款的心情,也变为无穷无尽的后悔。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活了。
极致的恐惧,也瞬间转化为歇斯底里的疯狂:“是你!是你毁了我!!”
“你为什么出狱,你他妈早该烂在监狱里!你回来干什么?!”
“是你挡了我的路!你毁了我的一切!你该死!你该死啊!”
他嘶吼着,将所有的不甘、嫉妒、怨恨、恐惧,统统化作这最后的、最恶毒的诅咒,
秦羽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所以我让你过上好生活,反而是我的错了?”
“陈贵阳,是你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是吧。”
“所以,你死得一点都不怨!”
就在陈贵阳因咆哮而气息稍滞,胸腔剧烈起伏的瞬间。
秦羽动了。
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多余的言语,甚至没有一丝杀气的泄露。
他只是极其随意地、抬起了右手。
“陈贵阳,死。”
随着这句话落下,
“喀嚓!”一声脆响,在这死寂的码头骤然响起。
陈贵阳那怨毒的咆哮声,如同被利刃从中斩断,戛然而止。
他脸上那疯狂扭曲的表情瞬间僵住,扩张到极致的瞳孔里,
最后钻入他耳朵的,是秦羽那冰寒的声音:“黑石门规第二条:忘恩负义者,杀!”
陈贵阳死了。
秦羽亲手杀了他。
而且在陈贵阳死后,秦羽还把他的尸体一脚踢到海里。
秦羽在黑石监狱,听过太多关于人性和人心险恶的故事了。
更重要的是,他三年前亲身经历过被柳玉香母女无情背叛的痛苦。
所以此刻秦羽对陈贵阳没有任何眷恋,也没有任何仁慈。
“烂人,就该扔到海里喂鱼!”
就这样,陈贵阳这个恶心的家伙,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温雅曼见状,并没有为陈贵阳的死而感到任何悲痛:“陈贵阳,这都是你咎由自取,下辈子请你做个好人吧。”
她不是圣母婊。
她不敢想象,今晚如果不是秦羽打败寸头西人的话,
秦羽会被强盛集团如何报复,
自己又会遭到陈贵阳和黄狗哥如何恶心的凌辱。
幸好,秦羽识穿陈贵阳的阴谋。
随着海风掠过,晨曦第一缕光芒升起,照亮大地。
她心中的愤怒和怨恨,也慢慢平息下来:“秦羽,谢谢你……”
“不然我真的嫁给陈贵阳,落在陈贵阳手里,不知道会有多惨。”
秦羽微微一笑:“别想太多,一切都过去了。太阳升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温雅曼红唇轻笑,用力点头。
两人并肩的身影,在晨曦下显得特别唯美。
秦羽看向太阳升起特有的景色,想起母亲生前经常带他看日出,不禁泛起思念之情。
于是便前往墓园拜祭母亲,温雅曼也欣然同行。
不曾想,墓碑前竟然摆放着一大捧白玫瑰。
这是秦母生前最喜欢的花。
而且花瓣特别新鲜,甚至还残留着一滴滴水珠。
所以拜祭者是在几个小时内来过。
秦羽不禁想起,那位拜祭最频繁,三年来每个月来两次拜祭的神秘女士。
只不过,她每次前来都穿着长款风衣,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于是秦羽立马前往保安室询问情况。
保安老爷点点头:“噢,她昨晚半夜来过!坐在那个墓碑面前,时而呜呜哭泣,时而咯咯首笑!”
“我他妈的以为撞鬼了,把我吓一大跳。”
秦羽吸了一口气:“那她说什么了,你听见没有?”
保安老爷想了想,又说:“听到一些,她对墓碑说‘你儿子从监狱里面出来了,变得很邪恶’,还有‘你儿子和他的前女友云若夕的关系修复了不少,我记得云若夕是你最满意的儿媳’……”
“对了还有,她说‘你儿子要去找那些神秘人报仇,接下来一定非常危险……如果你还活着,肯定会阻止他的对吧。’”
说着保安老爷对秦羽低声道:“年轻人,我看那个女人应该有点精神病,不然怎么会三更半夜来这里胡言乱语?”
可是秦羽听完后,不禁心跳加速,脑子嗡嗡作响!
因为那个女人和墓碑的对话,
竟然和秦羽最近发生的事情完全对得上!
“不是吧,难不成真是她?”
秦羽紧咬牙关,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去找柳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