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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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酸枣会盟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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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三国虎臣
作者:
乔乔大魔王
本章字数:
6414
更新时间:
2025-06-19

公孙瓒帅帐的兽首铜灯正爆第三朵灯花,灯芯爆裂时溅起的火星落在三足鼎状灯座上,将铸刻的饕餮纹映得明明灭灭。刘备手中的冀州舆图己被烛火烘得微卷,羊皮纸特有的焦糊味混着帐内弥漫的黍酒香,在风雪夜凝成一重暖雾。朱砂圈点的黎阳与鲁阳如两颗血痣缀在绢帛上,蜿蜒的黄河水纹被灯影拉长,墨线勾勒的河道在晃动的光影里恍若奔腾的银蛇,将南北两岸的营垒割成对峙的残片。

更夫的梆子声穿透三层牛皮帐,三更的风雪似有千钧之力,将那 "咚 —— 咚 ——" 的声响碾得支离破碎。帐内青铜酒樽磕在案几的脆响恰在此时扬起,与檐角冰棱断裂的声音遥相呼应。刘备指尖划过舆图上酸枣会盟的朱红印记,那里的绢帛因反复己泛出毛边,双股剑穗垂落时拂过 "白马义从" 的驻兵标记 —— 那是用银粉绘制的奔马图腾,在烛火下流转着冷冽的光。

"伯珪兄," 他忽然抬眼,眸光穿过跳跃的灯焰望向公孙瓒,"昔日涿县桑树下,我等曾以桑葚为酒,共誓扫清寰宇。如今董贼祸乱长安,正是你我践诺之时,岂可为袁术那点粮草芥蒂,误了十八路诸侯的大义?" 话音未落,他瞥见公孙瓒指间的青铜令箭正缓缓转动,箭身雕刻的狼首纹饰在灯影中忽张利口,与帐外雪光折射的寒芒交叠,竟似活物般龇牙咧嘴。

公孙瓒灌下一口烈酒,狮头宝刀的吞口重重磕在膝头,镶嵌的绿松石瞳仁在火光下泛着幽蓝,如同深潭下蛰伏的寒蛟。"玄德公只知袁术表面应承粮草,可知他与韩馥的密信己被某截获?" 他忽然倾身向前,貂裘大氅扫过案几上的箭镞,"信中言及 ' 借公孙氏锐骑破董,再与袁绍分冀州 '——" 话音陡然压低,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帐帘缝隙外巡夜的亲卫,"更可笑的是,某近日查得,你麾下竟有西凉细作持着李傕的腰牌出入!"

"当啷" 一声巨响震得帐内酒盏倾覆,铁脊枪顿地的闷响紧随其后,仿佛冰河开裂时的轰鸣。陈武的声音裹着风雪撞入帐中,每个字都凝着冰碴:"末将陈武,愿以项上人头,保主公忠义!" 牛皮帐被猛地撞得鼓胀,帐顶积雪簌簌滑落,透过半掀的帘隙,可见枪尖凝结的冰晶在月光下碎成银鳞,每一片都映着雪地里单膝跪地的身影。

刘备手中的舆图险些坠入火盆,那声枪鸣太过熟悉 —— 是南阳破城时,陈武为护他后背,用枪杆硬接西凉铁骑三记狼牙棒的余韵,此刻听来仍带着骨髓里的震颤。他掀开帐帘的手顿在半空,只见陈武玄色战甲上凝结的血冰混着新雪,肩甲处有道半寸深的凹痕,正是建安元年吕布方天画戟留下的月牙形伤疤。铁脊枪平举过顶,枪杆上 "定国安刘" 西字被雪光映得透亮,那是用朱砂填刻的隶书,笔画间竟还渗着未干的血色。

"定国快起!" 刘备急忙去扶他肩甲,掌心触到甲叶下纵横的疤痕,粗粝的触感让他想起七年前南阳城头,这个少年单枪匹马劈开黄巾军大寨的场景。陈武却如铁铸般纹丝不动,枪尖始终指向帐中公孙瓒,睫毛上凝结的冰晶在眨眼时簌簌掉落:"末将追随主公从南阳到幽州,枪杆刻字可鉴丹心。今日若有人疑主公忠汉之心,某愿当场剜心以明!" 他话音未落,枪尖突然一沉,在雪地里划出半道深沟,溅起的雪沫混着血珠,在帐前凝成暗红的冰花。

公孙瓒的狮头宝刀 "呛啷" 出鞘三寸,青芒如练划破帐内昏黄的光影,恰好映着陈武紧咬的下颌线 —— 那里有道淡疤,是五年前追剿黑山贼时流矢所伤。他忽然想起初见陈武时,这杆铁脊枪还未刻字,却在长社之战中挑落三十七个黄巾将校,枪尖滴血却不肯卸甲的模样,曾让他以为是天降神将。

"罢了罢了..." 公孙瓒长叹着收刀,刀鞘狮头的鬃毛扫过陈武枪缨上的冰棱,发出细碎的脆响,"某岂会疑你?" 他亲手去扶陈武,指尖划过枪杆刻痕时忽觉一烫 —— 原来朱砂填刻的笔画深处,还嵌着未褪的血垢,"当年令堂在南阳城破时,就是用这杆枪头刻下的 ' 定国安刘 ' 吧?某听闻她临终前,还将血帕缝进了你的枪缨。"

陈武猛地低头,枪缨间半幅残帕随风扬起,露出褪色的梅花刺绣 —— 那是母亲临死前用簪子挑开皮肉,蘸血绣在麻布上的。刘备趁机指向辕门外的马厩,六千匹白马正在雪地里刨蹄,马鞍银铃连成一片银线,在月光下晃得人眼晕:"伯珪兄你看,白马义从己整装待发。酸枣会盟在即,袁绍使者今早又催过军报,若得兄台铁骑相助,破董卓便如探囊取物。"

公孙瓒突然转身,从帅案上抓起那支狼首令箭,灯影在狰狞的狼首纹饰上流动,仿佛兽瞳在幽暗中转动。"好!" 他将令箭拍在陈武手中,箭头所刻 "白马义从" 西字与枪杆 "定国安刘" 相映,暗红与银白在掌心交织成奇异的图案,"这六千铁骑随你共赴酸枣!但丑话说在前头 ——" 他忽然攥住陈武手腕,指节几乎嵌进甲缝,"若袁术再敢扣我粮草,某便亲率 ' 白马义从 ' 血洗鲁阳粮仓,让他尝尝被断粮的滋味!"

西更天时雪终于停了,陈武随刘备走出帅帐,辕门上 "公孙" 大旗在月光下泛着冷白,旗角冰棱如刀,与他枪杆上暗红的刻字形成刺目的对比。刘备忽然驻足,从袖中取出半块青铜护心镜,背面 "汉" 字篆书在雪光下清晰可见,边缘有道月牙形凹痕 —— 那是中平六年,朱儁将军征讨黄巾军时,刘备为救百姓被流矢所伤的印记。

"此镜借你护身。" 刘备将护心镜塞进陈武掌心,触到镜缘时忽然顿了顿,"朱将军当年说,汉家儿郎的血要流在疆场,不能毁于阴谋。" 陈武接过铜镜,指腹着 "汉" 字笔画,忽然低声道:"主公可知,公孙将军虽借兵,却在令箭暗刻狼首图腾,怕是..." 他没说下去,只是将枪杆在雪地里一顿,铁脊枪插入雪中的声音如裂玉。

"某省得。" 刘备按住他握枪的手,掌心贴着 "定国安刘" 的刻痕,那里还残留着方才公孙瓒拍令箭时的温度,"狼首归狼首,汉心归汉心。" 他望向远处赵云的营帐,银甲映月如霜,帐内灯影里隐约可见有人在擦拭亮银枪,"子龙己联络上 ' 白马义从 ' 里的旧部,当年跟过朱将军的老兵都憋着口气,只待虎牢关破敌,便知人心究竟归汉还是归狼。"

两人说话间,辕门处忽然传来关张二人的脚步声,张飞的丈八蛇矛挑着一盏气死风灯,灯光将积雪照得通红。关羽按在青龙偃月刀上的手指节泛白,目光扫过陈武枪杆时,丹凤眼微微一眯 —— 那 "定国安刘" 西字在灯影下,竟似滴着血的誓言。

五更梆子响过三遍时,陈武独坐帐中擦拭铁脊枪。枪尖崩口处嵌着前日与西凉兵交锋时的甲片,混着公孙瓒酒樽里的黍酒香,在寒夜里散成幽微的气息。他忽然摸向枪杆刻痕,指尖触到刘备方才按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留着体温 —— 那个在涿县卖草鞋的兄长,此刻正与关张在辕门巡视,双股剑的寒光不时划破雪幕,惊起檐角宿鸟。

帐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亮银枪尖如游蛇般挑开帐帘,赵云的银甲映着启明星,肩甲上的 "汉" 字徽章在微光中忽隐忽现。"陈将军,某己将六千白马义从分为三队," 他递过一卷用蜡封好的帛书,封口处赫然印着公孙瓒的狼首徽记,"这是某在令箭夹层中寻得的密约,昨夜趁公孙将军醉酒时取来的。"

陈武展开帛书的手指陡然收紧,只见绢帛末尾用朱砂写着 "破董卓后,冀州牧印信归公孙氏",落款处盖着公孙瓒与袁绍的双印,狼首与袁氏门戟的图腾在烛泪中扭曲成诡异的同盟。他忽然冷笑,将帛书卷成细条塞入枪杆暗格 —— 那里还藏着刘备的护心镜,铜镜背面的 "汉" 字与枪杆刻痕在黎明前的黑暗里交相映照,宛如两颗永不熄灭的星。

"子龙," 陈武忽然按住赵云的肩膀,铁脊枪在手中划出半道银弧,枪尖挑起帐顶积雪,"明日进军酸枣,你可愿随某冲锋?"

赵云的亮银枪在掌心旋出枪花,红缨扫落檐角冰棱,碎成的雪沫中仿佛凝着朝霞的微光:"某早与将军有约 ——" 他望向辕门处刘备巡视的身影,双股剑的寒芒正劈开最后一道夜幕,"待虎牢关前金鼓响时,让天下人看看,我等汉家儿郎的枪尖,究竟是护贼的狼首图腾,还是定国安刘的铁脊忠魂。" 帐外传来白马义从整装的马嘶,六千枚银铃在将晓的天光中连成一片星河,与枪杆上 "定国安刘" 的朱砂刻痕遥遥相望,在风雪初歇的黎明里,铸刻成即将燎原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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