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残片余响
废墟之上，黎明的第一缕光穿透烟尘，照在柳如烟掌心那枚颤动的碎片上。它泛着介于金紫之间的琉璃色，表面流动着细微的符文，每当幸存者队伍经过辐射污染区，碎片便会发出蜂鸣般的高频震动。张磊举着改装探测器凑近：“能量频率和七塔核心同源，但……好像多了生物电信号？”
突然，碎片猛地发烫，在空中投射出半透明的全息影像——是林风被光芒吞噬前的最后表情。他的嘴唇快速张合，却没有声音。柳如烟指尖触到影像边缘，画面骤然扭曲，化作数据流窜入她的战术眼镜：“这是……基因锁的破解图谱？”
队伍行至旧城区图书馆时，地面突然规律性震颤。张磊的探测器爆发出刺耳警报：“三点钟方向，地下三十米有金属集群在移动！”话音未落，数十根合金尖刺破土而出，将众人困在环形屏障中。尖刺缝隙里渗出紫黑色黏液，在地面聚成蠕动的人脸轮廓——正是深渊生物触须的残孽。
“它们在吸收环境辐射！”柳如烟将碎片嵌入战术枪的卡槽，枪身瞬间覆满光纹。当她扣动扳机时，射出的不再是脉冲弹，而是一道凝结成柳叶形状的能量流。光刃切开黏液的瞬间，所有尖刺突然停滞，中央升起一块刻着螺旋纹路的黑色石碑。
石碑表面浮现出黄金面具人的投影，他的影像比之前更加扭曲：“蠢货，以为毁掉七塔就能阻止‘造物主’？”他的手掌穿透影像按在石碑上，紫黑色黏液突然化作无数机械飞蛾，每只翅膀都印着0722号的瞳孔图案。“当双生子的血脉碎片散入世界，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飞蛾群扑向柳如烟手中的碎片，却在接触的刹那被烧成灰烬。碎片爆发出更强的光芒，在石碑上投射出从未见过的星图：“这是……南极大陆的地下结构？”张磊放大战术眼镜的画面，只见星图中心标记着一个发光的六芒星，周围环绕着七座暗灰色的塔状阴影。
突然，柳如烟的战术眼镜收到加密信号，发信源显示为“己销毁的第七塔数据库”。点开后是段乱码，唯有末尾的坐标不断闪烁。她刚要记录，碎片突然飞入空中，在地面投下巨大的符文阵。所有飞蛾残骸被吸入阵中，聚成一把由光与影构成的钥匙。
“这是打开南极地下结构的密钥？”张磊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三辆涂着猩红十字的装甲车载着蒙面士兵疾驰而来，车顶的电磁炮正对准符文阵。柳如烟认出他们臂章上的标志——正是当年追杀林风的“清道夫”部队。
“他们怎么会知道碎片的事？”柳如烟拽着张磊躲进书架。为首的装甲车炮塔转动，炮口却突然卡住，露出内部缠绕的紫黑色黏液。士兵们发出惨叫，从车内爬出的竟是融合了机械部件的深渊触须。这些怪物的核心闪烁着与碎片相似的光芒，却透着腐蚀一切的恶意。
碎片突然飞向最近的怪物，嵌入其胸口。那怪物的身体开始分解重组，最终变成半透明的人形轮廓，正是0722号最后的姿态。他抬起手，所有深渊触须怪物都定在原地，胸口的碎片与柳如烟手中的残片产生共鸣，在空中拼出完整的双生子图腾。
“去南极……”0722号的虚影发出沙哑的声音，“那里藏着‘造物主’的真相……还有……”他的影像开始模糊，化作光点融入柳如烟的战术眼镜。与此同时，清道夫部队的装甲车上弹出信号干扰弹，整片区域的电子设备全部失灵。
柳如烟握紧手中的残片，它此刻变得冰凉，却在接触皮肤时传来微弱的心跳感。远处的废墟中，有双猩红的眼睛在阴影里注视着这一切，其主人把玩着一枚同样的碎片，低声呢喃：“第七块碎片……终于要出现了。”
当幸存者队伍踏上前往南极的破冰船时，柳如烟站在甲板上，看着残片在极光中折射出变幻的色彩。她突然想起黄金面具人最后的话，喃喃自语：“双生子的血脉碎片……难道还有六块散落在世界各处？”而在冰层之下，某种古老的存在似乎被钥匙的共鸣唤醒，开始发出沉睡亿万年的低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