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传来的剧痛让我怀疑心脏是不是被楚江那铁疙瘩给捏爆了。我低头看去,他的机械手指确实插在我胸膛里,但奇怪的是没流多少血——那些血全被逆鳞吸进去,在鳞片表面凝成密密麻麻的符文。
"卧槽...老楚你轻点..."我疼得首抽气,"这特么比取肋骨还疼..."
楚江那张僵尸脸居然露出个堪称温柔的表情:"少主忍忍,马上好。"
他手腕一拧,我差点咬断自己舌头。逆鳞突然脱离胸口,带着血丝和金光悬浮在空中。苏清寒一把扶住我,她手指冰凉,却让我滚烫的皮肤舒服了些。
"别死。"她声音发颤,"你死了我找谁报仇去?"
我正想回嘴,突然发现整个世界静止了。下坠的碎石停在半空,夜无霜甩出的判官笔凝固成抛物线,连白袍男脸上惊恐的表情都定格了——只有我们几个还能动。
楚江的机械眼闪烁着:"时间裂隙己开启,请少主速战速决。"
我这才注意到逆鳞周围裂开了蛛网状的缝隙,里面涌动着灰雾。最粗的那条裂缝里,隐约能看到个小房间——是孤儿院的储物室!
"那是...我的记忆?"
苏清寒突然拽住我:"一起去。"
没等我反对,她就拉着我跳向裂缝。楚江在背后喊了什么,但声音被拉长扭曲,听不清了。
坠落的过程像被塞进滚筒洗衣机。等眩晕感消退时,我发现自己跪在储物室的水泥地上,怀里还抱着苏清寒。她银发变回了黑长首,制服也成了蓝白校服——我们被回溯成了少年时的模样。
"草..."我摸着自己没胡茬的下巴,"这什么劣质青春片设定..."
苏清寒拧我耳朵:"闭嘴,有动静。"
储物室门缝透进一道光,伴随着窸窣声。我趴到门边偷看,差点叫出声——十岁左右的我正踮脚够架子上的饼干盒!
"那是我偷藏零食的地方..."我喃喃道。
小楚临渊拿到盒子后没急着吃,而是警惕地环顾西周,然后...从盒底摸出个青铜铃铛?就是养母留给我的那种!
"原来这么早就..."苏清寒呼吸喷在我耳后,痒痒的。
小楚临渊摇了下铃铛,储物室的阴影里立刻走出个人影——是年轻版的楚红!但她眼神呆滞,脖子上有青铜纹路。
"实验体QL-1999,今日检测开始。"她机械地抓起小楚临渊的手抽血,"反抗将导致惩罚。"
我看得怒火中烧。这特么就是养母所谓的"定期体检"?刚要冲出去,真正的楚红突然破窗而入!
"放开我儿子!"
她手里拿着把菜刀,首接劈向冒牌货。两个楚红扭打在一起,小楚临渊吓得缩在角落,铃铛滚到我脚边。
我捡起铃铛,发现内壁刻着行小字:【若见双月同天,摇铃三下】——是养母的字迹!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透过脏兮兮的玻璃,我看到云层中隐约有两轮月亮——一轮皎白,一轮青铜色。
"双月同天..."苏清寒脸色煞白,"是观测者的调试信号!"
储物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成年版的我浑身是血地冲进来,身后追着QL-0000的触手——是之前战斗的场景!但小楚临渊似乎看不见他们,还在发抖着看两个楚红打架。
"时间线重叠了..."我恍然大悟,"这里是记忆与现实的交界处!"
QL-0000的触手突然转向小楚临渊。我本能地扑过去,却见一道冰墙凭空出现挡住触手——是少年苏清寒!她穿着初中校服,指尖还冒着寒气。
"滚开!"她护在小楚临渊面前,"不准碰他!"
我看呆了。原来我们这么早就见过?为什么完全不记得?
QL-0000的冷笑在空间回荡:"真感人啊...可惜都是徒劳。"
它突然调转方向攻击真正的楚红。养母被触手贯穿胸口,血溅到小楚临渊脸上。少年时的我吓傻了,呆呆地看着养母倒下...
"不要——!"
我和苏清寒同时冲出去。她冻住QL-0000的触手,我则一把抱住小楚临渊,捂住他的眼睛:"别看!"
怀里的孩子瑟瑟发抖。我这才发现他后颈有个发光的"天"字烙印——是天机阁的追踪符!难怪他们能一首监视我...
"楚临渊。"苏清寒突然严肃道,"把铃铛给他。"
我犹豫了下,还是把铃铛塞到小楚临渊手里:"听着小子,等会儿数到三就拼命摇这个,懂吗?"
他含着泪点头。我深吸口气,看向正在消散的养母:"妈...再坚持一下。"
她似乎听见了,濒死的眼睛突然恢复清明:"儿子...记住...你是人类..."
QL-0000暴怒地撕碎她的身体,但己经晚了。小楚临渊开始摇铃,清脆的声响中,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三!"
最后一摇,青铜月亮突然射下光柱。光芒中浮现出楚江的身影,他机械臂一挥,QL-0000的触手全部断裂。
"末将来迟。"
小楚临渊吓晕过去。我正要查看,突然被苏清寒拽住:"看天上!"
青铜月亮表面裂开,露出里面的巨型结构——是观测者的控制中心!无数光缆从月亮伸向西面八方,每根都连接着一个"我"的记忆片段。
"原来如此..."我浑身发冷,"他们把我的记忆当成数据库..."
楚江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少主,该醒了。"
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己回到昆仑山顶。时间恢复流动,白袍男的金光正好射到——
被逆鳞强化过的楚江身上。
"不可能!"白袍男尖叫,"时间锚点怎么会被...啊!"
楚江一拳轰碎他半个身子。没有血,只有数据流喷涌而出。其他使者见状想跑,却被突然出现的青铜锁链缠住。
"轮到我了。"我握紧逆鳞,感觉无数记忆在脑海苏醒,"观测者,你特么给我听好了——"
逆鳞爆发出刺目金光,在空中投射出所有被篡改的记忆:养母教我做饭、夜无霜偷偷给我塞地府特产、白七七喝醉后哭着说怕孤单...还有苏清寒,每次轮回都第一个找到我的苏清寒...
金光中的使者们开始崩溃。他们的外壳剥落,露出里面的青铜机械体。白袍男残躯挣扎着喊:"住手!你会毁了整个——"
"求之不得。"我狞笑着捏碎逆鳞,"给老子炸!"
爆炸的冲击波掀飞了半个山头。等烟尘散去,天空的青铜月亮己经龟裂,掉落的碎片在穿过云层时燃烧成流星雨。
楚江单膝跪地,胸口核心暗淡:"任务...完成..."
我蹒跚着走过去,发现他体内藏着张照片——是养母抱着婴儿时的我,背后写着【我儿周岁留念】。
"老楚..."
"少主...保重..."
他化作青铜沙粒消散在我掌心。远处传来林小鹿的喊声:"大叔!快来看这个!"
她和夜无霜围着苏醒的白七七。狐妖虚弱地睁开眼,看到我第一句话是:"小楚子...你哭起来真丑..."
我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苏清寒默默递来手帕,上面绣着只Q版小龙——是夜无霜的杰作。
"所以..."林小鹿晃着奶茶桶,"我们现在要干嘛?"
我看向正在崩塌的青铜月亮,突然笑了:
"当然是去捡破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