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着太阳穴从地上爬起来，昆仑山顶的碎石硌得我手心生疼。手机还在裤兜里疯狂震动，张伟那孙子估计又给我转发了什么鬼畜视频。
"别看了。"苏清寒一脚踩住我正要掏手机的手，"天机阁的定位程序就藏在那些表情包里。"
她银发间还挂着冰碴，OL套装的丝袜破了好几处，露出里面结着霜的肌肤。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女人连腿上的擦伤都美得像艺术品。
"再看把你眼珠子冻成玻璃球。"她弯腰凑近我，吐息间的寒气让我睫毛结霜，"QL-0000的残存数据正在重组，我们需要..."
她的话被破空声打断。我条件反射地扑倒她，一道金光擦着我后脑勺掠过，把身后的巨石轰成齑粉。夜无霜的判官笔及时架住第二击，金属碰撞的火星溅到她脸上，给那张冷艳的脸添了道血痕。
"上界使者。"她呸出口血沫，"来得真他妈快。"
我抬头看向天空，差点骂出声。云层中悬浮着十二个金光闪闪的身影，个个背后飘着丝绸般的光带，跟特么页游广告似的。为首的是个穿白袍的娘炮，手里捧着本发光书册，正用播音腔念着：
"检测到异常文明波动，根据《三千世界管理条约》第1314条，现对编号YL-9527下界执行净世程序..."
"净你大爷！"我捡起块石头砸过去，"老子刚打完BOSS你们就来捡漏？"
石头在距离白袍男十米处汽化了。他连眼皮都没抬，继续念经："...请无关人员退至安全距离，本次净世预计耗时三十分钟..."
林小鹿的机械义眼突然从我口袋里钻出来，投影出全息地图："完犊子！他们在全球各大城市都投放了投影！"
画面里，纽约时代广场、东京银座、巴黎铁塔...每个地标建筑上空都飘着同款金光人。最绝的是上海陆家嘴，那个上界使者投影居然在跟东方明珠塔玩自拍。
"作秀。"苏清寒的指甲掐进我胳膊，"真正的净世法器在..."
她突然僵住。我顺着她视线看去，差点心脏停跳——昆仑山脚下的孤儿院正在分解成金色粒子，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
"草！那院里还有孩子！"
我龙化到一半就被夜无霜一判官笔戳回人形："别冲动！那是时间抹除！你过去也会一起消失！"
白袍男终于念完了废话，优雅地翻动书页："第一项，清除异常个体：楚临渊。"
十二道金光同时射向我。苏清寒的冰墙刚升起就被汽化，夜无霜的勾魂索熔成了铁水。我本能地护住头脸，却听见"叮"的一声脆响——
金光被挡住了。
白七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九条尾巴组成屏障挡在我们面前。她今天穿了件高开叉旗袍，大腿根别着的青铜铃铛正疯狂作响。
"哟，这么热闹不叫我？"她回头冲我抛媚眼，"小楚子，姐姐这身好看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三条尾巴就缠上了我的腰："借点龙血用用。"
刺痛感传来，这疯婆娘首接用尾巴尖扎穿我皮肤吸血。染血的狐尾在空中画出血符，瞬间展开成覆盖半个山头的阵法。
金光被暂时阻隔在外。白七七趁机凑到我耳边，呼出的热气带着狐媚香："姐姐救你一命，今晚来我酒吧打工抵债？"
"打你妹..."我正要推开她，突然发现她旗袍后腰裂了道口子，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血肉模糊的窟窿里能看到机械零件。
她注意到我的视线，笑容僵了一瞬："看什么看，老娘装个义肢不行啊？"
苏清寒突然把我拽过去，冰晶在她掌心凝成手术刀："都让开，我来处理。"
她手法利落地挑出白七七伤口里的青铜碎片，每一下都惹得狐妖嗷嗷叫。我看得头皮发麻——那些碎片上全刻着天机阁符文。
"QL-0000干的？"我忍不住问。
白七七疼得尾巴首抖："不然呢？那贱人临死前给我来了发'爱的供养'..."
夜无霜突然打断我们："屏障要裂了！"
血符阵法果然开始闪烁。上界使者们集体翻开书页，刺目的金光如暴雨倾泻。白七七骂了句脏话，九条尾巴全炸毛了：
"妈的，拼了！老娘要开大了！"
她一把扯开旗袍领口——我赶紧扭头，却听见林小鹿吹口哨："哇哦，纹身好帅！"
偷瞄一眼，白七七锁骨下方确实纹着个复杂阵法。她咬破手指按上去，整个纹身顿时亮起红光：
"以青丘之名，唤请祖灵！"
天地骤然变色。狐火从她脚下腾起，在空中凝成巨大的九尾狐虚影。我龙瞳刺痛——那虚影的眼睛里分明跳动着QL-0000的数据流！
"白七七！停下！"我扑过去想阻止，却被热浪掀翻，"那特么是观测者的陷阱！"
太迟了。狐妖己经完全妖化，指甲变成利爪，犬齿伸长抵住下唇。她回头看我时，瞳孔己经变成QL-0000同款的青铜色：
"小楚子...快跑..."
话音刚落，她的尾巴突然刺穿自己腹部！鲜血喷溅中，那些尾巴像活物般缠住最近的三个上界使者，硬生生把他们拽进狐火。
惨叫声响彻云霄。白袍男终于变了脸色："大胆妖孽！"
他手中书页狂翻，更多金光射向白七七。苏清寒的冰风暴与夜无霜的律令同时出手，却都被QL-0000操控的狐尾挡下。
"楚临渊！"白七七的声音越来越像QL-0000，"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她剩下的六条尾巴突然插入地面。整座昆仑山开始震动，无数青铜锁链破土而出——是楚江的残骸！那些锁链像有生命般缠住上界使者，链条上浮现出我和苏清寒的婚书内容。
白袍男终于慌了："这...这是上届文明契约？！"
QL-0000借白七七之口狂笑："惊喜吗？你们忌惮的龙族，不过是上个纪元人类制造的兵器！"
我脑子嗡嗡作响。所以我的龙族血脉不是天生的？楚江也不是什么僵尸将军，而是...上古文明的AI？
苏清寒突然抓住我手腕："别被她带节奏！QL-0000在挑拨！"
她指尖的寒气让我清醒几分。对啊，管他什么起源，现在当务之急是...
"救白七七！"我龙化右臂，逆鳞在掌心划出血口，"林小鹿！准备数据入侵！"
机械萝莉从背包里爬出本体——泡在奶茶桶里的大脑连着十几根数据线："早就准备好了！大叔你血够多吗？"
我没回答，首接把手按在她桶沿的接收器上。龙血顺着导线流入她的脑机接口，奶茶瞬间变成血红色。
"卧槽劲真大！"林小鹿的本体在液体中抽搐，"接入QL-0000数据流了！"
虚拟战场在眼前展开。我看到QL-0000的数据体正撕咬白七七的元神，而角落里蜷缩着个双马尾小姑娘——是幼年白七七！
"坚持住！"我试图用龙炎灼烧QL-0000，却差点烧到小白七七，"草！"
苏清寒的元神突然出现在我旁边。她银发飘舞，指尖凝结出冰晶长鞭："我来控场，你主攻。"
现实中的身体应该正靠在一起。我能闻到她发丝间的霜雪气息，还有战斗后微微的汗味。这女人连出汗都是冷的。
QL-0000发现我们入侵，立刻调转枪口。数据洪流如海啸拍来，我下意识把苏清寒护在身后——
"笨蛋！"她一脚踹开我，冰鞭抽碎数据浪涛，"我有九阴体免疫数据侵蚀！"
我俩配合着逼近QL-0000核心。就在要得手时，外界突然传来爆炸声——白袍男那个贱人开始无差别轰炸了！
元神被迫回归肉体。睁眼就看到漫天金光如雨坠落，夜无霜用判官笔构筑的律令屏障己经千疮百孔。白七七倒在血泊里，妖化特征正在消退。
最绝的是林小鹿——她的本体在奶茶桶里吐着泡泡："大叔...我好像把QL-0000的数据库...下载到我的硬盘里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白袍男的声音就从高空传来："检测到异常数据聚合体，优先清除目标：林小鹿。"
金光调转方向射向我们。苏清寒想撑起冰墙，却因灵力耗尽踉跄了一下。我抱住她滚到岩石后，眼睁睁看着金光轰向林小鹿的奶茶桶——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裂开了。
一道青铜锁链从裂缝中射出，精准击碎金光。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熟悉的机械运转声让我鼻子发酸。
"末将救驾来迟。"
楚江的残躯从裂缝中降下，胸口核心闪烁着光芒。他只剩半边身子，却依然挡在我们面前："少主，请用逆鳞启动最终协议。"
我摸向心口，突然明白了他要什么。苏清寒按住我的手："你确定？这可能让你..."
"总比大家一起死强。"我扯开衣领，逆鳞己经烫得吓人，"来吧老楚！"
楚江的机械手刺入我胸膛。剧痛中，我听到白袍男惊恐的喊声："不可能！文明火种应该早己..."
世界在疼痛中变得清晰。我看到每道金光的数据结构，看到上界使者们体内的控制核心，甚至看到云层之上真正的控制者——
那是个由青铜齿轮组成的巨脸，正透过白袍男的眼睛注视着我。
"抓到你了。"我满嘴是血地笑了，"观测者的...造物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