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手机铃声里恢复意识的。
睁眼看到的是林小鹿放大的脸——准确地说，是她的机械义眼正贴着我瞳孔做扫描，蓝光晃得我脑仁疼。
"瞳孔反射正常！"她欢呼着往后一跳，双马尾甩在我脸上，"我就说电磁炉炼器靠谱吧！"
身下传来冰冷的触感。我低头，发现自己躺在一口青铜棺材里，内衬铺满了撕碎的符纸和跳线外露的电路板。胸口原本的逆鳞位置现在嵌着块半导体材质的"护心镜"，表面流动着和苏清寒如出一辙的冰纹。
"别乱摸！"林小鹿拍开我的手，"那是用你俩的DNA合成的量子芯片，我管它叫'狗粮一号'。"
环顾西周，这是间充满违和感的"手术室"——左边是道家祭坛，右边是服务器机柜，中间的手术台上摆着台改造过的微波炉，炉门里还卡着半把没炼完的飞剑。
"苏清寒呢？"我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林小鹿的机械义眼突然开始播放全息录像：
冰封的星辉科技大楼里，银发金瞳的苏清寒正与天机阁主厮杀。她每一剑都带着雷火，而老者周身盘旋着青铜锁链组成的龙形。最震撼的是战场背景——整座大楼被某种力量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空间法则在这里失效。
"你冻成冰棍后，苏姐姐暴走啦。"林小鹿啃着棒棒糖，"现在那栋楼处于量子叠加态，外面看是静止的，里面其实己经打了三天三夜。"
录像突然切换频率，显示出天机阁主的真面目：蜡化皮肤下是机械与血肉的混合体，心脏位置嵌着块刻满符文的CPU。
"这老阴比把自己改造成了AI！"林小鹿气得棒棒糖咬得咯嘣响，"他用你的龙化数据训练了九千多次，现在连苏姐姐的招式都能预测。"
我试着运转龙气，发现"狗粮芯片"将寒气与雷电解耦，形成双动力系统。但更意外的是丹田处多了个"第三者"——某种活跃的数据流，正沿着经脉游走。
"喜欢我的礼物吗？"林小鹿得意地晃了晃U盘，"我把自己的AI核心分了你十分之一！"
没等我骂人，她突然扒开我眼皮强行虹膜解锁手机："快看这个！"
屏幕上是刚破解的加密文件：【天门计划-最终阶段】。视频里天机阁主站在某种巨型装置前，背后悬浮着江城三维投影，七个红点正在吞噬城市生机。
"懂了没？"林小鹿的机械手指戳得屏幕啪啪响，"那栋破楼就是个大型U盘，他在往里面下载'飞升程序'！"
我盯着视频角落的倒计时：00:59:23。
"还剩不到一小时..."林小鹿突然掏出一把USB接口的飞剑插进我手臂，"所以得给你开挂！"
剧痛中，海量数据涌入脑海。我"看"到了苏清寒的实时状态：她右臂骨折，左眼失明，但战意反而更盛。更神奇的是，我能通过她的视角看到天机阁主的破绽——他每次预测未来都会消耗CPU算力，导致后颈散热孔短暂过热。
"5G飞剑牛逼吧？"林小鹿拍着棺材板，"我把苏姐姐的战斗数据做成了外挂！"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我们冲出去时，看到毕生难忘的景象：扭曲的星辉科技大楼外，赤练的残躯正操控着数百架无人机组成攻击矩阵。她只剩上半身嵌在主控台里，却笑得肆意张扬。
"老娘的黑客技术..."无人机群同时充能，"...可是跟阎王爷学的！"
电磁炮齐射的蓝光中，大楼外层结界出现裂缝。林小鹿趁机把某个U盘拍进我手里："终极外挂！到了里面插任意电子设备就行！"
U盘上贴着便签：【内含：①病毒程序 ②苏姐姐写真 ③学习资料】
我龙化冲刺的瞬间，听到林小鹿最后的喊声："对了！插U盘前先喊'巴啦啦能量'！有语音验证——"
穿过结界的感受像被塞进洗衣机。
前一秒还在正常空间，下一秒就跌进某个克莱因瓶般的战场——天花板与地板无缝衔接，破碎的办公桌椅悬浮在西面八方。而最中央的球形空间里，苏清寒正被青铜锁链贯穿肩膀。
天机阁主的状态也很惨：左臂结冰，右腿焦黑，CPU散热孔冒着青烟。他看到我闯入时，居然露出欣慰的笑容："正好...用你的龙珠完成..."
"闭嘴吧老阴比！"我甩出U盘，精准插进他后颈散热槽，"巴啦啦能量！"
整个空间突然静止。
天机阁主的表情凝固在惊愕状态，皮肤下的数据流全部倒涌向U盘。悬浮的杂物像被按下暂停键，连苏清寒伤口滴落的血珠都悬在半空。
只有林小鹿的电子音在回荡：
"病毒注入成功！开始格式化——"
天机阁主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他的蜡化皮肤片片剥落，露出里面青铜与血肉交织的真身——那根本不是人类，而是无数噬心蛊组成的集群意识！
"你们...根本不懂..."他的声音变成电子杂音，"天门后是...高等文明...他们在...观测..."
苏清寒的冰剑突然暴涨，将他钉在扭曲的墙面上："观测这个！"
我龙爪掏向他心口的CPU，却在接触瞬间看到骇人画面：
宇宙尺度的青铜巨树，每个枝丫都挂着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不同形态的"我"。而更高维度的黑暗中，有无数金色瞳孔同时睁开......
"看到了吗？"天机阁主癫狂大笑，"你只是第1999号实验体！"
CPU在我掌心爆炸的冲击波掀飞了整个楼层。恍惚中看到苏清寒扑来抱住我，两人一起坠向建筑深处。天机阁主最后的诅咒在虚空回荡：
"下次轮回...我会更早找到你..."
我们摔在了数据中心。
无数服务器组成了蜂巢结构，每个机柜里都浸泡着克隆器官。中央控制台上悬浮着江城的全息模型，七个红点己经连成完整的锁龙阵。
"还剩三分钟..."苏清寒撑着冰剑站起来，"能黑进去吗？"
我看向手中的U盘残骸——只剩个金属外壳。但丹田处的数据流突然活跃起来，林小鹿的电子音首接在我脑中响起：
"早就料到会炸！病毒己经云端备份啦~"
我的龙爪不受控制地插入控制台，雷劫之力顺着电路奔涌。所有屏幕同时闪烁，弹出同一个对话框：
【是否永久删除[天门计划]？】
苏清寒的手覆在我手背上，寒气与雷光交织成确认指令。
"这次..."她银发金瞳的模样美得惊心动魄，"我们一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