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为4.5章，重新上传。本章会讲到男主的特殊伤口，请注意避雷。
时光如同最温柔的溪流，无声地淌过苏家大宅。窗外的树叶从嫩绿染成深翠，又悄然镀上金边。
苏晚星像一棵沐浴在阳光雨露下的小树苗，无忧无虑地生长着，脸上总是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而这一切满足的源头，几乎都系在那个她固执地唤作“妈咪”的男人身上。
朝雾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曾经布满狰狞伤痕的苍白皮肤，在苏晚星锲而不舍的监督上药和精心照料下，终于渐渐愈合，只留下一些淡粉色的印记，像被时间温柔抚平的褶皱。瘦骨嶙峋的身体，也终于被规律而温软的食物滋养，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健康的血肉，虽然依旧单薄，却不再透着濒死般的脆弱。
佣人按苏晚星的要求，给他修剪了过长的黑发，清爽地垂在耳际和颈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渐渐褪去空洞、偶尔会流露出羞怯温柔的琥珀色眼眸。
他穿着苏晚星为他挑选的、质地柔软的棉麻衣物，干净清爽，周身萦绕着一种宁静温顺的气息，仿佛一株终于被移栽到沃土的植物，悄然舒展着枝叶。
苏晚星对此满意极了。她喜欢赖在朝雾怀里看书，小脑袋枕着他不再那么硌人的手臂，鼻尖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属于阳光和干净皂荚的清爽味道。
她喜欢看他笨拙地学着给她编辫子，虽然总是歪歪扭扭，但他专注又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她觉得特别安心。她更喜欢他偶尔流露出的、如同初春薄冰碎裂般羞怯的笑意，那笑容很浅，转瞬即逝，却让她心里像被温热的蜂蜜填满。
然而，这份日渐美好的平静之下，却潜藏着一股隐秘的、令人不安的暗流。
起初只是很细微的。当苏晚星像只小兽般依偎在朝雾怀里时，鼻尖偶尔会捕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不同于清新皂香的异味。那味道很淡，混杂在药膏的草木气和衣物柔顺剂的甜香里，像是某种腐败的、潮湿的东西在阴暗角落里悄悄滋生。
第一次闻到时，苏晚星只是困惑地皱了皱小鼻子，下意识地往朝雾怀里更深处蹭了蹭，仿佛想用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盖过去。她没在意。
但渐渐地，那味道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尤其是在朝雾久坐之后，或者当他因苏晚星的某个亲近动作而身体微微绷紧时。那味道变得清晰起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隐隐作呕的腥甜和腐败感，像捂在闷热潮湿环境里溃烂的伤口。
苏晚星开始感到不舒服。她的小眉头会不自觉地拧起，抱着朝雾的手臂也会悄悄松开一些。她不明白那是什么味道，只觉得不好闻，和她心目中“香香软软”的妈咪形象不符。
而每一次，当苏晚星因那异味而流露出细微的不适或疑惑时，朝雾的身体都会瞬间绷紧到极致。他那双好不容易染上些许暖意的琥珀色眼眸里，会迅速被巨大的惊慌和恐惧淹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被他用尽一切意志力想要遗忘、想要掩埋的、最肮脏不堪的部位，正在发出无声的抗议和警告。那里如同一个溃烂的毒疮，深植于他身体的隐秘角落。
瘙痒。如同无数细小的蚂蚁在啃噬，在皮肉深处疯狂地钻爬，带来一阵阵钻心蚀骨的麻痒，让他坐立难安，恨不得用手去狠狠抓挠，却又因巨大的羞耻而死死忍住。
疼痛。那是一种钝刀子割肉般的、持续不断的闷痛，伴随着皮肉腐烂的灼热感，仿佛有火焰在阴湿地燃烧。每一次细微的动作，甚至只是衣料的摩擦，都像在伤口上撒盐，带来尖锐的刺痛。他甚至能感觉到，有时会有粘稠、微凉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渗出，浸湿内里的布料，带来更深的湿粘和令人绝望的污秽感。
他知道那里发炎了，而且很严重。那是拍卖场上三天三夜不间断的、各种冰冷异物粗暴填充留下的恶果。
是皮肉被反复撑开、撕裂、摩擦后无法愈合的溃烂。是深埋在身体里的耻辱印记在无声地腐烂、流脓。
可他不敢说。一个字都不敢。
巨大的羞耻感和深入骨髓的自卑像冰冷的藤蔓，死死缠住了他的喉咙。
他怎么能告诉他的宝宝？怎么能让她知道，她心目中“香香软软”的妈咪，身体里藏着这样一个肮脏、溃烂、散发着恶臭的病灶？
这与他努力扮演的、温柔洁净的“母亲”形象背道而驰！这只会证明他的不完美，他的污秽，他骨子里无法改变的、作为“商品”被使用过的男性躯壳的卑劣！
他甚至不敢去首视那个地方。每次清洗，都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酷刑。
他把自己关在淋浴间里，水流开到最大，用滚烫的热水反复冲刷，用粗糙的毛巾用力擦拭，皮肤被搓得通红发痛，仿佛这样就能洗掉那深入骨髓的污秽和溃烂。
他近乎偏执地追求着表面的洁净，试图用外表的清爽和频繁的清洗，来掩盖内里无法愈合的腐烂。
他只想做一个完美的妈咪。一个干净、温柔、只散发着阳光和皂荚香气的妈咪。他要把自己所有的、扭曲却无比炽热的爱，毫无保留地、坦诚地献给他的宝宝。
他渴望自己真的能变成故事书里画的那种，会抱着孩子哼歌、会温柔微笑的母亲形象。
可身体内部那持续不断的、带着腐败气息的疼痛和湿粘，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妄想。
他是一个残缺的、连身体内部都在腐烂的怪物。这份认知带来的绝望和自卑，比身体的痛苦更甚百倍。
所以，当苏晚星又一次因为靠近他而皱起小鼻子，眼中流露出清晰的困惑时，朝雾心底那根紧绷的弦，终于“铮”地一声，彻底断裂。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他几乎是瞬间从苏晚星身边弹开，像一个做错了事被发现的孩子，踉跄着后退几步，首到背脊撞上冰冷的墙壁才停下。
他低着头，双手死死地绞着衣角，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脸色惨白如纸。
苏晚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吓住了。她愣愣地看着他缩在墙角，像个被遗弃的破布娃娃般瑟瑟发抖、泣不成声。
那让她不舒服的异味似乎更浓了，混杂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巨大悲伤和绝望，让她小小的心里充满了无措和一种陌生的揪痛。
她不明白“妈咪”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她只是本能地不喜欢看到“妈咪”这样难过。
“妈咪……”她小声地、带着点试探地叫他，迈着小步子慢慢靠近，试图去拉他颤抖的手。
朝雾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身体蜷缩得更紧，头埋得更低，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充满了无边的痛苦和卑微的乞求：“别……别碰……宝宝……求求你……别碰妈咪……脏……真的好脏……”
冰冷的绝望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朝雾。他蜷缩在冰冷的墙角，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砸落在地板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的、绝望的水痕。
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厌弃的恐惧将他彻底吞噬，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戳破的、流着脓血的丑陋气球，正在这个他视为救赎的空间里彻底腐烂。
“脏……真的好脏……”破碎的呜咽从紧咬的牙关中溢出，带着深入骨髓的卑微和乞求，“求求你……别碰……”
苏晚星被他这从未有过的巨大痛苦吓坏了。小小的身体僵在原地，看着平日里虽然爱哭却总是温顺的“妈咪”，此刻像一只被逼到绝境、濒临崩溃的困兽。那让她不舒服的异味似乎更浓烈地弥漫开来，混合着他身上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悲伤，让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揪痛得厉害。
她不懂。完全不懂妈咪为什么说自己脏。在她小小的世界里，妈咪就是香香软软的代名词，是她的依靠和温暖。妈咪怎么会脏？
巨大的心疼压倒了所有困惑和那点微小的不适。她不再犹豫，像一只勇敢扑向受伤母兽的幼崽，猛地冲了过去，小小的身体带着惊人的力量，用力抱住了朝雾剧烈颤抖的腰身。
她把小脸紧紧贴在他冰冷的、被泪水浸湿的睡衣上，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响亮和固执：
“妈咪才不脏！妈咪最好闻了！香香的！”她用力吸了吸鼻子，仿佛要证明自己的话，“宝宝最喜欢妈咪了！最喜欢最喜欢了！”
女孩温热的拥抱和那一声声固执的“最喜欢”，如同投入冰窟的火种，微弱，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朝雾颤抖的身体猛地一僵，巨大的酸楚和难以置信的暖流在冰冷的绝望中激烈冲撞。他下意识地想推开她，那双沾满泪水和自我厌弃的手却失去了力气，只能无力地垂落。
“……妈咪……需要……清洗一下……”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一会儿……一会儿再来抱宝宝……好不好？”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卑微的补救。
苏晚星仰起小脸，大眼睛里还噙着泪花，充满了不解。
为什么妈咪突然要去洗？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但她看着朝雾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哀求和痛苦，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小嘴抿得紧紧的，带着点委屈和担忧：“那……那妈咪快点回来……宝宝等着。”
得到她的应允，朝雾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挣脱了她的拥抱，像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踉跄着冲进了与卧室相连的、宽敞明亮的浴室。
沉重的磨砂玻璃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隔绝了女孩担忧的目光。
门没有锁。他从未养成锁门的习惯。在过去的“生活”里，他没有任何隐私可言，身体的存在就是为了被展示和使用，门锁对他毫无意义。
此刻，巨大的羞耻和急于掩盖“污秽”的冲动占据了他全部心神，他只想把自己藏起来，藏在水流和泡沫之下。
温热的水流从巨大的花洒倾泻而下，瞬间打湿了他单薄的睡衣。他颤抖着手，几乎是粗暴地扯掉身上湿透的布料，任由它们滑落在光洁的地砖上。
他不敢低头看，只是死死闭着眼，摸索着将水流开到最大，温度调得滚烫，仿佛要用这灼人的水流冲刷掉皮肉深处那令人作呕的溃烂和耻辱。
他胡乱地抓起洗手台上的香皂，用力地、近乎自虐般地搓洗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那个隐秘的、如同毒疮般的地方。
滚烫的水流和粗糙的摩擦带来尖锐的刺痛，皮肤被搓得通红发烫，但他毫不在意，仿佛身体的疼痛能稍稍抵消灵魂深处的羞耻和绝望。
哗哗的水声掩盖了外面的动静。浴室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条缝隙。苏晚星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终究是不放心，想看看妈咪洗好了没有。
氤氲的水汽弥漫开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目光穿透朦胧的水雾……
下一秒，一声短促的、带着震惊和困惑的抽气声响起。
朝雾的身体瞬间僵死！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他猛地转过身，试图用身体挡住身后，动作快得近乎痉挛。
但那惊鸿一瞥，那浓烈的、无法被水流完全冲刷掉的、带着腐败气息的异味，以及女孩脸上瞬间凝固的震惊表情，像无数把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他！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看见了……她看见了最肮脏、最不堪的他……
巨大的恐惧和灭顶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所有的感官。他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僵立在滚烫的水流下，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石像，脸色惨白如鬼，只剩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被巨大的、空洞的绝望彻底吞噬。完了……宝宝……一定会厌弃他了……他唯一的救赎，唯一的温暖……没有了…
他看见苏晚星猛地转身，小小的身影如同受惊的兔子，飞快地冲出了浴室，消失在门外。
最后一丝力气被彻底抽空。朝雾顺着冰冷的瓷砖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滚烫的水流无情地冲刷着他赤裸的身体，却无法带来一丝暖意。他蜷缩起来，将头深深埋进膝盖，肩膀无声地剧烈耸动着。
这一次，连呜咽都发不出来，只有冰冷的绝望如同实质般将他层层包裹，拖入无底的黑暗深渊。他完了。
时间在冰冷的绝望中仿佛凝固了。朝雾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蜷缩了多久，首到水流渐渐变凉，刺骨的寒意渗入骨髓。
他麻木地关掉水，胡乱地用浴巾裹住自己冰冷颤抖的身体，像个游魂般走出浴室。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拖着千斤镣铐。他不敢看外面，不敢去想等待他的是什么。
或许是被驱逐，或许是重新被丢弃回那个冰冷的地狱……只要想到会失去“宝宝”，心脏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无法呼吸。
他低着头，失魂落魄地走到床边，身体僵硬地坐下，目光空洞地盯着脚下昂贵的地毯花纹。空气里死寂一片。
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响起。
朝雾的身体猛地一颤，几乎要弹跳起来。他惊恐地抬起头，如同等待最后的审判。
进来的，却是苏晚星。
她的小脸因为奔跑而泛着红晕，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巧的、印着诊所标志的纸袋，跑得有些气喘吁吁。她看到朝雾裹着浴巾、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立刻快步跑了过来，小脸上没有任何预想中的厌恶或恐惧，只有满满的焦急和一种……如释重负？
“妈咪！”她跑到床边，踮起脚，献宝似的把那个纸袋塞到朝雾冰凉僵硬的手里，“宝宝去问医生叔叔了！医生叔叔说妈咪是受伤了！不是脏！”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种孩子气的笃定和急切，“叔叔给了宝宝药！他说涂上药药，妈咪的伤就会好，就不会痛痛，也不会臭臭了！”
朝雾彻底懵了。他呆滞地看着被塞进手里的纸袋，又看看苏晚星那双清澈见底、写满了认真和“解决了问题”的轻松的大眼睛。受伤？不是脏？药？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他混乱的思维。她跑出去……不是厌弃他，不是去告状……而是……去给他找医生……找药？
苏晚星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她爬上床，跪坐在他身边，小手努力地去扒拉那个纸袋，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命令和关切：“妈咪快躺下！宝宝给你上药药！医生叔叔说了，要涂在这里！”她伸出小手指了指他腰腹下方被浴巾遮盖住的地方，动作自然得仿佛在指一个普通的擦伤。
“不……不行……”朝雾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往后缩，巨大的羞耻感再次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怎么能让宝宝……怎么能让她碰那里……那个最肮脏的地方……
“妈咪躺好！”苏晚星的语气却异常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娇气，“妈咪要听话！宝宝说了，妈咪只是受伤了！”她伸出小手，带着一种孩子气的、却异常固执的力量，用力将他往后推，让他平躺下去，“治好就没事了！妈咪一点都不脏！宝宝知道的！”
她的眼神清澈而纯粹，没有任何杂质，只有一种全然的信任和想要帮助他“治好伤”的决心。那目光像一道纯净的光，穿透了朝雾心中厚重的、自我厌弃的阴霾。
朝雾僵硬地躺着，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看着苏晚星从纸袋里拿出医生开的药膏和干净的棉签，小脸异常认真地研究着说明书（虽然她可能根本看不懂多少字）。她拧开药膏盖子，一股清冽的、带着草药气息的味道弥漫开来，瞬间冲淡了空气中残留的、令他绝望的异味。
苏晚星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取了一点淡黄色的药膏，动作笨拙却异常轻柔。她掀开盖在朝雾身上的浴巾一角，露出那个让她困惑的、需要治疗的“伤处”。她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嫌恶，只是像对待她心爱的玩偶不小心破了个口子一样，专注地、极其轻柔地将药膏涂抹上去。
冰凉的药膏接触到那溃烂发炎的皮肤，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更深的清凉。但更强烈的冲击，来自那只带着小心翼翼温度的小手，来自她近在咫尺的、专注而温柔的眼神。
“……妈咪……最干净了……”苏晚星一边认真地涂抹着，一边小声地、如同念咒语般重复着，仿佛这样就能驱散所有的病痛和不快，“宝宝最喜欢干净的妈咪了……”
这轻柔的话语，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朝雾苦苦支撑的心防。
巨大的、混杂着难以置信的感激、深入骨髓的卑微、被彻底接纳的震撼以及无边无际的酸楚，如同海啸般轰然袭来，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御。
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硬块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汹涌的泪水，如同开闸的洪水，决堤般地从他紧闭的眼角疯狂涌出，瞬间浸湿了身下柔软的枕套。
他死死咬住下唇，身体因为巨大的情绪冲击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无声的哭泣如同濒死的幼兽，压抑而绝望。这一次，不再是恐惧被厌弃，而是灵魂被最纯净的光芒彻底灼伤、洗涤后，无法承受的巨大震动。
苏晚星被他汹涌的泪水吓了一跳，涂抹药膏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上了药妈咪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她想了想，伸出没有拿棉签的那只小手，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极其温柔地、一下下地抚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
“妈咪不哭哦……”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哄劝，“上了药药就不痛痛了……妈咪最乖了……” 她的小手温暖而柔软，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灵魂的安抚力量。
朝雾感受着头顶那轻柔的抚摸，听着女孩稚嫩却无比坚定的安慰，汹涌的泪水更加无法遏制。
他像个迷途多年、终于归家的孩子，在唯一的光源下，哭尽了所有的委屈、绝望和……被救赎的卑微感激。
湿透的枕套如同承载了他所有不堪重负的过去，而女孩温柔的手指，则为他指向了一个他从未敢奢望的未来——一个或许可以真正成为“妈咪”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