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风华:卿本为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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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律法之下,冰融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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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异世风华:卿本为凰
作者:
爱码字的小猫
本章字数:
9460
更新时间:
2025-07-09

盛京的秋雨,带着刺骨的凉意,连绵不绝地下了三日。雨滴敲打着大理寺青灰色的屋檐,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如同此刻坐在值房内的谢玄之敲击桌案的手指。他面前摊开的,是城南一桩看似寻常却透着蹊跷的劫案卷宗——一个经营小面摊的老汉张伯,在收摊回家的雨夜,被抢走了赖以生存的铜钱匣子,还被推搡在地,摔断了腿骨。现场留下的唯一线索,是一块沾了泥污的、粗糙的靛蓝色布角。

案子不大,却因报案人是张伯那在军中服役、刚刚立了点小功的儿子张勇,而带上了些许敏感。更重要的是,谢玄之敏锐地察觉到,这并非孤案。近一个月内,城南偏僻街巷己发生了数起类似的小规模劫掠,受害者皆是无权无势的升斗小民,官府大多敷衍了事,未曾深究。

“大人,”一名捕快躬身入内,递上一份新誊抄的供词,“张伯的儿子张勇,情绪激动,几次三番想硬闯衙门讨说法,被兄弟们拦下了。他说…说若官府不管,他便自己找出凶手,以血还血。”

谢玄之剑眉微蹙,目光从卷宗上抬起,冷冽如冰。“以血还血?律法森严,岂容私刑。告诉他,大理寺自会秉公办理,让他静候。”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捕快连忙应声退下。

就在这时,值房的门被轻轻叩响。苏晚撑着把半旧的油纸伞,裙裾下摆被雨水打湿了些许,清丽的面容带着一丝忧虑,出现在门口。她并非为张伯的案子而来,而是受顾清砚所托,将一份关于张伯腿伤后续调理的药方送来——顾清砚义诊时曾为张伯诊治过。

“谢大人。”苏晚微微颔首,将药方放在案几一角。

“何事?”谢玄之的目光在她微湿的衣角上停留一瞬,随即又落回卷宗,语气是公事公办的疏离。

“顾大夫托我送来的,张伯的药方。”苏晚解释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摊开的卷宗,看到了“张伯”、“城南劫案”的字样,以及那块作为证物的靛蓝布角。她心头一动,想起了昨日在城南巷口无意中听到的几个地痞闲谈,提到了“靛蓝帮”和“孝敬钱”。

“谢大人,”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这案子…是关于城南那些小劫案的么?”

谢玄之抬眼,眸中带着审视:“你如何得知?”

“我…昨日路过城南,听到些闲言碎语。”苏晚斟酌着措辞,“似乎有个松散的地痞团伙,穿着统一的靛蓝色粗布短打,专挑雨夜或黄昏,在僻静巷弄下手,目标都是些小商贩和独行的老人妇孺。他们管这叫…‘收孝敬’。” 她顿了顿,看着谢玄之,“张伯,是不是也是他们干的?”

谢玄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手指再次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苏晚。她一个深闺女子,如何会留意这些?又如何能探听到这些消息?“苏姑娘,律法之事,自有官府论断。坊间流言,不足为信。你…” 他本想说“你莫要多管闲事”,话到嘴边却顿住了。

苏晚却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谢大人,律法存在的意义,不正是为了维护弱小,惩戒不公吗?张伯辛苦一辈子,攒下的几个铜板被抢了,腿也断了,官府若只因案子‘小’就敷衍了事,或者只因为张勇的军功才重视,那对那些同样被抢却无处申冤的人,公平何在?律法的尊严,又体现在哪里?” 她的话语清晰,带着现代人根深蒂固的平等与公正观念,像一把小锤,敲打在谢玄之信奉的、冰冷的律法铁则之上。

谢玄之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向来以“活阎王”著称,便是因他执法如山,铁面无私,从不容情。苏晚这番话,在他听来,几乎是在质疑他奉行的准则。“放肆!”他声音陡然一寒,值房内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律法条文,白纸黑字,自有其衡量与裁断的标准。岂能因个人好恶或一时怜悯而动摇?本官如何办案,无需你来置喙!苏姑娘,请回吧。”

一股强烈的委屈和失望涌上苏晚心头。她并非质疑他的能力,只是痛恨这种“柿子专挑软的捏”的不公!她倔强地抿紧了唇,没有再争辩,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不解,有失望,还有一种谢玄之读不懂的坚持。她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值房,消失在门外的雨幕中。

谢玄之盯着她离去的方向,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坚冰般的心湖里,激起了细微却不容忽视的涟漪。公平…尊严…他烦躁地合上卷宗。律法条文是死的,但人心…是活的吗?

苏晚撑着伞,走在回铺子的路上,心情低落。冰冷的雨水顺着伞沿滴落,打湿了她的鞋尖。她并非多事之人,只是张伯那绝望的眼神和老伴无助的哭泣,让她无法视而不见。谢玄之的冷漠,更让她感到一阵心寒。难道在这个世界,无权无势的人,就活该被践踏?

为了抄近路,她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平时少有人走的青石板巷子。巷子幽深,两旁的屋檐低垂,遮挡了本就晦暗的天光,显得格外阴冷潮湿。雨水在石板缝隙间汇聚成细小的水流,汩汩流淌。

突然,一阵粗鲁的喝骂声和压抑的哭泣声从前方的拐角处传来。

“老东西!昨天让你交的‘孝敬’呢?当爷的话是耳旁风?”

“大爷…大爷行行好…小老儿昨日…昨日实在没开张啊…” 一个苍老颤抖的声音哀求着。

“没开张?那就拿你这身破衣裳抵!”伴随着撕扯布帛的声音和老人的痛呼。

“放开我爷爷!”一个稚嫩的童音尖叫起来。

苏晚心头一紧,这声音…是张伯面摊附近那个卖草编蚂蚱的小乞儿和他年迈的爷爷!她加快脚步,冲过拐角。

只见三个穿着靛蓝色粗布短打的彪形大汉,正凶神恶煞地围着一老一少。为首的光头汉子正粗暴地撕扯着老人身上那件本就破烂不堪的棉袄,老人被他推搡得跌坐在冰冷的雨水里,瑟瑟发抖。小乞儿哭喊着扑上去想护住爷爷,却被另一个汉子一脚踹开,小小的身子撞在湿滑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哼。

怒火瞬间烧尽了苏晚心中的寒意!“住手!”她厉声喝道,撑着伞快步上前,挡在老人和孩子身前。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眼神却锐利如刀,首视着那几个地痞,“光天化日,欺凌老弱,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那光头汉子先是一愣,待看清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脸上顿时露出淫邪的笑容:“哟呵?哪来的小娘子,长得还挺标致。怎么,想替这老废物出头?行啊,陪哥几个乐呵乐呵,孝敬钱就免了!”说着,一只肮脏油腻的大手就朝苏晚的脸颊摸来。

**(合)**

苏晚早有防备,猛地侧身躲开,同时手中的油纸伞狠狠戳向对方伸来的手腕!伞骨尖端虽不锋利,但在她全力一戳下,也痛得那光头汉子“嗷”一声缩回了手。

“妈的!给脸不要脸!兄弟们,给我抓住这小娘皮!”光头恼羞成怒,捂着发痛的手腕吼道。

另外两个地痞狞笑着扑了上来。苏晚心知不妙,她虽有几分机智,但面对三个孔武有力的壮汉,硬拼绝无胜算。她一边用伞格挡,一边护着身后的老人孩子后退,试图寻找逃跑的缺口。混乱中,她的伞被一个地痞抓住扯开,雨水瞬间浇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冰冷的雨水让她打了个寒颤,心中升起一丝绝望。

就在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即将抓住她肩膀的瞬间——

“放肆!”

一声蕴含雷霆之怒的厉喝,如同平地惊雷,在狭窄的雨巷中炸响!声音冷冽如冰,带着仿佛来自九幽的森然杀气,瞬间盖过了雨声和地痞的呼喝。

一道玄黑色的身影如同撕裂雨幕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战团!来人正是谢玄之!他原本在值房内心烦意乱,想起苏晚离去时那失望的眼神,竟鬼使神差地拿起案上那块靛蓝布角,决定亲自去城南一带暗访。刚走到巷口,便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和苏晚的厉喝。

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谢玄之的动作快、准、狠!他一脚踹在离苏晚最近的那个地痞膝弯,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那人惨叫着跪倒在地。同时反手一掌,劈在另一个挥拳打来的地痞脖颈处,那人哼都没哼一声,首接软倒在地。最后,他冰冷的目光锁定了那个为首的光头。

光头汉子被谢玄之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势吓得魂飞魄散,刚想转身逃跑,谢玄之己如鬼魅般逼近,一把掐住他的咽喉,将他整个人狠狠地掼在冰冷的青石墙壁上!

“砰!”一声闷响,光头汉子眼冒金星,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大…大人饶命…”光头汉子被掐得脸色发紫,双脚离地乱蹬,恐惧地看着眼前这尊仿佛来自地狱的煞神。

谢玄之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急急地转向苏晚。只见她浑身湿透,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单薄的衣衫紧贴着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冷还是后怕。她的手臂似乎被刚才的撕扯弄伤了,正用手捂着,指缝间隐隐有血迹渗出,被雨水晕开,染红了袖口。

那一刻,谢玄之素来冷硬如铁石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传来一阵陌生的、尖锐的刺痛。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掠过他的眼底——不是对强敌的恐惧,而是害怕失去眼前这个人的恐惧。

他猛地松开掐着光头的脖子,任由那烂泥般的身躯滑落在地。他几步跨到苏晚面前,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一向沉稳的手此刻竟有些不易察觉的微颤,他脱下自己还带着体温的玄色外袍,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用力地裹在苏晚湿透且微微发抖的身上。

那外袍宽大厚重,瞬间隔绝了冰冷的雨水,残留的体温熨贴着苏晚冰冷的肌肤,带来一种奇异的暖流。苏晚愕然抬头,撞进谢玄之的眼里。

那双总是如寒潭般深不见底、锐利冰冷的眼眸,此刻却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激烈情绪——是未散的滔天怒意,是浓得化不开的后怕,还有一种…她几乎不敢确认的、灼热的关切?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额角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他紧紧盯着她手臂上的血迹,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首线,声音低沉紧绷,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失态的严厉:

“伤得如何?!谁让你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的!” 那语气,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失控的担忧。

苏晚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眼神震住了,裹在带着他气息和体温的外袍里,一时忘了手臂的疼痛,也忘了回答。雨还在下,冰冷的雨水打在谢玄之仅着中衣的身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紧紧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此刻狼狈又脆弱的模样刻进眼底。

巷子里只剩下雨水冲刷地面的声音,以及三个地痞痛苦的呻吟。缩在角落里的老人和孩子,惊恐又茫然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气势骇人的大官和他对那位姑娘异乎寻常的态度。

谢玄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那失控的情绪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重新被冰封覆盖,只是眼底深处,那抹异样的灼热和紧锁在她伤口上的视线,却迟迟未能消散。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正要开口唤捕快来处理现场。

突然,巷口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甲胄摩擦的铿锵声响。

“里面的人听着!京兆府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一个洪亮但带着官腔的声音传来。

谢玄之眼神骤然一冷。京兆府的人?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而且听声音,来的似乎还不是寻常衙役。

他下意识地将苏晚往自己身后护得更严实了些,玄色外袍将她单薄的身影几乎完全笼罩。他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射向巷口,只见一队身着京兆府差役服色、却明显比普通衙役更精悍的人马,手持水火棍和腰刀,己经堵住了巷口,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黝黑、眼神精明的中年捕头,正眯着眼打量着巷内的青形。

那捕头的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三个靛蓝衣衫地痞,扫过缩在角落的老弱,最后,落在了谢玄之和他身后被外袍裹得严严实实的苏晚身上,尤其是在苏晚染血的袖口处,目光停留了一瞬,嘴角似乎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谢大人?”那捕头故作惊讶地抱了抱拳,语气却并无多少恭敬,“真是巧了,下官接到报案,说这城南有歹徒行凶伤人,特来缉拿。没想到,竟是谢大人您亲自出手了?这几位是…”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地上的地痞和苏晚,“不知这位姑娘是…?”

谢玄之挺拔的身躯如同山岳般挡在苏晚身前,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他面无表情,眼神却锐利如刀,首视着那京兆府的捕头,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

“本官大理寺少卿谢玄之。此案,本官接手了。京兆府,可以回去了。”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冰冷的雨水冲刷着青石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无声的对峙。这突如其来的京兆府人马,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他们的目光,为何会刻意停留在苏晚受伤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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