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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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门缝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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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疤吻
作者:
宋易安yuean
本章字数:
9264
更新时间:
2025-07-09

严焱的身体在李安指尖触碰到他手背伤疤的瞬间,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一僵!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睛死死锁住她,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李安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滚烫的温度和细微的、无法抑制的颤抖。头顶暴雨倾盆,脚下泥泞狼藉,两人在巨大的樱花树下,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目光却像被无形的磁石牢牢吸住,激烈地碰撞、撕扯,一种令人窒息的、灼热而危险的气息在冰冷的雨幕中轰然炸开!

就在这心跳如雷、几乎要冲破胸腔的刹那,严焱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树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那极其不自然的晃动!一股冰冷的警觉瞬间压倒了所有翻腾的情绪,如同淬毒的冰锥刺穿心脏!他几乎是本能地,像一头察觉到致命威胁的野兽,猛地将李安往自己身后狠狠一拽!高大的身躯瞬间挡在她前面,隔绝了那个方向的视线。动作迅猛而强硬,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

“谁?!”他厉声喝道,声音在雨声中炸开,带着凛冽的杀气和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暴怒。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锐利地射向那片晃动的阴影。

灌木丛瞬间归于死寂。只有雨点密集地敲打叶片的声音,在夜色里单调地回响。

“严焱?”李安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裹着湿外套的脚踩在泥水里,冰冷刺骨。她惊魂未定地抓住他湿透的后背衣料,心脏狂跳不止。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对峙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恐惧重新攫住了她。是追她的人?还是别的什么?

严焱紧绷着身体,如同拉满的弓弦,死死盯着那片沉寂的灌木丛。几秒钟死寂的僵持后,他猛地弯腰,从泥泞的地上抄起一块拳头大小的、棱角分明的碎石!动作狠厉,毫不犹豫。

“出来!”他再次低吼,声音压得更低,却蕴含着更恐怖的爆发力,像一头即将扑出的猛兽。握着石块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雨水冲刷着那道尚未愈合的伤疤,刺目惊心。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那片灌木丛后,一个瘦高的身影畏畏缩缩地探出了半个身子,脸上挂着谄媚又惶恐的假笑,雨水打湿了他油腻的头发,紧贴在额头上。

“焱……焱哥!是我!峰子!赵峰!”赵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哆嗦,双手举在身前,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他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目光在严焱手中的石块和被他挡在身后的李安身上飞快地扫过,眼神闪烁,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窥探和幸灾乐祸。“别激动!误会!纯属误会!我……我就是路过!对,路过!看雨挺大,躲躲雨……”

严焱盯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更冷了几分。握着石块的手没有放下。赵峰出现在这里,绝不可能是巧合。他像一条阴冷的毒蛇,总在暗处窥伺。

“滚。”严焱的声音冰冷刺骨,只有一个字,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哎,好嘞!这就滚!这就滚!”赵峰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忙不迭地后退,转身就想溜进雨幕里。临走前,他又飞快地瞥了一眼被严焱挡得严严实实的李安,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弧度,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勉强听清的音量,对着严焱的方向,阴恻恻地补充了一句:“焱哥……你家门口,好像……挺热闹的?啧啧,那红油漆刷的‘杀’字,可真够带劲的!债主爷爷们……看着脾气不太好哦?”

话音未落,他像只受惊的老鼠,哧溜一下钻进了更深的雨幕和黑暗里,消失不见。

“杀”字?!

赵峰那恶毒的话语如同淬了冰的毒针,狠狠扎进严焱的耳膜!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攥着石块的手瞬间收紧,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石块粗糙的棱角深深硌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头那瞬间爆开的、冰冷刺骨的恐惧!

债主!红油漆!杀字!

家里!小宇!

所有被强行压抑的、关于那个地狱般家庭的恐惧和担忧,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他刚刚因李安而生出的所有悸动和暖意!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

他再没有半分犹豫,甚至顾不上再看身后的李安一眼,猛地转身,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冲向巢穴的困兽,朝着老城区筒子楼的方向,发足狂奔!沉重的脚步声踏碎积水,溅起大片浑浊的水花,身影瞬间消失在滂沱的雨幕之中,只留下一个被拉长的、充满暴戾与恐慌的背影。

“严焱!”李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不顾一切的狂奔惊得心脏骤停。她下意识地追出两步,裹着湿透外套的脚沉重无比,冰冷的泥水灌进缠绕的布料缝隙,刺骨的寒意让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扶着湿漉漉的樱花树干,剧烈地喘息,看着严焱的身影在雨幕中迅速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最终消失不见。

赵峰那阴毒的话语还在耳边嗡嗡作响:“红油漆……杀字……债主爷爷们脾气不太好……”

一股巨大的、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铁钳,狠狠攥住了李安的心脏!她想到了严焱那个醉醺醺的父亲,想到了他年幼惊恐的弟弟小宇!想到了严焱每次回家时,眼中那挥之不去的阴霾和疲惫!

不行!不能让他一个人回去!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寒冷和自身的狼狈。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赤着脚、穿着湿透单薄的礼服能做什么,身体己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咬紧牙关,不顾脚底传来的尖锐刺痛和被雨水浸透的沉重,踉跄着,朝着严焱消失的方向,一头扎进了冰冷狂暴的雨幕之中!

雨水疯狂地砸在脸上,模糊了视线。冰冷的礼服紧紧贴在身上,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裹脚的外套吸饱了泥水,像两个沉重的沙袋。她跌跌撞撞地在湿滑的街道上奔跑,赤脚踩过冰冷粗粝的石板,踩过碎裂的玻璃碴,踩过肮脏的泥泞……尖锐的刺痛不断从脚底传来,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拼命地向前跑,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追上他!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

终于,那片熟悉的、破败拥挤的筒子楼轮廓在密集的雨帘中显现出来。离得还很远,李安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是油漆!浓烈的、带着化学制剂特有的、令人头晕的油漆味!即使隔着厚重的雨幕,那味道也顽固地钻入鼻腔。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加快脚步,拐进那条狭窄的、堆满杂物的巷子口。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血液瞬间冻结!

严焱家那扇本就破旧不堪的木门,此刻被一层浓稠得化不开的、刺目惊心的猩红色彻底覆盖!一个巨大的、用油漆淋漓泼洒出的“杀”字,如同恶魔的诅咒,狰狞地占据了大半个门板!猩红的油漆在雨水的冲刷下,如同粘稠的血液,沿着门板不断向下流淌,在门前的泥地上汇集成一小滩刺目的红水洼,又迅速被更多的雨水冲淡、扩散,像一片不断蔓延的血泊。

门是虚掩着的,门缝里透出屋内昏黄摇曳的灯光,还有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哭嚎声——是小宇!那哭声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无助,像被掐住脖子的小兽发出的哀鸣。

李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不顾一切地冲到门前,隔着门缝,看到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逼仄、昏暗的房间里一片狼藉。桌子被掀翻在地,碗碟的碎片和残羹冷炙溅得到处都是。唯一一盏昏黄的灯泡在屋顶摇晃,投下鬼魅般晃动的光影。

小宇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墙角那张破旧的小床底下,只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双惊恐到极致、泪水涟涟的眼睛,死死盯着屋子中央。

屋子中央,严焱的父亲——那个平日里醉醺醺、动辄打骂的男人,此刻正像一摊烂泥般跪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他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淌着血丝。他涕泪横流,对着站在他面前的三个男人,不停地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而令人心颤的“咚咚”声!

“龙哥!龙哥饶命啊!再宽限几天!就几天!我……我去卖血!卖肾!一定还!一定还上!”他嘶哑地哭喊着,声音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每一个字都透着令人作呕的卑微和绝望。

站在他面前的是三个彪形大汉。为首的是一个剃着青皮、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光头男人,脸上有一道从眉骨斜划到嘴角的狰狞刀疤,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条扭曲的蜈蚣。他嘴里叼着烟,眯着眼,脸上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和戏谑。他身后两个打手模样的男人,一个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弹簧刀,刀刃在昏黄的灯光下不时反射出冰冷的光;另一个则拎着一根沾着泥污和疑似血迹的钢管,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自己的掌心,发出沉闷的威胁。

“宽限?”被称作龙哥的光头男人嗤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老严头,这话你说了多少次了?嗯?老子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他慢悠悠地蹲下身,一口浓烟喷在老严涕泪横流的脸上,呛得他剧烈咳嗽。“宽限可以啊,”龙哥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寒意,“拿什么抵?你这条烂命值几个钱?还是……”他那双毒蛇般的眼睛,阴冷地扫向墙角瑟瑟发抖的小宇。

小宇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猛地将头完全缩回了床底。

老严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磕头磕得更响更急,额头己经渗出血丝,混着泥水和泪水,糊了满脸:“龙哥!龙哥开恩!别动孩子!求您了!我……我还有个儿子!他……他能挣钱!他快回来了!他一定有钱!”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喊着,“严焱!对!我儿子严焱!他马上就回来了!他有钱!他肯定有钱!让他还!让他还!”

“严焱?”龙哥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了点兴趣。他站起身,踱了两步,皮鞋踩在碎瓷片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就是那个在青禾中学挺能打的小子?”他摸着下巴,露出一个玩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行啊,老子就喜欢硬骨头。”他猛地提高音量,对着门口的方向,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吼道:“外面的小子!听够了吧?你爹说你有钱!怎么着?是乖乖进来替你爹还债,还是等着老子把你弟弟拎出来‘抵利息’?!”

话音如同惊雷,狠狠砸在门外僵立的李安心上!也砸在刚刚冲上楼道、浑身湿透如同从水里捞出来、正死死攥着拳头站在李安身后几步之遥阴影里的严焱身上!

严焱的身体在李安冲进巷子时就跟了上来,他终究还是不放心。此刻,他站在楼道口的阴影里,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发梢不断滴落。他听到了父亲那令人作呕的哀求,听到了龙哥那充满恶意的威胁,也听到了李安压抑的、带着恐惧的喘息。他死死盯着那扇被猩红“杀”字覆盖的门,盯着门缝里透出的、父亲卑微如尘的跪姿,盯着墙角小床下那双惊恐的眼睛……

一股无法形容的暴戾和毁灭欲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腾、咆哮!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牙齿几乎要咬碎!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里面那些杂碎连同那个懦弱无耻的父亲一起撕碎!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颤抖却异常坚定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李安!她不知何时转过身,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冻得发紫,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和脸颊不断流淌。她看着他,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睛里,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悲壮的、不顾一切的火焰。她对他用力地、无声地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惶的阻止!

不能进去!他们手里有刀!有钢管!会死的!

严焱猛地回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李安抓着他手腕的手,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看到了她眼中清晰的恐惧,但更看到了那恐惧深处,一种为了阻止他飞蛾扑火而近乎献祭般的决绝!

就在这僵持的、令人窒息的瞬间,屋内那个一首把玩着弹簧刀的刀疤脸打手,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晃着刀子,吊儿郎当地朝门口走了两步,似乎想看看外面的人到底进不进来。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门缝,然后,猛地顿住!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猎物!

他看到了门外阴影里,那个浑身湿透、穿着奇怪白色裙子的女孩!虽然狼狈不堪,但那张在雨水冲刷下显得格外清丽苍白的脸,还有那双在恐惧中依旧明亮的眼睛……

刀疤脸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饿狼发现了鲜肉。他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个极其下流而猥琐的笑容,扭头对着屋内的龙哥,用一种兴奋的、带着邀功的语气大声喊道:

“龙哥!快看!门口还有个水灵灵的小娘们儿呢!这破地方还有这种货色?啧啧,这脸蛋儿,这身段儿……可比那黄毛丫头带劲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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