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一封信自司天监送到了温府。温遂生看过后,又将其转交给了外孙女。
所以今日照例还是雨桐读信:
“温大人膝下,敬禀者。产鬼一事己妥善解决,特修书一封,奉告详情。”
洛芙兰抱着软绵绵的抱枕,半倚在软榻上认真听着。
“五帝钱者乃前朝遗物,此物本封存于墓中。昔年有难产妇人暴尸埋葬其侧,化为厉鬼,被五帝钱以灵气镇压,同归藏于司天监库房保管。”
那五帝钱是怎么流落到许家的?洛芙兰疑惑歪头。
雨桐:“后判书许旭辉以功绩易之,赠予其侄女许昭宁于满月贺礼,此事乃司天监失察之过,我己于严加惩处,并施整改之策。”
许昭宁是许判书的侄女?洛芙兰惊讶的坐了起来。
那个在满月宴上送自己儿子玉璋的许旭辉,居然是在司天监做事的判书吗?那怪不得五帝钱会跑到许家。
雨桐没发现自家小姐的惊讶,认真地继续读:
“五帝钱至许家后,许昭宁偶然间以血认主。其生为活人,本可佩五帝钱辟邪;然产鬼借其生机,得以暂脱,并吸人精血以污五帝钱之灵气,更盗法器之力,吸纳旁人气运反哺许昭宁。”
“久之,五帝钱视二者为一,产鬼渐为其主。后此獠欲夺柳夫人腹中胎儿先天元气,以彻底破除封印,故而引得此次风波,幸而洛姑娘不顾性命,挺身而出,方阻其阴谋得逞。”
读到这里,雨桐与有荣焉地挺了挺胸膛:“临危不惧,心地善良,小姐不愧是小姐~”
另一边雨疏也听得正起劲呢,见她吹起彩虹屁就没完了,忍不住催促道:“哎呀,你先把信读完嘛!还有吗?小玉大人还写了什么?”
雨桐白了她一眼:“产鬼藏于许昭宁身侧,自小诱其向恶。今虽伏诛,然当夜产鬼为抗洛姑娘烛台之火,强引五帝钱吸尽昭宁元气,虽救回一条性命,此后也将体虚气弱,缠绵病榻矣。”
雨疏快意地拍手:“活该,谁叫她什么都想要,小姐的络子和玉佩都被她抢走了,现在还没还回来呢!”
看雨疏高兴的样子,洛芙兰眼中无奈,用团扇轻轻敲在了她的脑袋上。
“′?`哎哟,小姐—— ”
「受人诱导,非她本意,不应如此幸灾乐祸。」
“嘿嘿~”看到雨疏被揍,雨桐不由偷笑,随即在她哀怨的表情中强忍下来:“这件事情,小玉大人在信中也说啦!你听——”
“此事缘起许判书,他心怀愧疚,己甘领责罚。青鱼龙纹佩与项链,一并托我随信转送奉还。此玉佩乃上佳护身法器,往后宜常佩身侧,以保平安。”
雨桐转身在温遂生送来的盒子里找了找,果然发现了那两件饰品。
所以说,现在她终于可以出门了吗?
洛芙兰的眼睛霎时亮起光彩。
毕竟不喜欢出门和不能出门是两回事,如今产鬼己被铲除,又有玉佩保护,这样她出去玩的时候也能安心一点。
但雨桐很快又打破了她的幻想:
“另有一事,许家上下曾被产鬼操控之人,近日皆接连遇厄运,事事不顺。案发之地,又见遗有数根黑色鸟羽,与玉虚山画皮鬼殒命处残留极其相似,此事绝非偶然,恐有隐情。望在司天监查清真相之前,多加小心,少出行事,以保周全。”
到这里,玉琼然的信可算是彻底读完了。
黑色的鸟羽?
洛芙兰一时间陷入沉思。
那天在山洞里的真相,她比谁都要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杀死画皮鬼的,根本就不是小玉大人推断中的那个未知异人,而是她自己。
所以虽然上回在许家时,他也和自己说起过这件事,当时却并未被洛芙兰放在心上。
但如果同样的羽毛在许家也出现了呢?
洛芙兰不由得往软榻里缩了缩,将手里的团扇攥紧几分。
小玉大人说得对,最近她还是不要出门,老老实实在家做个宅女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