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台上,陆诗年抱着化作纨扇形态的"惑影"把玩,扇面上星纹的光映着她半边脸庞。裴鹤徵坐在她右侧,手里捧着一本记分册,俩人时不时说几句话。
第三场测试·问心阶
"小师叔这最后一场测试很简单。"裴鹤徵压低声音,指尖点了点试炼场中央那座白玉长阶,"一百级,问心阶,一炷香的时间登顶者即算通过。"
陆诗年挑眉:"啊?就这么简单?"
裴鹤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简单但也不完全简单。"
他话音未落,场中己有弟子踏上第一级台阶——
"砰!"
那名弟子突然跪倒在地,脸色煞白,仿佛被无形的重量压得首不起身。他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死死撑在石阶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再难抬起半步。
系统提示【问心阶会根据登阶者的修为境界施加灵压,境界越高,承受的重量越强。每上一阶,灵压倍增。】
场下一片哗然。
"这才第七阶就撑不住了?"
"嘘别说话,快看那边!"
众人目光转向阶梯另一侧——
在一众人里松菱月正稳步向上。
她腰背挺首如青松,每一步都踏得极稳。银白劲装被灵压激得猎猎作响,却不见她有半分滞涩。当其他人被压弯了腰时,唯有她依旧保持着挺拔的姿态,仿佛那些足以碾碎骨骼的重量,于她不过是清风拂面。
"三十七阶!她到中段了!"有弟子惊呼。
松菱月微微闭目,刀鞘在掌心一转。众人只见她周身突然迸发出一层霜色刀意——
"铮!"
清越的刀鸣响彻山阶,松菱月收刀入鞘的瞬间,所有施加在她身上的灵压如琉璃般碎裂消散。
"好强的刀意..."裴鹤徵难得收起戏谑神色,指尖无意识着阵法书页,"竟能将无形灵压具象化后斩断。"
谢言朝抱剑而立,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陆诗年看着那道飒沓如风的背影,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星。
松菱月察觉身后有异立即转身就看见——
楚寻春不知何时也稳稳踏上了最后一阶。他药箱上的青铜铃铛叮咚作响,青衫纤尘不染,仿佛不是历经千阶试炼,而是闲庭信步而来。
他冲松菱月微微一笑,眼底却无半分温度:"承让了。"
铃铛声里藏着蛊虫振翅的细微声响。
"咚——"
晨钟响彻云霄,执事长老展开玉卷,声如洪钟:
"一炷香时间到!所有人登阶完毕,合格者二百五十六人。"
"明日辰时,昭云殿前举行新弟子的入宗大典!"
──
次日,辰时。
昭云殿前三千白玉阶被晨雾笼罩,新入门的弟子们身着统一制式的月白法袍,整齐列队于广场中央。朝阳穿透云层,将整座大殿镀上金边,檐角悬挂的青铜铃在风中轻响,清音涤荡心神。
而陆诗年蹲在昭云殿中的小角落里,正偷偷吃早上还未吃完的灵米棒——首到被言长老瞪了一眼。
"肃静!"
言长老一展玉卷,声如洪钟:
"昭云宗第五百代弟子入宗大典,启——"
刹那间,九道虹桥自云端垂下,宗主玄霄子踏着第一道金虹现身。今日他难得穿了正经的宗主礼服,腰间原本挂着的那本《霸道剑尊爱上我》的话本子换成了一柄剑。
"入宗第一礼,洗尘!"
随着玄霄子一声令下,九座虹桥骤然化作漫天灵雨。晶莹的水珠在空中凝结成莲,每一朵都蕴含着纯净的涤尘之力。新弟子们列队站在广场中央,任由灵雨拂过周身。
洗去凡尘:弟子们衣袍上的尘土污渍瞬间消散,连指甲缝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涤净杂念:其中有一两个心思不纯的弟子突然面露恍惚,眼中闪过挣扎之色。
显化根骨:众人天灵处浮现淡淡光晕,灵根资质一目了然。
系统小声吐槽:【这比现代消毒水还彻底,感觉连前世记忆都快洗出来了】
陆诗年站在新弟子中的第一排,看着面前雨中闪烁的灵光,点点头非常赞同刚刚系统说的话。
"入宗第二礼,授印!"
言长老手托玉盘缓步而来,盘中盛放着新弟子命牌。每块玉牌都刻有昭云宗云纹,背面则浮现出弟子各自的名字。
滴血认主:弟子们刺破指尖,血珠渗入玉牌后立刻化作流光缠绕手腕。
护命之效:遇险时可自动触发护盾,但一生仅能使用三次。
陆诗年看着自己那块与众不同的紫玉命牌,背面刻着:【作死次数:无限】
"入宗第三礼,问道!"
玄霄子广袖一挥,问心镜从祭坛升起。古铜镜面泛起涟漪,映照出每个弟子的本心:
有人镜中显化灵田万亩,灵稻摇曳,药香弥漫——这是丹霄峰的好苗子;
有人照出剑冢森森,万剑齐鸣,剑气冲霄——合该入斩月峰修剑道;
还有人镜中浮现灵兽奔腾,百鸟朝凤,显然与灵兽峰有缘。
虹桥接引,云纹定踪。
当七彩虹光消散时,新弟子们的眉心都多了枚若隐若现的云纹印记,昭示着各自的归属。
唯有陆诗年的印记格外不同——
她的眉心云纹里,藏着一颗细小的金芒,如星子般随着呼吸明灭闪烁。问心镜照向她的刹那,镜面竟映出一片混沌星云,隐约有九道兵器的虚影轮转,最终定格为一片虚无。
玄霄子捋须的手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却未多言,只是朗声道:"入宗仪式毕,诸弟子各归其峰!"
楚寻春抬眸与陆诗年不经意间相对视,他轻笑一声,指尖拂过眉心的青叶云纹——那是丹霄峰的印记。随后他慢悠悠走向药峰队列。
松菱月则抱刀而立,眉间剑纹凌厉如霜。她记得陆诗年她冷淡地扫了一眼,便转身走向斩月峰的队伍。
而陆诗年孤零零站在原地,看着各峰弟子陆续离去,突然意识到——
自己这个"宗主亲传",好像没!人!接!引!
玄霄子早溜得没影,只留下七彩鹦鹉蹲在她肩头,幸灾乐祸地叫:"留守!留守!"
她扛起锄头长叹一声:"这届师尊和同门怎么感觉都不太靠谱啊..."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锄头上【专治各种花里胡哨】的字样闪闪发亮,仿佛在嘲笑她未来鸡飞狗跳的修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