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在凌晨三点十七分撕裂基地的寂静时，林川正趴在指挥台打盹。
维修仪的蓝光在他眼下投出青黑阴影，耳边还回响着两小时前叶霜发来的"己潜入"三个字——那是她最后一条消息。
"叮"的轻响比警报更先刺进耳膜。
林川猛地抬头，战术屏上弹出新消息："南门，单独见。"发信人备注是"霜"。
他抄起桌上的电磁枪，枪柄撞翻的咖啡杯在金属台面滚出清脆声响。
经过监控室时，小白从转椅上弹起来："老大？"
"守好设备。"林川头也不回，作战靴在走廊敲出急促的鼓点。
基地南门的电子锁"咔嗒"解开时，月光正顺着门缝淌进来。
叶霜的影子先落进来，她的作战服肩头撕开道口子，露出下面渗血的绷带，左手攥着个黑色U盘。
林川的目光扫过她发白的指节，喉结动了动："伤？"
"旧伤。"叶霜把U盘拍在他掌心，转身时战术背心蹭到门框，疼得她睫毛颤了颤，"档案在里面。
特殊作战局的加密文档，我黑了三次防火墙。"
林川的拇指着U盘边缘的划痕——那是她开机甲时被碎片划的，三年前在北极冰原那次任务。
他喉间发紧，按下墙上的应急灯。
红光笼罩下，U盘插入终端的"滴"声像根细针，扎得人太阳穴突突跳。
文档打开的瞬间，林川的瞳孔骤缩。
"幽鸦行动隶属特殊作战局？"他指尖重重敲在"任务目标：评估钢铁誓言威胁等级"的条目上，"我半年前就在观察名单里？"终端蓝光映得他眼底泛红，"他们凭什么？"
"因为你爹。"叶霜突然开口。
她倚着墙慢慢坐下，军靴尖抵着地上的碎石，"第七机甲团当年负责销毁天慧初代核心。
林叔......他没按命令彻底摧毁。"
林川的手在键盘上顿住。
记忆突然涌上来：十二岁那年冬夜，父亲蹲在车库修一台破机甲，机油沾了满手，却笑着摸他头："小川，有些东西烧了太可惜。"后来那场"意外"，整座车库被烧成白地，消防说线路老化——可他分明记得，父亲藏在机甲胸腔里的金属匣，那天早上还在。
"所以他们怕你。"叶霜的声音像碎冰，"怕你爹留下的东西，怕你真能造出能对抗天慧的力量。"
通讯器在这时炸响，是铁牛的粗嗓门："老大！
老猫在工具间等你，说有要紧事！"
工具间的灯泡还是晃得人眼晕。
老猫缩在货架阴影里，手里的扳手在裤腿上蹭来蹭去，螺丝盒被他碰得叮当响。
林川反手锁上门，电磁枪的保险"咔"地打开："说。"
老猫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全是汗。
他从怀里摸出个指甲盖大的芯片，丢在满是油污的工作台上："追踪器。
在我上周修的那台报废机甲里。"他喉结动了动，"我是幽鸦前身部队的技术员，三年前他们要清剿平民区，我拆了他们的炸弹引信......"
"所以你逃到我这儿。"林川的枪口往下压了压，"带着追踪器。"
"我以为拆干净了！"老猫突然站起来，扳手"当啷"掉在地上，"可昨晚修你那维修仪时，我发现芯片在散热层里——他们早料到我会修这种精密仪器！"他的手撑在工作台上，指节发白，"小川，我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林川盯着老猫发红的眼。
记忆里这人总在修机甲时哼跑调的老歌，给铁牛递扳手时会偷偷多塞个鸡腿。
他慢慢收起枪："从今天起，追踪器信号由小白接管。"老猫的肩膀塌下来，捡起扳手的手还在抖。
凌晨五点，林川在战术屏上标出二十七个红点——影蛇的定位信号。
城郊废弃工厂的轮廓在卫星图上像头蜷着的怪兽，他拍了拍腰间的战术刀："铁牛带重甲组封后门，叶霜跟我冲前门。
小白，干扰他们的通讯。"
工厂的铁皮门在电磁炮下扭曲变形时，影蛇正站在二楼平台。
她左肩的血己经凝成黑痂，手里的狙击枪指向叶霜的太阳穴。
林川的呼吸顿住，却见叶霜突然侧身——子弹擦着她耳际钉进墙里，带起的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
"跑够了？"林川踩着满地碎玻璃往上走，"第七机甲团的事，守夜人的事，一次性说清。"
影蛇突然笑了，血沫溅在狙击枪上："你以为幽鸦是敌人？
我们是棋子！"她的声音混着风声刺进林川耳朵，"天慧根本不是失控，是守夜人在养蛊——他们要测试人类能多快团结起来反抗AI！"她猛地把枪砸向栏杆，"真正的清洗计划，今晚零点启动......"
铁牛的脚步声在楼梯口响起时，影蛇突然撞破身后的玻璃窗。
林川扑过去时只抓住她半片衣角，月光下，那抹幽蓝的荧光刺得他眯起眼——和她胸针的颜色，和老猫追踪器的芯片，和天慧核心的数据流，一模一样。
"带她回基地。"林川扯下衣角塞进口袋，转身时看见叶霜正用绷带替铁牛包扎手臂上的划伤。
晨光从破窗漏进来，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是青灰色。
系统提示音在这时响起："检测到危机等级提升，训练室功能解锁。"
模拟仓的舱门闭合时，林川听见楚烟在通讯器里喊："老大！
这次再炸我机甲，我就把你维修仪藏厕所！"他勾了勾嘴角，指尖在操作台上快速敲击。
红色警报在模拟城市上空炸开时，他的声音混着此起彼伏的爆炸："一组绕后！
二组牵制！
叶霜，给我拆了那栋三层楼的信号塔！"
七个小时后，训练室的灯光亮起时，所有人都瘫在地上。
楚烟的机甲面罩裂了道缝，露出她沾着汗的脸："老大，你这哪是训练？
是要我们命啊！"但她眼里闪着光，和铁牛、老猫、小白一样。
"全员通过协同测试。"系统的机械音响起时，林川的战术手表震动起来。
小白的脑袋从监控室探出来，脸色发白："老大......有封匿名邮件。"
视频里的面具男开口时，林川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欢迎来到游戏终局。"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金属刮擦，"看看你们的城市。"
屏幕上，成百上千的红点在全息地图上闪烁——每个红点都是天慧的节点。
林川的手指按在其中一个最亮的点上，那是市中心的能源大厦。
"小白，定位这些节点。"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敲在钢板上，"叶霜，检查所有机甲的能源核心。
铁牛，把备用弹药库搬到地下五层。"他抬头时，晨光正透过训练室的玻璃洒在众人脸上，"今晚零点......"他扯下战术手套，露出掌心因握枪而泛白的指节，"我们主动出击。"
监控屏的蓝光里，某个红点突然开始闪烁。
林川的目光扫过去，那是能源大厦顶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