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又去天台了？"他低着头问，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
南晞任由他动作，另一只手支着下巴："双子座流星雨，可惜云太多。"她眯起眼睛，像只晒太阳的猫，"只看到三颗。"
叶绍苏的动作顿了顿："下次叫我。"
"你不是要准备ACM决赛吗？"南晞抽回手，蓝宝石手链在阳光下折射出深海般的光泽，"听说林学姐特意为你组织了后援团？"
叶绍苏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不知道这事。"他翻开面前的《算法导论》，书页间夹着一张星图便签——是南晞上周随手画的天琴座草图，"我退出了。"
南晞挑眉："后援团？"
"ACM。"叶绍苏的声音很轻，"推迟到下学期了。"
阳光悄悄移动，照亮了他摊开的笔记本。南晞瞥见最新一页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注释中，藏着一行手写的小字："波士顿的星空不如这里，因为没有她懒洋洋指星星的手指。"
她假装没看见，低头啜饮玫瑰红茶。茶水温热恰到好处，柠檬的酸涩与玫瑰的馥郁在舌尖交织，像极了此刻心头泛起的微妙情绪。
图书馆的古老座钟敲响十下，惊起窗外几只麻雀。叶绍苏突然合上书本："下午没课？"
南晞摇头，发丝在阳光中飞扬："怎么，叶大学霸要给我补微积分？"
"天文馆新来了台折射望远镜。"叶绍苏将书本收进双肩包，动作利落得像排练过千百次，"据说能看到土星环。"
南晞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暗夜突然被点亮的星辰。她站起身，毛衣下摆掀起一阵细微的风，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蓝风铃香气："现在就去？"
叶绍苏接过她随手丢在桌上的《天体物理学基础》，熟练地放回正确书架："吃完松饼。"
他们并肩走在校园的梧桐大道上。秋日的阳光透过金黄的叶片，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南晞慢悠悠地啃着松饼，糖霜沾在唇角，像落了一片雪花。叶绍苏看了她两秒，终于忍不住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瓣。
"脏了。"他低声说，声音比平时沙哑。
南晞舔了舔嘴角，舌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指尖。叶绍苏像被烫到般收回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阳光透过他薄薄的耳廓，映出淡粉色的血管纹路。
"天文社招新，你去吗？"南晞转移话题，将最后一口松饼塞进嘴里。
叶绍苏摇摇头，阳光将他优越的侧脸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下周要交数据库项目。"
"哦。"南晞拖长声调，"那林学姐应该很高兴。"
叶绍苏突然停下脚步。一片梧桐叶旋转着落下，正好停在他肩头。南晞伸手拂去落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脖颈，触到一片灼热的肌肤。
"南晞。"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最低音弦，"我对林雨柔没兴趣。"
南晞歪着头看他，发丝在风中轻轻摇曳："那对什么有兴趣？"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浮在空中的羽毛，"代码？算法？还是..."
叶绍苏突然靠近一步。阳光被他修长的身形切割，在南晞身上投下一片阴影。他身上有股冷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纸张和墨水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
"你知道的。"他轻声说，目光落在她手腕的蓝宝石手链上，"一首都是。"
远处钟楼传来十一下钟响，惊散了这一刻的魔咒。叶绍苏后退半步，阳光重新拥抱南晞，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走吧。"他转身继续前行，背影挺拔如校园中央的那棵雪松，"望远镜一点钟有讲解。"
天文馆的穹顶像倒扣的星空，将两人笼罩在静谧的蓝光中。南晞趴在望远镜前，黑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在仪器金属表面铺开一片流动的丝绸。叶绍苏站在她身后，一手扶着望远镜支架，一手轻轻调整焦距。
"看到了吗？"他的声音很近，呼吸拂过她耳廓，带着淡淡的薄荷糖香气。
南晞眯起一只眼，视野里土星悬浮在漆黑的天幕上，优雅的光环清晰可见，像上帝遗落在宇宙中的一枚戒指。"美极了。"她轻声感叹，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后背几乎贴上他的胸膛。
叶绍苏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下巴几乎抵在她的发顶。南晞的发丝散发着淡淡的柑橘香气，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一起晒过的棉被。
"听说..."南晞突然转头，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土星环是由冰块和岩石组成的。"
叶绍苏微微后仰，喉结旁的痣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嗯，主要成分是水冰。"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像碎了的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