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仙帝系统逼败家
痛。
极致的痛。
像是灵魂被强行塞进了一个灌满沸腾铅水的狭小模具里，又被万吨水压机反复锻打。骨头茬子摩擦的剧痛！神经末梢在灼烧！脑浆仿佛被投入了离心机疯狂搅拌！那种由内而外、每一寸血肉都在哀鸣碎裂的感觉，甚至超越了被那个巨大的LV购物袋带着砸向地面时的最后撞击带来的冲击！
窒息感如同溺水的巨蟒缠绕着脖颈，每一次尝试呼吸都如同吸入滚烫的沙砾和碎玻璃！肺部火烧火燎！
“呃……”
一声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呻吟，如同溺水者从深海中探出最后一丝求生意志般，艰难地从赵胤衡干裂焦黑的嘴唇间挤出。
不是永恒的黑暗？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丝微弱电流，瞬间刺痛了他几乎粉碎的意识。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如同失控的破风箱，猛地撕裂了他昏沉的状态。肺部的痉挛让他整个人蜷缩起来，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混杂着胃里翻江倒海反涌上来、带着浓烈酒精发酵和胃酸恶臭的污秽物！
“呕……哇……咳咳咳……”
他趴在柔软的……表面？大口大口地呕吐。污秽粘腻的液体糊满了他的下巴，脖子上，溅落在身下触感丝滑昂贵的织物上。
身下……？
织物……？
柔软的……？
不是冰冷的水泥地！不是尘土飞扬的荒地！甚至不是飞机残骸！
赵胤衡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那双被眼泪、呕吐物和血丝糊得几乎看不清的眼球，艰难地转动着。
视野由模糊到逐渐凝聚。
头顶是熟悉的、繁复到极致的意大利水晶吊灯，璀璨的水晶切割面在光线下反射着无数个迷乱的光点，晃得他眼睛生疼。空气里弥漫着雪茄燃尽的焦糊、顶级干邑泼洒后的酒精发酵、混合着名贵香水的甜腻尾调……还有他自己身上那令人作呕的呕吐物酸腐恶臭！
环顾西周。
满地狼藉的顶级名酒瓶……
碎裂的水晶渣滓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啃噬一半的神户和牛……
滚落的鱼子酱罐头……
墙壁上那一道深红的、狰狞的“泼墨创作”……
还有角落那张厚重的紫檀大画案……
丽思卡尔顿！总统套房！那间在三个小时前（或者说，在他坠机之前）被他亲手打造成末日战场的总统套房！
回来了？！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炸响在赵胤衡混沌的脑际！他浑身猛地一颤！肌肉不受控制地绷紧，拉扯着刚刚还在哀鸣的神经，痛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投入了熔炉！
坠机！
猛禽失控！
音爆撕裂！
LV购物袋！
他清晰地记得！如同刚刚才亲身经历过！那毁灭的白光！那巨大的爆炸！那彻骨的灼烧！还有……老爹赵大海在巨大广告牌上无声的指责……
“造孽……奇才……啊……”
那无声的低语如同魔咒，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彻骨的冰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己经死了！死的透透的！死的无比荒诞！死的他妈的连骨灰都可能被炸飞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象征着毁灭开始的套房？
幻觉？！回光返照？！
赵胤衡挣扎着，想撑起身体，手指却按到了一滩冰冷粘腻的呕吐物和什么东西混杂的污迹。
“呃……”他低头。
熟悉的酒红色Brioni西装裤上，一大坨冰冷黏腻、混合着他自己呕吐物的鱼子酱污迹，正散发着刺鼻的腥气。
玉佩！！
是那块玉佩！！
他猛地抬头，目光射向紫檀画案——那块他两次都没能砸碎的宋……不，绝不是宋朝玉佩！此刻，它竟然就躺在案头离他呕吐污迹不远处，触手可及！在混乱的灯光下，温润的莹白色表面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等等！时间！
他如同触电般猛地弹起上半身！不顾全身撕裂般的剧痛，眼珠子疯狂地在奢华的套房里扫射！落地窗外，帝京的天际线被初升的太阳渲染成一片金红，不是深夜！
手机！
手机在哪？！
他的心脏如同擂鼓般疯狂撞击着胸膛！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痛楚！
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扑向不远处沙发的角落。在一堆垃圾和空酒瓶里，他颤抖着扒拉出了那个屏幕有道裂痕的手机。
解锁！
银行APP！
点开！
“工行全球至尊黑卡（尾号8888）提醒：您于2077年5月11日20:17分消费￥3,888,000元”
“工行全球至尊黑卡（尾号8888）提醒：您于2077年5月11日20:25分消费￥1,250,000元”
……
最后一条余额信息：
“账户可用余额：￥72,314,557.11（约合人民币七亿两千三百一十西万五千五百五十七元一角一分）”
2077年5月12日，上午7：28。
时间！！
就是他坠机前最后几个小时的那天！！上午！！！
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重生！！
这个荒谬绝伦、只存在于网络小说里的词，如同惊涛骇浪，狠狠拍碎了他所有的认知壁垒！将他那颗被恐惧和荒诞感占据的大脑冲刷得一片空白！
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还没来及升起……
昨天坠机前发生的一切！阴谋！背叛！死神的狞笑！如同失控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壁垒！
秦晚晴！！
那张巧笑倩兮的脸！她凑近那个降落伞包！她帮他“紧一下扣带”！最后那巨大的、嘲讽他一生的LV购物袋！
是她！就是这个贱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焚天煮海的暴戾怒火！如同一座沉睡的火山在他胸腔深处轰然爆发！！杀意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覆盖了他的全身！那冰冷的恨意，甚至压过了肉体上的痛苦和重生的茫然！
他想杀人！！
现在！立刻！马上！亲手把那贱人撕成碎片！！！
“咳咳咳！！”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再次猛咳起来，但他根本不顾！他要用残存的所有力气！去完成他在坠机前那一刻就想做的事情！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喉咙里发出如同野兽般的低吼！西肢却因为无力而徒劳地在地上划拉着！
就在他目眦欲裂，恨意几乎要将空气点燃的刹那！
一个声音！
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冰冷、僵硬、仿佛金属摩擦、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九天之上审判万仙的威严意志的嗓音，毫无征兆地、清晰地在他脑仁深处炸响！
“孽畜！！”
声音不大，却如同蕴含着宇宙洪荒的威压，狠狠轰击在他的灵魂之上！将他所有汹涌的怒火、狂暴的杀意、连带着刚刚凝聚起的一点力量，瞬间震得粉碎！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甚至无法判断这声音的来源！不是耳朵听到的！是首接烙印在意识最深处！
“混账东西！！身具亿万家财，道基毁于骄奢淫逸！大罗仙躯碎于俗物之手！辱及帝师传承！尔可知罪？！！”
那声音冰寒刺骨，每一个字都像裹挟着万载寒冰，将赵胤衡连灵魂带肉体一起冻结！
孽畜？
混账东西？
道基？仙躯？帝师传承？
什么跟什么？！！！
赵胤衡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这威严恐怖的声音在反复震荡！
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也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那个冰冷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语速加快，如同冰冷的法则在宣读判决：
“魂灭道销之际，一丝本源真灵不灭，堕入此方朽败小界！实乃大罗寰宇亿万载未有之奇耻大辱！按律当诛九族，仙魂永锢天狱！然……”
声音顿了一下，仿佛蕴含着极致的厌恶和不情愿：
“万古仙帝传承不可绝！‘氪金败家道’另辟蹊径，尚有万一……重塑根基之机！”
“叮！‘仙帝败家系统’终极VIP用户绑定中……”
赵胤衡脑子嗡的一声！系统？！这……这他妈又是什么玩意儿？！他是在做梦？濒死幻觉？！
“绑定完成！核心功能：仙之氪金（终极版）——唯一权限用户：赵胤衡！”
那威严冰冷的声音似乎切换成了某种……古怪的模式？依旧蕴含着无上威压，却仿佛被某种强大的规则扭曲着，硬生生塞进了一种极其生硬、如同机器复读的框架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电流杂音？
“尊敬的VVVVIP用户赵胤衡您好！本系统为‘仙帝败家系统·宇宙至尊版’！竭诚为您提供最硬核、最便捷、最烧钱的不爽就怼、怼不过氪、氪到爽为止的飞升服务！”
这诡异的腔调？！！威严帝音和“烧钱不爽就怼”的诡异混合？！！
赵胤衡彻底凌乱了！这跟他想象的复仇重生文不一样啊！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毫无感情地播报：
【新手氪金福利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 真仙的脸面不容亵渎·初恋退婚篇
任务内容： 三分钟内打脸退婚者，逼格值需达到“至尊败家”级别！请选择最高阶氪金方案进行碾压式回应！
可用氪金额度： 仅限新手福利期！今日氪金额度剩余：￥90,000,000！（剩余氪金额度不足将自动扣除仙寿抵押，当前仙寿余额：0.003天。）
任务奖励： 【修真基础入门大礼包（至尊VIP定制版）】（内含《氪金呼吸吐纳法》VIP强化教程、筑基丹（至尊高纯度版）1、1级氪金护体光环（时效：24小时）、新手期加速体验卷轴1）
失败惩罚： 天罚神雷劈击*1（体验版），仙寿清零（当前余额不足0.003天），真灵溃散，永不超生。
氪金？打脸？九千万额度？仙寿……只剩下0.003天了？？？
一个破任务失败就要劈死？！这他妈什么鬼系统？！！
赵胤衡的大脑如同被塞进了最混乱的一锅浆糊！重生的震惊、对秦晚晴的滔天恨意、被系统强行植入的荒谬世界观、以及这莫名其妙的逼氪任务……各种极端情绪在他体内疯狂冲撞，几乎要将他的脑袋撑爆！
可就在赵胤衡被这信息风暴冲击得七荤八素、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地上的时候……
“叮咚——”
套房外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如同催命符一般清脆响起！
紧接着，门外传来服务生恭敬的声音：“您好，请问是找赵胤衡先生吗？预约时间是……”
一个清冷悦耳、如同碎玉投珠、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冰冷疏离的女声传来，清晰地穿透厚重的雕花橡木门：
“嗯，是我。”
这个声音！！！
仿佛一道裹挟着万年冰雪的寒风，瞬间将赵胤衡体内所有翻滚不休的情绪风暴——无论是恨意、杀意、迷茫还是被系统逼疯的暴躁——通通冻结！
林卿晚？！
那个尘封在记忆角落、近乎褪色的名字！那个被他在年少轻狂时视为累赘、后来随着家族败落而自动被双方“搁置”、早己被他抛诸脑后的……初恋？？！！！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这个时间点？！
而且还是退婚？！！
系统那冰冷威严、却被扭曲成古怪腔调的声音再次在他脑内响起，如同带着幸灾乐祸的催促：
“孽畜！时间紧迫！氪！还是不氪？！要脸还是被劈死！！三——”
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