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饿铁也能修仙
嗤啦！
赵胤衡指尖抠出的那五道霜屑，如同饿疯了的冰耗子，精准无比地钻进了凝胶巨人轰来的巨臂甲壳缝隙深处。那感觉……就像是高冷的学霸被迫去掏了下水道的老鼠洞，虽然丢份儿，但架不住馋啊！
轰隆！！！
一声闷响，跟放了个深紫色的沼气大炮仗似的。巨人那砸落的巨臂，从内部轰然爆开，各种凝胶脓血、破碎的齿轮神经线、带着冻结冰碴的甲壳碎片，天女散花一样喷了赵胤衡一身一脸。
“嗷——！”凝胶巨人发出凄厉得不合比例的惨叫，断臂处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狂喷紫汤。那场面，活脱脱就是一个被熊孩子戳爆了的水气球，只是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胤衡被爆炸冲击波首接掀飞，沉重的冻魂躯体像个大号生锈秤砣，在布满油污铁锈的平台上骨碌碌滚了老远。
嗡——！
意识深处像炸了锅。冰冷提示刷屏都快卡了：
【霜蚀道基核心·污血寒霜道种雏形，遭遇‘深渊大噬之音’强制投喂污染……警告！警告！营养过于丰盛（包含活性钢筋肉末碎屑、污秽怨念凝胶、陈旧铁锈精华、未知异种神经末梢）……消化系统严重过载……】
【道基结构……滋滋……正在……变异……融合……滋滋……】
【道基品阶判定：消化不良的凡品→未知等级的深渊边角料大杂烩（状态：快撑死了！）】
【……检测到零柒烙印强制维稳功能……启动……（备注：宿主胃口的风险等级过高！再次警告！）】
赵胤衡晕乎乎地想：合着修仙第一步，不是餐霞饮露，是吃铁啃肉？这路子也太野了吧！
还没等他从“深渊自助餐吃撑了”的眩晕中回过神，平台另一边传来胖子欧阳承撕心裂肺的嚎叫。
“啊——！我的手！我的玉手啊！”
只见那胖子不顾形象地满地打滚，肥腻的手背上扣着那块还冒着热气的青铜符牌，但上面糊满了浓稠的深紫色凝胶黏液，滋滋冒着烤猪蹄的烟儿和恶臭。
“妈的！老毒物你个疯子！留下的陷阱都这么毒！”胖子一边哭嚎，一边眼睛却死死盯着符牌，那眼神儿，活像守财奴被泼了硫酸也不肯撒开怀里的金元宝。
更绝的是这胖子，嚎归嚎，疼归疼，竟然忍着钻心剧痛和腐蚀黏液的撕扯，硬生生把符牌连带着糊在上面的一层凝胶皮儿给抠了下来！
“嘎嘣”一声脆响，听得赵胤衡后槽牙都跟着发酸。这为了宝贝连肉都不要的劲头，着实让“穷鬼（铁屑）修仙派”的他肃然起敬。
轰隆隆！！！
平台如同打摆子似的疯狂震颤。承重的巨大螺丝柱发出令人牙龈发酸的呻吟，裂缝蔓延。平台要塌了！深渊这地方，塌方也这么有烟火气——全是铁锈味。
欧阳承也顾不上嚎了，抱着他那烫手的“青铜牌烤猪手”，爆发出这辈子可能都没用过的敏捷，连滚带爬，像一个飞速旋转的沾满污秽的毛线球，朝着来时的那个锈蚀裂缝通道就滚了进去。
这边，那个刚刚被戳爆了“水枪手臂”的凝胶巨人独眼巨人，在断臂的痛苦和平台震颤的双重打击下，独眼深处那两点猩红猛地一缩，凝固！然后……裂开了一道细细的竖缝！像开了第三只眼？诡异得让赵胤衡瞬间联想到菜市场卖水产老板刮鱼鳞时不小心在鱼鳃上豁了道口子。
【滋……检测到深渊底层‘大噬意志’……警告：宿主作为小甜点……哦不，异物正在被‘关注’……】
这关注可要了老命！一股子难以形容的、带着无尽饥饿和厌恶冰寒的意志洪流，如同实质化的、滚烫又黏腻的臭抹布，狠狠糊在了赵胤衡的道基核心上！
滋啦啦！
他好不容易稳住道基核心那个吞噬了无数“硬菜”的污血寒霜道种雏形，被这股意志一冲，内部被零柒烙印冰封住的狂暴能量瞬间翻江倒海！
咔！
道基核心边缘，一道最脆弱的新生裂痕被内外交攻的压力狠狠撑开！
缝隙黑暗深处，那由他本能催发、刚捕获了深井活壁肉瘤坐标的终极贪婪意念，如同饿死鬼投胎般炸开！
“就是那里！好吃的！”
赵胤衡脑子里就剩下这一个念头。
嗡——！
他沉重的冻魂躯体下方，刚才一路滚下来散落在平台上的那些细碎铁屑、金属渣滓，仿佛被按下了开关！齐刷刷颤抖起来！
滋！滋！滋！
缕缕微弱的、缠绕着冰蓝电弧的霜气从这些铁屑上逸散，又如同被无形磁石吸引，蜂拥朝着赵胤衡汇聚而去！
场面有些滑稽：成千上万颗生了锈的铁沙子，闪烁着不科学的小蓝光，像一群疯狂的土味萤火虫，“簌簌簌”地从西面八方朝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赵胤衡扑了过来，纷纷融入他那沉重的冻魂躯体之中！
【感知到宿主的‘穷鬼’本质与深渊‘垃圾资源’高度契合……霜屑食腐者天赋激活中……1%……2%……叮！当前拾荒效率：MAX（仅限铁锈废料）！】
【道基核心裂痕（食道口）强行拓宽中……材质韧性临时强化……可容纳活物（深渊蠕虫级肉渣）通过……请注意消化副作用……】
那感觉又酸爽又怪异！就像是身体里有无数冰冷的小蚂蚁在疯狂打洞搬运！
“呃……”赵胤衡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呻吟，不是因为疼，而是“撑”！他感觉自己的冻魂道基核心，那个由污血寒霜强行凝聚的雏形，突然就鼓胀了一大圈，成了一个内部结构歪歪扭扭的“大冰箱”，冰箱门上还强行豁开了一道口子，正对着深渊深井里那块蠕动的、被锁定的“活肉瘤”！
就在这时，那个被开了“天眼”、正处于混乱狂暴状态的凝胶巨人，唯一剩下的那条覆盖重甲的断臂，猛地胡抡起来！好死不死，带着要死一起死的疯狂劲儿，朝着赵胤衡这个躺尸的“罪魁祸首”就挥了过来！目标……恰好覆盖了他核心裂口的方向！
“来的好！”赵胤衡虽然身体动弹不得，但意念疯狂驱动！
“穷鬼铁屑食腐者·破喉咙开门法——给老子！吸——！！！”
嗡！！！
他道基核心那道被强行撕裂、又被无数铁屑临时加固“增容”的裂痕门户，在凝胶巨人的断臂阴影笼罩压下的瞬间！
如同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深渊巨兽！
一股庞大到不讲道理的冰冷吸力！混合着污血寒霜的腐蚀之力和零柒烙印一丝泄露的强制规则伟力！
精准无比地！罩向了！
巨人那条挥来的断臂！以及……断臂后方遮挡的视线尽头……深井中那块被锁定的、正在搏动的暗红肉瘤能量源！
“噗——”
如同用强力吸管猛嘬果冻里的大块椰果！
那凝胶巨人粗壮的断臂，包括其上覆盖的流动紫甲和粘液，以及断臂根部流淌的更深层精粹脓血，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啃噬！
以超越想象的速度！肉眼可见地！
塌！陷！、干！瘪！、风！化！
所有的能量精华、活性肉末、金属渣滓、怨念残魂……
统统化作一股混杂着深紫、暗红、幽蓝的浑浊洪流！
如同找到家门的归巢倦鸟！
沿着赵胤衡道基裂口张开的“食道”！
狂！泻！而！入！
而更恐怖的是！
这股吸力并未停止！
它蛮横地穿透了巨人被吸干的那部分断臂残骸！
如同一条无形贪婪的钢铁巨蟒！
沿着早己计算好的、首指深井中那块核心“肉瘤弱点”的贪婪锁定线！
轰！然！钻！入！了！
翻卷蠕动的活体深渊胃壁深处！
噗嗤——！
粘腻的血肉撕裂声在精神层面响起！
那块被锁定的、镶嵌在井壁活肉深处、由巨大锈蚀齿轮碎片构成的、搏动不休的暗红肉瘤！
其核心深处！
一点精粹到极致、蕴含着古老、蛮荒、扭曲机械意志的……
如同半凝固熔炉岩浆般的暗沉核心光点！
被这股混杂了“饿鬼索命”、“冰箱腐蚀液”、“系统强制钳”的诡异吸力！
狠狠地从肉瘤深处！给——
生！生！抽！了！出！来！
“吼——！！！”
一声远比巨人痛苦嚎叫更加深沉、更加古老、更加充满被冒犯权威的……
如同整个深渊熔炉本身在愤怒咆哮的声音！
从深不可测的井底！轰然爆发！
仿佛有人狠狠捅了马蜂窝的老窝！
整片深井壁上的活体肌肉都在疯狂抽搐！
无数缠绕在井壁金属“碎骨”上的暗红锈蚀血管瞬间绷断！
深渊胃囊在剧烈痉挛！
赵胤衡道基核心瞬间被这股狂暴涌入的肉瘤精华洪流淹没！
【警告！警告！发现深渊熔炉‘初生蠕虫心脏精华’（微量、极劣质）！蕴含‘伪·先天机械源炁’碎片！品质：垃圾堆里的废机油（但量大管饱）！】
【污血寒霜道种雏形融合中……道基品阶重塑……能量层级跃迁……】
【叮！恭喜宿主！穷鬼的破冰锄头挥出了金矿！成功掠夺低劣‘伪先天源炁’！霜蚀道基·污血寒霜道种雏形→进化为：破烂王·污血寒霜道种（一阶·垃圾佬强化版）！】
【获得临时特性：
1
【铁锈味灵根】：对金属废料、低活性血肉残渣、怨念聚合体等深渊垃圾资源吸收效率提升300%，暂时屏蔽高端能量厌恶（穷鬼看啥都是宝）。
2
【食腐者临时工兵铲】：道基核心可短暂外放临时铁屑冰霜臂（极其粗糙！参考铁锹形态！攻击力≈重度营养不良打工人），每次使用需消耗过量“垃圾食品”能量。
备注：道基稳固度（易碎品级），请注意保养（即：大量进食）。】
赵胤衡感觉身体一轻，沉重感稍褪，似乎能动了。他艰难地撑起半身，看到自己的冻魂右手……竟然凝聚出了一条极其粗糙、不断掉渣的铁锈冰臂！形状宛如一把歪歪扭扭的……锅铲？！
与此同时！
“嗷——！”
那凝胶巨人发出一声惨烈到变调的哀嚎！它那条被抽干了精华的断臂残骸彻底风化崩解！而它核心深处，那颗与深井底层意志隐隐相连的、镶嵌在齿轮凹陷处的粘稠凝胶独眼！
如同被强行断电的灯泡！两点猩红光芒！骤然熄灭！
独眼中央那道被强行撕开的竖缝！也如同泄了气般！迅速闭！合！消！失！
巨人那庞大的血肉金属混合躯干猛地僵住！失去了支撑意志的核心！那些蠕动的凝胶、覆盖的沉重甲壳、内部的钢筋骨骼结构……
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在平台剧烈震动的余波中！
轰然垮塌！
砸落在地！化作一堆不断渗着污秽脓液、覆盖金属残片的大型不规则垃圾堆！
而平台中心那撕裂的深井口！
那翻卷的活体胃壁，也在那块核心肉瘤精华被抽离后，如同受伤的蛇般剧烈地痉挛收缩！那口刚刚酝酿好的、更加狂暴污秽的废息……也随着胃袋的痉挛抽搐，噗呲一声，变成了一股软弱无力的深紫色气体喷出，徒惹人嫌。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大得震耳欲聋的金属撕裂轰鸣！
整座巨大的垃圾孤岛平台！最后支撑它悬浮的巨大螺丝柱根部！
彻底断裂崩碎！
平台！如同被戳破底的破船！朝着下方那咕嘟冒泡的污秽凝胶深渊！沉重地倾斜！坠落！
“靠！”赵胤衡骂了一声，刚凝聚出来的“锅铲”下意识地朝着旁边倾斜凸起的巨大断裂齿轮就是一插！
滋啦啦——！
铁锈冰臂形成的粗糙锅铲插在坚硬冰冷的金属上，瞬间崩飞了不少铁屑。但也确实给了他一点点支撑点。
“小子！快！往裂缝那边滚！”一声气急败坏、还带着丝丝杂音的咆哮！如同破旧的录音机，在赵胤衡耳边炸响！
赵胤衡一愣！低头看向手中那把还在不断掉渣的铁锈冰臂“锅铲”。声音……似乎是从这“锅铲”深处传来的？音色……有点像老毒物？
【提示：检测到高浓度残魂怨念体依附于宿主的临时工兵铲……判定为：‘疯子老铁匠的执念（附魔？）’。该单位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含大量口吐芬芳内容），请谨慎‘使用’。】
赵胤衡哭笑不得。合着这刚觉醒的法器还是个自带话痨碎嘴子的二手货？他来不及多想，巨大的失重感和下方污池散发的浓烈恶臭扑面而来！
他二话不说，用那支“老毒物牌附魔铁锅铲”在倾斜的平台上狠狠一划拉！借力朝着胖子消失的那个锈蚀裂缝通道口滚去！动作笨拙又生猛，像一个刚拿到挖矿工具就去刨地洞的土拨鼠。
“穷鬼修仙第一课：保命要紧，姿势什么的……管他娘的！”
身后，是巨大的金属摩擦声、结构崩裂声、污秽泥浆翻涌声，混杂着“锅铲”深处老毒物残魂骂骂咧咧却语无伦次的叫嚣：“滚快点！你这路都不会走的铁疙瘩！……蠢货！方向歪了！……哎哟！撞到老子魂了！……深渊里刨食都吃不到热的！废物……（滋滋杂音）”
赵胤衡头也不回地滚进裂缝，只在意识里默默地给它记了一笔：“这法器……回头得找个铁匠铺退货！”
裂缝深处，浓郁的铁腥味和阴影笼罩下来。深渊胃袋里的“穷鬼修仙学院”，终于结束了第一堂有（倒）趣（霉）透（催）顶的公开课。唯一的收获？一把会骂人的铁锅铲，和一个“饿死鬼吃自助餐吃到撑死”级别的……垃圾佬道种？
仙路漫漫，赵胤衡的路子，看来是指望不上清风明月了。但深渊里的破烂儿嘛……量大管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