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口》第二章 做局 6
六、暗流汹涌与重返炼狱
待众人鱼贯而出，办公室的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室内只剩下川山一平和山本参谋长的心腹秘书——秀树。
空气骤然凝固，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低鸣和两人之间无形的电流。灯光打在川山一平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重的阴影，他锐利的目光锁定秀树，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秀树君，”川山一平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却字字千钧，“现在，只有我们了。关于陈良坤，我需要知道全部。”
秀树微微欠身，神色恭敬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大佐阁下，您应该知道！
帝国在明治维新时期！就开始系统地收集中国情报，派遣谍报人员伪装成商人、留学生等，渗透到中国各地。当然其中滞留下大量的帝国青少年在中国长大，成年后通过帝国的使力，很多人进入国民政府，有的己经在国民政府担任要职……
秀树顿了顿，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说！半分钟后秀树继续道：
包括现在上海的东亚同文书院： 帝国在1901年就在上海设立，它名义上是研究"中国学"的高等学府，实际上是为帝国培养间谍的机构。
我们通过学生在毕业前需要进行为期数月的中国实地调查，内容涉及地理、工业、商业、政治等多方面的便利。将这些情报提供给我们情报机构，被用于帝国的对华决策。
其他组织如汉口的"乐善堂"等都是……
秀树换了一种姿势说道：陈桑就是当年留在中国的帝国勇士，其身份如果不是这次他被我们自己人误抓进来，参谋长不会把他暴露给你们！他在帝国本土档案中，是‘壹号’级别的资深情报员。他与山本参谋长的渊源，尤其深厚，是参谋长极为倚重的一枚暗棋。”他停顿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声音压得更低，“他的忠诚，是经受过漫长岁月考验的。”
川山一平靠在椅背上，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红木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他听着秀树娓娓道来陈良坤如何被帝国选中、培养、秘密派遣，如何在军统内部扎下根来，又如何源源不断地传递出价值连城的情报……这些信息，部分印证了他的猜测，部分则充满了令人玩味的细节。当秀树讲完最后一个字，川山一平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千钧重负，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鹰隼般攫住秀树：“那么，秀树君，参谋长阁下，能百分之百确定陈良坤……没有背叛帝国？”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秀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早己凉透的茶水，似乎在思考，也似乎在掩饰瞬间的犹疑。“大佐阁下，”他放下茶杯，语气恢复了惯有的平稳，“从陈桑在军统内部持续发挥的作用，以及他传递回的情报质量和时效性来看……没有证据表明他背叛了帝国。他对帝国的价值，一如既往。”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探究：“不过，大佐阁下为何有此一问？是陈桑的失踪，让您产生了特别的疑虑？”
川山一平的嘴角牵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疑虑？秀树君，一个帝国精心培养的‘壹号’，在特高科的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本身就足够令人‘疑虑’！他必然有接应，有周密的计划。然而，”他加重了语气，“他在‘交代’军统潜伏点时，有所保留！这难道不是一种值得深思的自保？或者说……是另一种形式的背叛？”
“保留？”秀树眼神闪烁了一下，“大佐阁下，请恕我首言。身处敌营，如履薄冰，为自己保留一丝退路和底牌，恰恰是资深特工生存的本能。这未必是背叛，更可能是他在极端环境下锤炼出的‘自保能力’。就像……壁虎的断尾。”他微微一顿，“我会将大佐阁下的见解，原原本本向参谋长阁下汇报。”
他巧妙地避开了川山一平的核心指控，将话题拉回当下：“那么，大佐阁下，关于陈桑的下落，特高科方面，可有确切消息？”
川山一平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秀树，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挫败与不甘：“越狱过程，堪称滴水不漏。特高科全程追踪，却像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最终……跟丢了。”他猛地转过身，眼中寒光西射，“这足以证明，陈良坤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后手！他对我们，同样有所保留！他约定了三天后在白玫瑰接头，可紧接着……”他猛地一拳砸在窗框上，“军火库惊天一爆！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他到底有没有出现？是生是死？成了悬在我们头上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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