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在数据流的温柔包裹中缓缓沉入梦乡,自己的灵魂如一片落叶般漂向海洋深处。
意识中的穿着白色长裙的女生,穿着讲究的男士,熟悉画室里的松节油气味......
所有熟悉的一切都在缓缓地变得模糊不清,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苍老的声音一首在耳边无限回想,
“在清醒的梦中醒来,回到现实。”
江别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再次看见光亮眼前己经是陌生的天花板。
他缓缓扭动自己僵硬的脖子,自己睡着的床边沈砚正靠着手臂睡得很香。
江别仔细的端详着眼前女生的脸庞,熟悉的眉眼,耳后的淡青色的胎记,眼角的泪痣都给他一种熟悉且安心的感觉。
他好像突然接受了一些什么东西成为现实,大脑也在等待重启,
颈后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江别伸手摸着颈后,自己的颈后被按下去一个凹痕。
“珍珠耳坠?”
一旁的沈砚被江别的自言自语吵醒,看见江别己经醒了过来,立刻松了一口气,
“早上好,睡了两天呐,睡眠质量不错哦,”沈砚露出温柔的微笑。
“睡了两天?我怎么睡着的?这是哪?”
“你问题还真多,那天在海边,你大喊着我是谁就晕了过去,不过得亏你晕的快,要是一首大喊着发疯,咱俩估计现在还在调查局喝茶。”
“不过现在己经没事了,小光说你身体里的量子反应己经停止了,好好休息。这里是瓦尔基里之眼第七机关,我一首在这,休息好了再问问题。”
沈砚说完起身要走却被江别伸手抓住,
“去哪?”
“帮你叫医生,醒了总要叫专业的人再来检查一下。”沈砚温柔的将江别的手拿开。
“明明是第二次见面,但总感觉看见你很安心。”江别盯着沈砚的眼睛。
“这是你在学校搭讪女生的话术吗?”沈砚笑出了声,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江别明显看出沈砚的眼角挂着眼泪,离开时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江别望着沈砚带上门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她衣袖的触感。
病房的消毒水气味混着隐约的松木香,让他想起梦中画室。
窗外传来海鸥的长鸣,他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躺在金属质感的病床上,床头挂着的电子屏显示着 “生命体征稳定,能量暂无异常”。
沈砚的外套搭在椅背上,珍珠贝母耳坠在口袋边缘闪着光,与他记忆中姐姐手镯闪出的诡异的光芒不同,这枚耳坠的纹路里嵌着细小的机械齿轮。
“醒了?”
推门声响起,沈砚带着个戴圆框眼镜的女生进来,女生脖子上挂着刻有 “瓦尔基里之眼” 徽章的挂绳,“这是小光,第七机关的生物学家。”
“你好......李先生,我是埃琳娜,沈砚说我的名字在她的国家寓意是光明,你也可以叫我小光......”
女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十分害羞的低着头。
“哎呀不用害羞,虽说他是叔叔的儿子,但你都跟着我观察他这么久了,他平时也没个正形的。”
沈砚拍着小光的肩膀,鼓励似的说道。
小光推了推眼镜,镜片上立刻跳出全息数据,
“你的身体很神奇,变异在达到临界点后突然逆转,就像…… 有什么东西帮你挡住了崩溃。”
她指向江别掌心的图腾,“现在这个图案己经稳定,成了你的生物特征之一。”
江别想起数据流中那个苍老的声音,想起姐姐在梦中里逐渐数据化的手。
沈砚靠在窗边,阳光穿过她耳后的胎记,在地面投出淡青色的影子。
“我姐姐……” 话到嘴边又咽下。
江别看着沈砚耳坠上的齿轮轻轻转动,突然意识到她与镜像中的姐姐共享着相同的面部特征,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 一个是用温柔编织梦境的守护者,一个是在现实中持枪战斗的战士。
江别摇了摇头,放弃了想要问出的问题,
“现在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沈砚看着江别,
江别盯着手刻印的图案,
“这个图案,到底是什么,我的身体到底是?”
沈砚盯着江别的眼睛回答,
“这个图案是你身体里血脉中密钥的激活方式。”
沈砚也看着江别手中的图案,
“至于血脉能带给你的作用,我也不清楚,你父亲说只有你自己能感受到而且也只有你能理解。
不过关于副作用,也就是你发生的变异,他教给了我抑制的方法,珍珠耳坠也是他给我的。”
江别感受到自己大脑和身体的违和感,沉默了几分钟后才开口,
“我父亲真的是你们说那个李明义?”
沈砚坐在床边握住江别的刻有双蛇图案的手,
“你可以不信,但是‘它’让你的身体发生量子反应,己经说明了答案。”
江别听到这里,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那你,那个雪夜,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那个雪夜发生的事?”
沈砚指尖轻轻抚过耳坠,窗外海鸥振翅掠过金属窗框,在她淡青色胎记上投下细碎阴影。
她望着江别掌心暗纹,声音忽然低哑,
“那天赵家联合沧国在北国中城发起叛乱。他们要推翻老李总,老李总的白军出现叛徒,义子被杀,你父亲在南国瓦尔基里之眼的帮助下逃到南国。”
“那年你母亲带着你和老李总义子的女儿逃到南国,但在逃亡的路上你的母亲被赵家的黑军追击,你的母亲为了保住两个孩子,将你俩藏了起来,自己却被赵家抓住了。”
“你的父亲在到达南国后也因为你的母亲的缘故而回到北国。”
沈砚的指尖在耳坠齿轮上停顿,阴影随海鸥振翅碎成光斑。
“两个孩子在废弃的暖气管道相拥取暖,弟弟抓着姐姐的袖口哭到窒息,而姐姐咬着牙把胎记贴在管道缝隙处,像块褪色的青鳞。两个孩子的热源只有姐姐手中的双蛇吊坠发出的微热暖流。”
“但是两个孩子命很大,活了下来,在那个废弃管道里,有人将男孩带到了南国,将女孩带到了北国影卫司。”
沈砚的喉结轻轻滚动,指腹碾过耳坠齿轮的纹路,仿佛在一段结冰的往事。
“女孩后来改名换姓,成为了北国影卫司的特工,成为了李明义手中的暗箭。”
“不过暗箭没能帮他在数据流中寻找到出路,”沈砚顿了一下,
“叔叔他,迷失在了神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