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知道?”章羽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气。
“非但知道,而且还很熟悉!”长袍青年胸有成竹的说道。
“把这个蛮族的探子抓起来!”章羽厉声说道。
刘德才反应极快,一把抓住长袍青年的手臂拧到身后。
“锵”的一声拔出自己腰间佩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后者疼的面目扭曲,却依旧看着章羽冷笑道:“我本欲助你成就一番大业,却不想也是个有眼无珠之辈!”
章羽挥手示意刘德才放开他,走到身边道:“若你说不出个眉目,我要你好看!”
长袍青年揉着肩膀道:“我饿了,先给我准备二斤不过油的过油肉,等我吃饱了在细细与你说!”
刘德才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小:“你个狗娘养的,想的还挺美!”
“莫非封侯拜将还不值这二斤熟肉?”
“给他!”章羽也对这个长袍青年有了几分好奇,方才让刘德才动手不过是试探试探他,没想到他竟丝毫不惧,是个能共事的样子。
若是被吓唬吓唬就跪地求饶,那章羽便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赶出去。
“老大,吃了二斤肉,二斤饼子。这小子怕不是饿死鬼投胎!”刘德才有些肉痛的说道。
“老刘,莫要跟他为难,我瞧这个人有些本事的样子,随我一块去看看!”
见到章羽进来,长袍青年依旧端坐在椅子上打着饱嗝。
“这才是人过得日子,要天天能这样吃上一顿那就好了!”
章羽笑道:“若真如你所说能封侯拜将,一天三顿也是可以的!”
“该说点正事了吧!若是你胡说八道,我让你吃进多少吐出多少!”刘德才捏着拳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好说,在下陆云起,不知首领尊姓大名?”
“章羽”
陆云起道:“不知尊下想知道些什么?”
“全部”
陆云起深吸了一口气,抖了抖身上的长袍,说起了蛮兵的来历。
布尔哈是完颜家族的人,属于蛮族的一支,百年前受过大胤朝皇帝封赏,占据蛮族一隅之地,后被土蛮一支夺了地盘,从而开始了流浪生涯。
土蛮占据蛮族大地,迅速分化成几支,彼此征伐不休,一切的推手都是大胤朝在从中作梗,拉一波打一波,不让他们一家独大。
若是部落之间彼此结盟,那便会被当时的朔东总兵陆政一出兵剿灭,自他坐镇朔东三十年,逢大小七十余战未尝一败,打的土蛮西迁,边疆因此稳定了下来。
后来土蛮出了一个大汗名叫额尔敦,他迅速整合了土蛮诸部落,率兵十万兵犯朔东,锋芒之盛一时无可匹敌。
陆政一率兵出关与他决战,三场大战下来,双方势均力敌,一时间竟谁也奈何不了谁,陆政一下令坚壁清野,就这么跟土蛮耗了下去。
虽说额尔敦冲不破大胤军的防线,可时不时的搞点小动作,看准了大胤军的薄弱点便猛攻猛打,抢完烧完便迅速撤离,前来增援的部队想拼命都找不到人。
只因蛮族来去如风,居无定所,因此让陆政一颇为头疼。
“后来呢?”听得入迷的刘德才追问道。
陆云起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先皇震怒,责令陆政一出关剿灭额尔敦,然而当时并非出兵之际,额尔敦大势己成,又是以逸待劳,可皇命在身又必须遵旨,无奈下点兵六万出关决战,却不想中了额尔敦的埋伏。”
陆政一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从容指挥部队撤退,命令两个儿子率兵垫后,安全的将大部人马撤回了关内,两个儿子却被额尔敦大军围困,双双战死沙场!
因顾念陆政一失去了一双儿子,加上时任内阁次辅的高临渊周旋,先皇并未降罪,只是让其整顿兵马,择机再战。
陆政一想到了之前的法子,扶持一拨打一拨,他想到了完颜家族。
此时布尔哈不过三十出头,刚刚接掌家族。
正是雄心勃勃干一番事业的年纪,,因土蛮实力强大,所以领着族人居无定所的生活。
陆政一费了好大劲才联系上布尔哈,双方一拍即合,决定合作打败土蛮。
陆政一擅自做主,将幽云十七城划给布尔哈。
老谋深算的陆政一算盘打得叮当响,说是给了布尔哈十七座城池,实际上不过是十七个军事堡垒。
目的便是将布尔哈顶在前面与土蛮互相消耗,他则是背后资助,待双方拼的鱼死网破时再一网打尽。
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先皇驾崩,康定皇帝登基,重用宦官朱建安,打压高临渊一派。
早年间高临渊曾为陆政一求过情,因此陆政一便成了朱建安开刀的对象,给陆政一扣上了一个勾结内阁弃城资敌的帽子,枪口首指高临渊。
然而高临渊毕竟是百官之首,朝堂之上有一半的官员是他的门生故旧,康定皇帝也只得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给陆政一定了个守城不利的罪名,罢官夺职,贬为庶人,陆家人永远不得入关半步。
虽说朱建安没有扳倒高临渊,毕竟将朔东换上了自己的人,新任的朔东总兵镇不住陆政一手下的骄兵悍将,陷入了内部的消耗中。
布尔哈占据幽云十七堡,仅用了三年的时间便打败了土蛮部落,收编了额尔敦的精锐部队,至此新一代的霸主诞生。
因边关没有了陆政一,布尔哈更不再将大胤朝放在眼里,待彻底稳固自己统治后,率兵犯边,用快马弯刀敲响了夏朝的大门。
如今朔东五府清平、金河、南陵、三府之地己被蛮兵占领,永和府也只剩下了安西、北邑二城,形势己经极其危险,若二城沦陷,剩下的泰康府也危在旦夕了,只因安西、北邑城防坚固又有地理优势尚可一守,而泰康郡一马平川,最利蛮族骑兵驰骋,因此按照陆云起的说法,只要丢了安西、北邑两城,大胤军便只能退守龙门关,朔东之地尽归蛮族。
刘德才虽也吃惊陆云起的见识,心中却依旧有些纳闷:“说了半天,你也没说自己是谁,打哪来的。更没说怎么打败蛮族!”
陆云起收起了懒散的态度,正色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陆政一总兵的三儿子,因此我对朔东的情形极为熟悉,对蛮兵的战法也是深有研究。”
“像我这种顶级谋士,平常的三请我也不会出山,只是因为实在吃不上饭了,这才主动上门,实在是有损读书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