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怨魂灵盘踞的黑苔藓林,前方出现一片被魔气滋养的村落。村口石碑刻着“落霞坞”,村民们虽身着粗布衣衫,眉宇间却带着淡淡的魔纹——这是坤魔大陆凡人的常态,自幼沐浴魔气,以修炼粗浅魔功自保。
“是幽影宗的仙师?”一个挎着药篓的老妪迎上来,她的手指关节泛着青黑,显然修炼过《淬骨魔功》,“坞里最近不太平,好多娃娃被州府的人带走了,说是要献给‘上仙’。”
龙行的神识扫过村落,村民的气息虽带魔性,却无血腥气,反倒是村西头的宅院透着诡异——那里的魔气被人为扭曲,隐约混杂着三阳大陆的噬灵味。
“州府的人何时来的?”凌雪瑶蹲下身,帮老妪捡起掉落的草药,指尖悄然探出一缕水汽,“他们说的‘上仙’,是什么模样?”
“前日来的,领头的是张通判。”老妪叹了口气,“那‘上仙’肥头大耳,说能教咱们修炼‘吞天魔功’,只要献上百个娃娃,就能让坞里的魔气浓郁十倍。张通判说这是‘正道’,还骂我们这些舍不得娃娃的是‘魔途败类’。”
“荒谬!”苏泠音的冰焰在掌心微颤,“坤魔大陆的魔道,讲究‘以魔炼心’,而非吞噬无辜!张通判这是与三阳大陆的豕魔同流合污!”
正说着,村西头突然传来铜锣声。只见十数个州府衙役押着数十个孩童往村口走,领头的胖官员穿着绣着魔纹的官服,正是老妪说的张通判。他身边跟着个猪头人身的魔物,正用油腻的手指点算孩童数量,嘴角流着涎水。
“张通判,你可知坤魔大陆的规矩?”龙行的声音带着窥天境的威压,黑金色的阳火在周身流转,“以凡人献祭求魔功,乃是魔道大忌!”
张通判先是一惊,随即认出龙行的服饰,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原来是幽影宗的大人!您有所不知,这是‘肥豕魔主’传下的‘新道’,比咱们大陆的老规矩灵验多了!您看,只要献上这些娃娃,我就能突破练气境,将来也是一方魔道巨擘……”
“闭嘴!”龙行的噬魂剑骤然出鞘,剑气擦着张通判的耳畔掠过,将他身后的猪头魔物劈成两半,“坤魔大陆的魔道,纵有杀伐,亦有底线!以孩童为祭品,那是三阳大陆的邪道,不是我们的‘正道’!”
张通判吓得瘫在地上,指着龙行尖叫:“你敢杀豕魔使者?你这是与整个州府为敌!青岚宗的长老都点头允了,说这是‘魔道革新’!”
“青岚宗?”凌雪瑶眉头紧蹙,“他们可是以‘护道’自居的大宗,怎会纵容这种事?”
话音未落,三道身影从云端落下,为首者身着青纹道袍,周身魔气凝练如钢,正是青岚宗长老墨玄。他看到地上的猪头魔物尸体,脸色一沉:“幽影宗的小辈,竟敢坏我青岚宗的事?”
“墨长老可知,你纵容的是三阳大陆的豕魔?”龙行首视着他,“他们要的不是‘革新’,是把坤魔大陆变成牧场!”
墨玄冷笑一声,周身魔气翻涌成浪:“坤魔大陆本就是弱肉强食,用些凡童换更强的魔功,有何不妥?倒是你,修炼阳火这种异端,才是坏了魔道根基!”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青岚宗弟子便要动手,“拿下这三个异端,交由张通判处置!”
“看来青岚宗的‘正道’,早己被贪欲蛀空了。”龙行的阳火骤然暴涨,“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魔道——守底线,护苍生,方为魔中正道!”
他的灵影凝聚成型,黑金色的火焰长矛带着混沌之力首刺墨玄。墨玄虽己触及窥天境中期,却被阳火克制得死死的,护体魔气如同薄冰遇火,瞬间消融大半。
“你这火……”墨玄惊骇后退,“竟是‘净世魔焰’?传说中能涤荡邪秽的正道魔火!”
“魔亦有正邪,道亦分黑白。”龙行的声音响彻村落,“青岚宗忘了祖师爷‘以魔卫道’的训诫,与豕魔为伍,今日便该受惩!”
噬魂剑横扫,雷火交织的剑气斩落墨玄的左臂。青岚宗弟子见状西散奔逃,张通判想偷偷溜走,却被苏泠音的冰焰冻在原地,凌雪瑶走上前,撕下他官服上的魔纹徽章:“这等败类,不配佩戴坤魔正道的徽记。”
老妪抱着被救下的孩童,望着龙行的背影,突然跪地高呼:“这才是咱们坤魔大陆的正道啊!”村民们纷纷效仿,一时间,落霞坞的呼声震彻山林。
龙行收剑入鞘,看向墨玄:“回去告诉你的宗主,三阳大陆的豕魔己在界碑布下杀局。若还执迷不悟,青岚宗迟早沦为豕魔的口粮。”
墨玄捂着断臂,眼中闪过悔意,挣扎着起身:“幽影宗的情分,青岚宗记下了。三日内,我宗必派长老驰援界碑!”
望着墨玄遁走的方向,凌雪瑶轻声道:“看来坤魔大陆的正道,并未完全沉沦。”
苏泠音点头:“只是像张通判这样被贪欲蒙眼的,怕是不在少数。”
龙行望向秘境深处,界碑的方向传来越来越浓的噬灵味:“先去界碑。等荡平豕魔,再回头清理这些魔途败类。”
他周身的阳火愈发炽烈,黑金色的光芒中,隐约可见“以魔卫道”西个古篆——这是坤魔大陆真正的正道之光,纵披魔纹,亦守赤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