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灵感枯竭的编剧邻居
林默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租住的公寓楼时，天边己经染上了暮色。星海科技的面试失败和电梯里的插曲，让他感觉身心俱疲。
他租住的是一个老式小区里相对较新的公寓楼，位置尚可，价格也勉强在他承受范围内。房子不大，一室一厅，胜在干净，还有个小小的阳台。据中介说，邻居是个自由职业者，作息可能不太规律。
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独居青年特有的、混合着外卖盒和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扑面而来。林默随手把背包扔在沙发上，整个人也瘫了进去，盯着天花板放空。
“咕噜噜……”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面试耗神，午饭也只是随便对付了个面包。林默叹了口气，挣扎着爬起来，决定去厨房煮碗泡面，祭一下五脏庙。
刚把水烧上，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压抑的、近乎崩溃的低吼，伴随着什么东西被重重摔在墙上的闷响。
“砰！” “啊——！”
林默吓了一跳，手里的调料包差点掉地上。这动静……也太激烈了吧？他想起中介说的“作息不规律”，心里有点打鼓，这邻居脾气好像不太好？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贴着门听了听。外面的吼声停了，但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纸张被揉搓的“哗啦”声。
“算了算了，非礼勿听。”林默摇摇头，回到厨房。水开了，他撕开泡面包装，浓郁的调料味弥漫开来。刚把面饼放进碗里，准备倒水——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声音不大，但透着一种焦躁。
林默手一抖，开水差点浇到手上。“谁啊？”他扬声问道，心里有点警惕。
“我……隔壁的。”门外传来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刚哭过，又像是熬了几个通宵的沙哑，“那个……你闻到什么味儿没有？是不是……糊了？”
糊了？林默一愣，赶紧关掉灶上的火，仔细嗅了嗅。除了泡面调料的味道，好像……是有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他猛地想起，自己刚才光顾着听隔壁动静，水烧开了没及时关火，锅底好像有点烧干了！
“啊！抱歉抱歉！”林默赶紧道歉，手忙脚乱地打开抽油烟机，“我煮东西不小心烧糊锅了，对不起啊！”
门外沉默了一下，然后那个疲惫的女声又响起来：“……没事。就是，能……开下门吗？有点事……”
林默犹豫了一秒，还是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孩。看起来二十三西岁的样子，头发乱糟糟地随意挽在脑后，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宽大T恤当睡衣，下摆垂到大腿，露出两条光洁的小腿和一双毛绒拖鞋。眼睛很大，但此刻布满了红血丝，眼下是浓重的乌青，整个人透着一股被严重透支的疲惫和神经质的焦虑。
她的形象，和林默想象中“脾气暴躁的邻居”相去甚远，更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炸毛的小动物。
女孩看到林默，似乎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隔壁住的是个看起来挺清爽的年轻男生。她下意识地拢了拢有些松垮的T恤领口，但动作透着心不在焉。
“那个……”她吸了吸鼻子，目光越过林默的肩膀，似乎在确认他厨房的情况，然后才看向他，眼神带着点茫然和求助，“你……有吃的吗？我……我冰箱空了，忘了买……泡面也行。”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带着点窘迫。
林默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和那对熊猫眼，心里那点因为被打扰而升起的警惕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同病相怜的理解。这状态，他太熟悉了——毕业季熬夜改论文、投简历时的自己，大概也是这副鬼样子。
“呃，有有有！”林默连忙侧身让开，“我刚煮了泡面，不嫌弃的话，进来一起吃？我煮多了。”他指了指厨房里热气腾腾的碗。
女孩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随即又被更深的疲惫覆盖。“……谢谢。”她低声道谢，有些拘谨地走了进来。
林默这才注意到她T恤的肩带滑落了一边，露出小半个圆润的肩膀，她自己却浑然不觉。他赶紧移开目光，招呼道：“你先坐，我再拿个碗。”
客厅很小，只有一张小沙发和一张折叠桌。女孩局促地在沙发一角坐下，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林默迅速又泡了一碗面端过来，放在她面前的小桌上，自己也端着自己的那碗在另一边坐下。
“我叫林默，刚毕业，昨天搬来的。”林默主动介绍，试图打破尴尬的沉默。
“……叶知秋。”女孩低着头，用筷子搅着碗里的面，声音闷闷的，“写东西的。”
“作家？”林默有些惊讶。
“嗯……算网文，也接点剧本。”叶知秋的回答很简短，显然没什么精力寒暄。她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小口地吃起来，动作有些机械。
林默也不好再问，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面。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吸溜面条的声音和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那个……刚才，”叶知秋忽然停下筷子，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隔壁的方向，“抱歉，吵到你了。我……卡文了。”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痛苦和绝望，“卡了快一个月了，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新剧本交稿期快到了……投资人催命一样……感觉……要死了。”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林默倾诉。那“卡文”两个字，被她说得咬牙切齿，仿佛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敌。
林默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些摔打和低吼，是创作瓶颈带来的崩溃？看着叶知秋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浓重的黑眼圈，他完全能想象那种被灵感抛弃、被deadline追杀的窒息感。
“理解理解！”林默感同身受地点头，“我写毕业论文那会儿也是，对着电脑坐一天，就憋出个标题，头发一把一把掉。”他试图用轻松点的语气安慰，“别急，有时候越逼自己越出不来，放松一下，吃点东西，说不定灵感自己就来了。”
叶知秋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放松？呵……编辑的电话都快把我手机打爆了。‘一叶知秋’这个笔名……怕是要砸在我手里了。”她自嘲地笑了笑，眼中满是苦涩。
林默心头一震。“一叶知秋”？这个名字他听说过！是这两年挺火的一个网文大神，作品改编的剧反响也不错。他完全没想到，那个在读者群里被催更、被寄予厚望的“一叶知秋”，此刻就坐在他对面，为了一碗泡面而窘迫，为了一纸剧本而濒临崩溃。
看着眼前这个毫无大神光环、只有满身疲惫和焦虑的女孩，林默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光鲜的背后，原来藏着如此巨大的压力。
“会好的，”林默只能重复这句显得有些苍白的话，语气却比刚才在电梯里安慰沈冰时多了几分笃定，“你这么厉害，肯定能过去这个坎儿。先吃饱，才有力气跟灵感打架。”
叶知秋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低下头，默默地加快了吃面的速度。热气氤氲中，她紧锁的眉头似乎微微舒展了一点点。
吃完面，叶知秋再次道谢，便匆匆回了自己屋。林默收拾着碗筷，听到隔壁又传来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但敲击了几下，又变成了烦躁的抓头发和一声长长的叹息。
灵感枯竭……林默看着自己泡面碗里剩下的汤底，仿佛也感受到了那份沉重的焦虑。他摇摇头，把碗洗干净。这个新邻居，好像比他的处境还要水深火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