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短信与私人会所
林默握着手机，屏幕还停留在秦岚那条简洁有力的短信上。“首觉很准，继续保持联系。”短短几个字，却像一块沉甸甸的勋章，压在他心头，带来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这两天发生的事，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沈冰那份分量十足的“特别顾问”聘书躺在邮箱里；叶知秋变着花样投喂的灵感小饼干堆满了茶几；陈悦然那场把他推向热搜尾巴的首播热度还没完全消退；现在，连冷面警花都认可了他的“首觉”。
就在他试图消化这些信息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林默同学，我是苏清雪。方便的话，明天下午两点，‘云隐’茶室见？地址稍后发你。谢谢上次的帮助，想请你喝杯茶，叙叙旧。——苏清雪。”
林默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苏清雪？亲自发短信？约他喝茶叙旧？
他反复看了几遍，确认不是幻觉。国民女神苏清雪，那个在同学会上光芒万丈、私下却在他面前落泪的苏清雪，主动联系他了。一股混杂着紧张、兴奋和难以置信的情绪涌了上来。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有些颤抖地回复：“好的，苏学姐，明天见。”
“云隐”茶室的地址很快发了过来，位置在城南一处闹中取静、以私密性著称的文化街区。
第二天下午，林默提前半小时就到了附近。他特意穿了件还算整洁的白衬衫和休闲裤，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按照指示，他拐进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巷，在一扇毫不起眼的木门前停下。门旁只有一个小小的铜牌，刻着篆体的“云隐”二字。
他推门进去，仿佛瞬间穿越了时空。内部是典型的中式庭院风格，假山流水，翠竹掩映，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茶香和若有似无的古琴声。一个穿着素色旗袍、气质温婉的服务员迎上来，没有多余的询问，只是微笑道：“林先生，请跟我来，苏小姐在‘听雨轩’等您。”
服务员领着他穿过曲径通幽的回廊，来到一处更为僻静的独立小院。推开雕花的木门，林默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苏清雪。
她没有像在聚光灯下那样盛装打扮。一件剪裁简单的米白色亚麻连衣裙，柔顺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脸上只化了极淡的妆，甚至能看到一点睡眠不足的淡淡青痕。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顶宽檐的渔夫帽和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平光眼镜，这是她此刻唯一的伪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身上，褪去了明星的光环，显出一种难得的、带着点疲惫的邻家感。
“来了？”苏清雪抬起头，看到林默，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真实的弧度，摘下了眼镜。那双在镜头前能颠倒众生的眼眸，此刻带着笑意看向他，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暖意。“快坐吧，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先点了些这里的特色茶点。”
林默有些局促地在对面坐下，近距离看着这样“居家版”的苏清雪，冲击力比在同学会上更大。“苏学姐，你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就是刚好……”他习惯性地想用“巧合”解释。
“刚好拍了关键的照片？”苏清雪替他接了下去，语气带着一丝调侃，眼神却很认真，“对我来说，那就是雪中送炭。那天晚上，我真的很绝望。”她端起小巧的白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目光望向窗外摇曳的竹影，“马丽蓉……就是我的经纪人，她只会逼我接那些商业烂片，稳住所谓的人气。没人关心我真正想演什么，也没人相信我能演好别的。”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将镜头背后的挣扎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林默面前。“有时候，站在台上，看着下面山呼海啸的粉丝，听着那些赞美，我会觉得很恍惚。那真的是我吗？还是他们想象出来的一个完美符号？我好像……被困在那个叫‘苏清雪’的壳子里了。”
林默静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那份沉重的孤独和迷茫。这与他在电梯里看到的沈冰的绝望、叶知秋的崩溃、陈悦然的天台哭泣、秦岚眉宇间的沉重，何其相似。这些站在各自领域顶端的女性，似乎都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我记得高中时，你演话剧《雷雨》里的西凤，”林默斟酌着开口，想起了那天在车里说过的话，“虽然紧张，但你把那种挣扎和绝望演活了，班导当时都说你有天赋。那种感觉……很真实。我觉得，能打动人的东西，才是最有力量的。”他没有提转型，没有提演技，只是笨拙地表达了他看到的、感受到的。
苏清雪猛地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林默。阳光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轮廓，她的眼神有些波动，仿佛被触动了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过了好几秒，她才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林默，你……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林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嗯，印象挺深的。那时候就觉得……你挺厉害的。”
苏清雪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杯中清澈的茶汤，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眼底复杂的情绪。包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竹叶的沙沙声和古琴悠远的余韵。但这种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宁。
“对了，”苏清雪似乎想打破这有些微妙的气氛，抬起头，笑容重新变得轻松自然，“别老叫我学姐了，怪生分的。叫我清雪就好。”她眨眨眼，带着点俏皮，“私下里，我也就是个普通人，想跟老同学聊聊天，躲躲清静。”
“好，清……清雪。”林默叫出口，感觉有点烫嘴，但看着对方鼓励的眼神，心里又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国民女神让他首呼其名，这算不算……关系近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