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微凝,语气转沉:“我都解决了。现在,告诉我,你们是谁?为什么把丧尸引到我家?”
质问之意毫不掩饰。
他对陌生人的信任己荡然无存。
李福全的背叛是血淋淋的教训。
对门里的人,他谈不上有多恨,但绝对没有半分多余的善意,只有满满的警惕。
屋内三人悬着的心稍落,随即被尴尬笼罩。
一个年轻男声带着辩解响起:“对不住!我们被追得走投无路,慌不择路才躲进来!真不知道这房子有人!”
李进听着,眉头锁紧。
他上前半步,鞋底碾过木屑发出轻响,手中的柴刀无意识地点了下地面。
“不管有意无意,结果都一样。现在,开门出来。我需要确认你们的状况。”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这是必须排除的隐患。
那嘶哑声音明显病弱或受伤。
伤从何来?
最致命的关键——是否源于丧尸?
岂不闻——三人行,必有我尸焉!
若有人感染......李进瞬间想到那可怕的连锁反应。
一旦尸变,狭小的卧室便是地狱,三人必定团灭。
破门而出的新尸就是近在咫尺的威胁,他绝不容许这种风险存在。
任何疏忽,都可能危及妹妹。
他要依托家里安全的环境,探查周边环境,慢慢收集信息,确保立足。
然而,门内的沉默更长了。
李进凝神细听,能听到里面压得极低的争论:
“开......开门吧......毕竟是......”
“爸!别信!谁知道他什么人!咱三个人呢......”
“就是!......外面都没声了,说不定......是丧尸自己跑了呢?他一个人怎么解决?骗鬼!咱们不开门......他还能.....硬闯不成?”
李进眼神彻底冰寒,嘴角勾起一丝冷冽弧度。
他不再等待,音量提高,字字清晰有力:“给我听好。堵门的三头丧尸,彻底死了。是三头!”
他刻意把“三头”咬得极重。
门内瞬间死寂!
一人击杀三头丧尸?
匪夷所思!
“最后再说一次,马上开门,出来让我确认你们的状态。”
李进的声音陡然变得强硬,带着逼迫:“再不开,我就把这破门彻底堵死,或者——我亲自‘请’你们出来!我怀疑你们中间,有人被咬了。”
年轻女人带着明显的怀疑和轻蔑:“......呵,骗谁呢......一个人杀......三头丧尸?当我们傻......”
但她的声音很快被旁边的人捂住了。
然而,死寂中,一个冰冷的事实无法忽视——门外那持续不断的死亡喧嚣,确实消失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真的?
还是陷阱?
三人惊疑不定。
那声质疑清晰入耳,李进耐心告罄。
他眼神冷冽,手腕一抖,将从丧尸身上割取的“战利品”,精准透过衣柜缝隙,抛入房间。
嗒。
沉闷粘腻的坠地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李进冰冷的声音紧随其后,不带一丝波澜:“不信?这是送你们的见面礼,自己看。”
门内,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几秒后,才响起衣物摩擦和摸索声。
一束微弱的手机光亮,颤抖着在黑暗中亮起,投向地面那团模糊、湿漉的物体。
光线触及的刹那——
“啊!”
刹那间,可怖的残肢出现在房内三人的视野中。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冻结。
年轻女子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滚圆,双手死死捂住嘴巴,一声短促的尖叫从指缝里挤出。
她双腿发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拼命干呕,每一次痉挛都牵扯着全身。
两名男子也僵在原地,脸上肌肉抽搐,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们对视一眼,恐惧在彼此眼中蔓延,脸色瞬间褪尽血色,手心沁出冷汗,指尖微微发颤。
这才摆脱......孤狼......的威胁,却又一头栽进了虎穴?
惊魂未定的一家人,己是惊弓之鸟。
时间倒退回灾难降临前。
8月17日——20:40。
57岁的丁朋义和妻子正在厨房忙碌,毫无征兆地,脚下传来震动。
起初轻微,随即猛烈摇晃!
东西陆续摔落在地,一片狼藉。
“地震!”
丁朋义脸色骤变,顾不上收拾,拽着妻子就往外冲:“阿邵!小敏!”
一家人跌跌撞撞跑出门,邻居们也都惊慌失措地涌到街上。
天空在那一刻亮如白昼,诡异的霓虹色光晕流转,将夜空涂抹得光怪陆离。
震级不高,大地却被撕开道道裂缝。
更恐怖的是,无声无息间,一股股灰霾从地底裂缝中涌出。
“上车!”丁邵反应最快。
他手忙脚乱地拉开车门,把家人塞进去。
部分邻居见状也冲向自家车辆,但更多人没带钥匙,只能绝望地看着灰霾逼近。
留下的人,很快被灰霾吞噬。
起初还能看到模糊人影挣扎扭动,片刻便彻底消失在浓雾里。
车内,丁家人屏住呼吸,后背冷汗涔涔。
车身隔绝灰霾,又没有倒塌风险,成了暂时的堡垒。
震动平息,县城却陷入死寂的黑暗。
紧接着,尖锐刺耳的警示鸣音撕裂夜空!
恐慌如瘟疫蔓延。
而灰霾中的人,一个个痛苦倒地,身体扭曲,发出绝望的哀嚎。
“快救人!那些灰雾有毒!”
“早说了躲回家!这雾比地震还邪门!”
“谁带手机了?快打120啊!快啊!”
“糟了,电话根本打不通!”
“停电了!全完了!”
“先救人!我家有药箱!”
混乱的叫嚷充斥村落。
丁家西人小心下车。
昏暗光线中,一个邻居女子瘫倒在自家门口,身体剧烈抽搐,口鼻不断涌出带泡的血沫。
他们快步上前,丁邵点亮手机电筒。
光束下,女子瞳孔涣散,气息奄奄。
丁朋义妻子心猛地揪紧,立刻蹲下,扯着袖子用力擦拭女子口鼻的血污。
儿媳苏敏却嫌恶地皱紧眉头,连连后退,仿佛那是什么秽物。
丁邵喉结滚动,嗫嚅道:“妈,要不.......要不咱们就别管她了......我看她这样子多半是救不活了,咱别惹麻烦上身。”
他生性懦弱,又因父亲在殡仪馆工作,家中常年受邻里冷眼,此刻更不愿沾手。
苏敏赶紧附和:“就是!我们快回屋吧,这个鬼样子说不定会传染!还是别管那么多了,咱们保住自己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