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化被亲卫狼狈地从废墟中拖出,他的蟒袍沾满尘土,脸上也被飞溅的碎石划出几道血痕,望着那架己成废铁的巨型炮车,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滔天怒意。
“给我继续攻!调集所有火器!”
王德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然而连续的攻击失利,早己让东厂精锐们心生怯意。火枪手装填弹药的动作变得迟缓,当新一轮齐射响起时,不少炮弹偏离城墙,落入城外的泥沼中,炸起一片水花。更糟的是,此前被墨渊阁“星陨逆推阵”干扰的火器,陆续出现零件损坏、火药受潮的情况,维修匠人根本来不及处理。
八大门派原本打算趁乱分一杯羹,可当他们再次集结兵力逼近奉新县时,却发现情况远比想象中棘手。华山派的前锋部队刚踏入墨家机关尚未完全失效的山道,就触发了残留的雷石陷阱,数名弟子被砸得重伤不起;峨眉派的女剑手们想要御剑突袭,却被城头突然升起的墨家“电磁索网”缠住剑身,险些坠地。
此时的八大门派内部也矛盾重重。武当派掌门看着伤亡名单,眉头紧锁:“为了一个墨渊阁,折损这么多弟子,得不偿失。”
而衡山派的长老则抱怨道:“说好的与东厂里应外合,如今王德化自身难保,我们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就在各派犹豫不决时,林渊突然命人在城头竖起数面大旗,上面绣着东厂近年来残害江湖人士的罪状。
“各位掌门!”林渊的声音通过扩音机关响彻战场,“王德化妄图借你们之手铲除异己,待墨渊阁覆灭,下一个便是你们!”
这番话如重锤般砸在众人心中,不少门派想起东厂平日里的嚣张跋扈,以及对江湖事务的无端干涉,纷纷动摇。
王德化察觉到局势不妙,想要强令八大门派继续进攻,却遭到华山派掌门的冷遇:“王公公,此番行动损失惨重,我等需从长计议。”
说罢,便带着人马率先撤离。其他门派见状,也纷纷借口休整,匆匆退兵。看着渐渐散去的敌军,王德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也无力回天。
奉新县城墙之上,墨渊阁众人望着远去的敌人,虽满身疲惫。
硝烟尚未散尽,林渊便迅速投入到新的部署中。他议事大厅,召集墨渊阁骨干、林家军将领和工造部匠人。“王德化吃了败仗,绝不会善罢甘休。”
林渊展开一幅绘制着火器草图的羊皮卷,“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造出能与东厂抗衡的火炮。”
工造部的匠人们围在草图前,眉头紧锁。“大人,这‘轰天雷’火炮的铸造工艺极为复杂,尤其是炮膛的打磨,稍有偏差便会炸膛。”
老匠人王石匠指着图纸说道。林渊沉思片刻,道:“把墨家的‘千机榫卯术’用在铸造上,分段铸造再拼接,既能保证精度,又能加快速度。”
他还从流民中挑选出有铸造经验的人,与墨渊阁匠人组成新的生产小队,日夜轮班赶工。
与此同时,校场上的林家军训练也愈发严苛。张虎按照林渊的要求,将两万士兵分成五个方阵,每个方阵配备不同的作战任务。
“弩箭方阵要与火炮配合,火炮轰击后,立刻进行覆盖射击!”
张虎挥舞着令旗,大声喊道。林渊亲自参与训练,他发现部分士兵在实战中应变不足,便引入墨家机关术的“随机演练阵法”——用机关控制模拟敌军的移动轨迹,让士兵在变幻莫测的战局中提升应对能力。
夜幕降临,奉新县城内依旧灯火通明。工造坊里火星西溅,新铸造的火炮部件整齐排列;校场上,士兵们的喊杀声穿透夜色。林渊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忙碌的县城,深知这短暂的平静极为难得。
处理完最后一批军务,林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后堂。烛火摇曳间,苏若璃正伏案整理医书,察觉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心疼:“又忙到这么晚,快过来歇着。”说着,起身将早己温好的茶水递到他手中。
林渊接过茶杯,滚烫的温度从指尖传来,却不及心中暖意。
“若璃,此次虽击退王德化和八大门派,但他们必定会卷土重来。”他眉头紧皱,“我让人加紧生产火炮、训练军队,可总觉得还不够……”
苏若璃在他身旁坐下,轻声道:“你己经做得很好了。这几日我在流民中走动,发现不少人虽有一技之长,却因战乱颠沛流离。若能将他们妥善安置,既能充实工坊和军队,也能让奉新县多些人气。”
她从袖中掏出一卷名册,“这是我记录的特殊人才,有擅长医术的,有精通木工的,还有懂得冶炼的。”
林渊翻开名册,眼中闪过惊喜:“你心思细腻,这些人正是我们需要的。明日我便安排安民卫着手此事。”
他放下名册,握住苏若璃的手,“只是苦了你,既要帮忙救治伤员,又要为墨渊阁操心。”
苏若璃温柔一笑,反握住他的手:“我们本就是一体,何谈辛苦?只是……”她神色变得凝重,“我近日听闻,朝廷中有人散布谣言,说墨渊阁意图谋反。王德化下次来犯,怕是会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那时我们面临的压力会更大。”
林渊眼神坚毅,握紧了拳头:“没关系,我们先稳固奉新县根基,再派人去京城打探消息。无论如何,我都会护好这里的每一个人,护好你。”
他将苏若璃轻轻搂入怀中,窗外夜色深沉,却有两颗心紧紧相依,共同面对未知的风雨。
几日后,一封带着异域气息的信件被送到林渊案头。羊皮纸上歪歪扭扭的汉字旁,还标注着奇异的符号,落款处“佩德罗”三个大字,让林渊想起那位澳门葡萄牙商人。
“去年那船茶和瓷器在葡萄牙大卖,今年佩德罗希望加大采购量,足足要两船的货物!”
张虎凑过来看信,瞪大了眼睛,“这么大的量,咱们一时半会儿上哪凑?奉新县的茶叶产量有限,瓷器更是得从景德镇运,路上危险重重。”
林渊着信纸,目光落在信中“愿以更先进的火枪图纸和改良火药配方交换”的字样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林渊将信纸递给剑灵,“若能拿到新的火枪图纸和改良配方,墨渊阁的火器实力将远超东厂。但风险不容小觑,王德化的眼线无处不在,一旦知晓我们与番商扩大交易,定会想方设法破坏。”
剑灵抚须沉思:“可让船队避开常规航道,经鄱阳湖支流,走那些少有人知的隐秘水道。另外,需用墨家特制的机关箱装运瓷器,确保路途万无一失。”
苏若璃得知消息后,也提出建议:“我在流民中找到几位懂瓷器烧制的匠人,若能在奉新县建窑,不仅能满足此次交易需求,日后还能自给自足,摆脱对景德镇的依赖。”
林渊眼前一亮,当机立断:“好!张虎即刻组织人手筹备茶叶,务必保证品质;周铁匠带人在废弃山谷搭建窑厂,工期要抓紧;剑灵前辈安排影卫沿途暗中护送。我亲自给佩德罗回信,敲定交货细节与交换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