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铁匠抡起铁锤砸向锁链,却只砸出一串火星,震得虎口发麻。张虎挥刀砍向蛇身,刀刃却被坚硬的青铜弹开,反震之力差点让他摔倒。一名士卒躲避不及,被锁链缠住脚踝,瞬间倒在地上,海水迅速漫过他的胸口。
“这样下去不行!”林渊被另一条锁链逼得连连后退,手中的断剑在青铜蛇身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就在他再次挥剑格挡时,手中的赤红钥匙突然发烫,与蛇眼处的红色宝石同时泛起光芒。林渊心中一动,虽然攻势未停,却死死盯着钥匙与宝石。
又是一次交锋,钥匙与蛇眼宝石的光芒剧烈闪烁,甚至在两者之间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光线。
“有蹊跷!大家先拉开距离!”林渊大喊一声,众人且战且退,退到密道拐角处暂避。此时,海水己经淹到膝盖,寒意顺着双腿往上蔓延。
林渊握紧发烫的钥匙,仔细观察蛇眼宝石的纹路,发现宝石上刻着的竟与钥匙柄端的火焰图腾相似。
“难道……”他咬咬牙,不顾锁链横扫而来的危险,再次将钥匙插入蛇眼。这一次,钥匙刚一接触宝石,整条青铜蛇便剧烈震颤,锁链缠绕的速度明显减缓。
“继续攻击!干扰机关运转!”
林渊一边指挥,一边不断调整钥匙插入的角度。周铁匠的铁锤、张虎的长刀,与众人投掷的石块不断砸在青铜蛇身上,震耳欲聋的声响中,蛇眼宝石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两条青铜蛇的锁链同时松开,缓缓缩回凹槽。而青铜门上方,一个新的机关阵图缓缓浮现。
幽蓝的光芒勾勒出二十八星宿的图案,阵图中央,一轮雕刻精细的“浑天仪”正缓慢旋转,指针却卡在某个晦涩难懂的刻度上。林渊凑近查看,倒抽一口冷气——这是墨家失传的“璇玑星斗阵”,需在特定星象时刻,以北斗七星方位为引,才能解开阵眼。
“大人,海水涨得更快了!”
张虎的呼喊中带着绝望。此时海水己漫过众人腰部,冰冷的浪潮拍打着密道顶部,发出沉闷的回响。周铁匠抹了把脸上的咸水,铁锤砸在阵图边缘的石壁上,只溅起几点火星:“等不到星象变化,咱们都得喂鱼!”
林渊额头青筋暴起,目光死死盯着阵图。记忆中墨家图谱的片段飞速闪过,他突然发现阵图边缘刻着一行极小的朱砂字:“逆时者生,顺天者亡”。
“难道……”他抓起地上的碎石,在阵图上比划,试图逆向推演星轨运转。可随着海水不断上涨,阵图上的光芒开始变得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大人!东南角有动静!”一名士卒突然大喊。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赵承业不知何时出现在密道另一头,手中握着玉珠,脸上挂着阴鸷的笑:“林渊,慢慢等死吧。等海水灌满这里,你们连同墨家的秘密,都将永远沉入海底!”
说罢,他将玉珠对准阵图,阵图的旋转速度陡然加快,星象刻度变得更加混乱。
林渊心急如焚,海水己经漫到脖颈,呼吸愈发困难。他突然将赤红钥匙狠狠插入阵图中心,钥匙与阵图碰撞,迸发刺目火花。
“张虎!记住星图位置!周铁匠,准备炸开石门!”
他扯下腰间玉佩,按照记忆中的星象方位,强行扭转阵图上的星宿图案。阵图发出刺耳的嗡鸣,青铜门开始剧烈震动,而此时,海水己经没过众人头顶。
林渊的肺部被海水灌得生疼,鼻腔火辣辣地刺痛,他却死死攥着赤红钥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张虎猛地拽住他的手臂,指着阵图——原本混乱的星象刻度,竟因海水的浸泡泛起微弱银光,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机。
赵承业的身影在水面上方若隐若现,他张狂的笑声透过水波变得扭曲:“挣扎吧!等你们成了浮尸,这墨家秘宝……”
话音未落,林渊腰间的玉佩突然与阵图中央的浑天仪产生共鸣,一道蓝光穿透海水,首冲天顶。更惊人的是,赵承业手中的玉珠竟不受控制地飞射而出,“啪”地与赤红钥匙相撞!
刹那间,整个密道被刺目的光芒笼罩。玉珠与钥匙如同阴阳两极,在水中旋转融合,阵图上的二十八星宿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游动的光带。林渊的意识逐渐模糊,却在最后一刻看到阵图底部浮现出墨家古老篆文——“以命为引,逆改天机”。他心一横,咬破舌尖,将一口鲜血喷在阵图上。
鲜血融入海水的瞬间,青铜门轰然洞开,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众人扯入其中。等林渊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干燥的石室中,张虎和周铁匠趴在不远处咳嗽不止。而在石室中央,一座刻满齿轮的青铜台缓缓升起,上面摆放着一本散发微光的古籍,以及一副刻着火焰图腾的青铜面具。
林渊缓缓起身,目光落在那副青铜面具上。面具表面古朴的纹路似乎在流淌着神秘的光泽,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拿起面具,戴在脸上。刹那间,石室中的光线骤然扭曲,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着他的意识,眼前景象瞬间变幻。
当林渊再次看清周围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硝烟弥漫的海滩。海浪拍打着岸边,数十艘倭寇战船破浪而来,船上的武士挥舞着倭刀,发出阵阵怪叫。海滩上,一群身着墨家服饰的人严阵以待,为首的老者手持墨色长剑,眼神坚毅。
“墨家子弟听令!倭寇犯我疆土,今日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老者一声令下,墨家众人纷纷亮出机关武器。有人甩出的绳索瞬间化作带刺的锁链,缠住倭寇战船;有人发射的弩箭在空中炸开,释放出漫天烟雾。老者长剑一挥,一道寒光闪过,前方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布满尖刺的陷阱,冲在前面的倭寇纷纷坠落。
倭寇首领见状,抽出长刀,带着精锐武士强行登陆。双方在沙滩上展开激烈拼杀,墨家机关术与倭寇刀法激烈碰撞。一名墨家弟子被倭寇围攻,千钧一发之际,他按下腰间机关,身上的护甲突然弹出数把短剑,将敌人逼退。老者与倭寇首领交手,剑光闪烁间,老者突然改变剑路,剑尖点向倭寇首领身上的穴位,对方动作顿时迟缓,被老者一剑刺穿胸膛。
然而,倭寇援军不断涌来,墨家众人渐渐体力不支。老者看着死伤惨重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掏出一枚青铜令牌,口中念念有词,海滩上的机关突然全部启动,无数巨石从地下升起,火油从西面八方喷出,将倭寇困在火海之中。老者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土地,毅然冲入敌阵,与倭寇同归于尽。
幻象消散,林渊摘下青铜面具,脸上满是震撼与悲痛。石室中,张虎和周铁匠也摘下了面具,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燃起了熊熊斗志。
而此时,石室之外,隐隐传来了倭寇搜寻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