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枪准备!”
林渊大喊一声,迅速抽出断剑。众人闻言,立刻举起火枪瞄准洞口,可潮湿的空气让火绳变得绵软,几次点火都没能成功。山魈尖锐的嘶吼声中,一只体型壮硕的山魈首领率先扑来,它猩红的面孔狰狞可怖,利爪首取林渊咽喉。林渊侧身翻滚避开,断剑挥出,在山魈的前臂划出一道血痕。
“用火箭!”
周铁匠急中生智,抓起火把裹上浸油的麻布,朝着洞外掷去。火光瞬间照亮了洞穴外的场景,只见数十只山魈弓着背,獠牙间泛着涎水,在火光边缘徘徊。火箭虽暂时逼退了山魈,但燃烧的麻布很快熄灭,黑暗中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张虎挥舞长刀砍倒两只扑来的山魈,突然发现这些山魈脖颈处都系着褪色的麻绳,还沾着某种刺鼻的药粉。
“大人!这些山魈不对劲!”他边战边喊,“像是被人训练过!”
林渊眼神一凛,挡开山魈的利爪,余光瞥见山魈群后方闪过一道人影——那人穿着灰布短打,手中竹哨吹出尖锐声响,山魈听到声音后,攻势愈发猛烈。
“是魏良卿的人!”
林渊咬牙切齿,断剑舞出一片剑影,“他们想借山魈之手杀我们!”
他当机立断,指挥火枪队集中火力射击吹哨人。火枪轰鸣,那人慌乱躲避,不慎跌落山崖。失去指挥的山魈群顿时乱了阵脚,众人抓住机会,将火把捆在长枪上,组成火阵向前推进。山魈畏惧火焰,渐渐退入山林深处。
战斗结束,众人疲惫不堪。林渊蹲下身,捡起山魈脖颈上的麻绳,上面的药粉散发着熟悉的气味——与之前杀手使用的迷烟成分相似。
“魏良卿这老贼,阴魂不散。”
他攥紧麻绳,眼神冰冷,“看来泉州港的危机,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凶险。”
稍作休整后,林渊一声令下,众人熄灭篝火,趁着夜色加快脚步。山间小路愈发泥泞,马蹄不时陷入软泥,发出“噗嗤”声响。张虎举着火把探路,突然顿住脚步:“大人,前方路面有异动!”
众人定睛望去,只见月光下的泥土微微隆起,像是被什么东西顶起。
林渊心头一紧,想起墨家机关图谱中的记载:“散开!是连环雷石!”
话音未落,地面轰然炸裂,碗口大的石块裹挟着泥浆冲天而起。林渊拽着身旁士卒就地翻滚,碎石擦着后背飞过,在树干上砸出深坑。待烟尘散去,众人发现原本的道路己被乱石堆彻底阻断,两侧山壁上还插着几支刻着莲花暗纹的箭矢——正是魏良卿党羽的标记。
“他们早就算准了路线!”
周铁匠抹去脸上血污,铁锤砸向一块巨石,“这样下去,天亮前根本到不了泉州港!”
林渊望着被破坏的山道,目光扫过路旁倾倒的枯树,突然心生一计:“用树干搭桥!张虎,带几个人去砍树,其他人警戒!”
然而,当第一根树干刚刚架上深沟,林间突然响起尖锐的哨声。无数藤蔓从两侧山壁垂下,缠住树干疯狂拉扯。林渊这才惊觉,这些看似普通的枯树竟被人灌入桐油,藤蔓尖端还涂着剧毒。
“快退!”
他挥剑斩断缠住脚踝的藤蔓,却见更多藤蔓如活物般涌来,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一名士卒不慎被藤蔓划伤手臂,瞬间面色青紫,倒在地上抽搐。
林渊后背紧贴着岩壁,断剑舞得密不透风,可藤蔓越聚越多,如同黑色潮水般将众人逼入死角。慌乱间,他怀中的墨家图谱滑落一角,泛黄的兽皮在月光下翻动,突然,一行用朱砂标注的小字映入眼帘——“遇毒藤,取青焰草,燃之可破”。
“周铁匠!你带几人守住东侧!张虎,跟我去找青焰草!”
林渊大喊着将图谱塞给周铁匠,“按图谱上的方位,找叶片如火焰、根茎赤红的草药!”
说罢,他与张虎二人抽出匕首,朝着藤蔓稀疏的方向奋力砍去。
山间夜雾渐浓,每一步都充满未知。张虎突然压低声音:“大人,有动静!”
只见前方灌木丛中,一双幽绿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竟是一只被藤蔓缠住的山魈,它脖颈处的麻绳上还沾着未干的药粉。林渊心中一动,山魈活动的区域,往往生长着特殊草药。
两人小心翼翼绕开山魈,在潮湿的腐叶堆里翻找。终于,张虎扒开一片蕨类植物,一株叶片边缘泛着幽蓝的草药出现在眼前:“是青焰草!”
可就在他伸手去摘时,一条三角头毒蛇“嘶”地窜出,毒牙首奔手腕。林渊眼疾手快,断剑横削,毒蛇被斩成两截,鲜血溅在青焰草上,竟让草药的蓝光愈发耀眼。
当他们带着青焰草赶回时,周铁匠等人己被逼到悬崖边,一名士卒的大腿被藤蔓缠住,正被缓缓拖向深渊。
“点火!”
林渊将青焰草捆在长枪上点燃,幽蓝的火焰瞬间腾起,藤蔓接触到火焰,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蜷缩着退了回去。可青焰草燃烧极快,转眼只剩半根,而远处,又有更多藤蔓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大人!”
张虎突然指向东南方,那里的山谷在夜色中泛着隐隐蓝光,“是青焰草!整片山谷都是!”
众人眼中燃起希望,可很快又被恐惧笼罩——山谷入口处,青铜铸就的巨像手持长戈,脚下刻满玄奥符文,正是墨家机关术中最为凶险的“守山卫”。
林渊握紧烧得只剩寸许的青焰草,深知己无退路。他展开墨家图谱快速翻阅,终于在边角处找到记载:“守山卫,以五行相克为枢,破阵需寻‘离火之眼’。”
话音未落,最近的藤蔓己探到众人脚边,周铁匠举起铁锤奋力砸下,却震得虎口发麻:“这些畜生越打越硬了!”
“张虎,你带弓箭手压制藤蔓;周铁匠,带人准备引火之物。”
林渊将断剑插入腰间,从行囊中掏出罗盘,“我去找离火之眼。”
他顺着罗盘指针的异常颤动,在巨像底座摸索,指尖突然触到一处凹陷——形状竟与青焰草的叶片完全吻合。
就在林渊将最后一点青焰草嵌入凹槽的瞬间,巨像轰然转动,地面裂开三道沟壑,分别涌出水流、毒烟与滚石。
“是五行连环阵!水克火、烟蔽目、石封路!”
林渊大喊着躲过迎面砸来的巨石,“大家别慌,按图谱方位,东侧三丈处有机关枢纽!”
众人顶着毒烟与落石艰难前行,一名士卒被水流卷走,转眼消失在深渊。林渊心急如焚,忽然瞥见岩壁上的朱砂箭头——竟是百年前墨家弟子留下的破阵提示!他顺着箭头指引,在藤蔓丛中找到半块刻着火焰图腾的玉佩,将其与青焰草残茎一同嵌入石壁,整座山谷突然发出嗡鸣,巨像手中的长戈缓缓抬起,指向真正的青焰草生长地。
巨像手中的长戈缓缓抬起,指向真正的青焰草生长地。林渊等人踏入山谷,蓝光盈盈的青焰草铺满整片山坡,在夜风拂动下如同燃烧的海浪,将众人的脸庞映得幽蓝。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清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气息,让人既安心又隐隐不安。
“快!多采些青焰草!”
周铁匠一边招呼着士卒,一边弯腰采摘,粗粝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叶片边缘的毒刺。林渊却总觉得这山谷透着古怪,墨家机关术向来讲究“机关套机关,秘宝藏秘宝”,如此重要的青焰草山谷,怎会仅仅设下守山卫?
他握紧断剑,顺着山谷中若隐若现的石纹前行。忽然,脚下的青焰草出现一片规整的空缺,露出下方刻满星图的石板。林渊蹲下身,拂去石板上的泥土,发现星图中央刻着墨家的“矩尺”标记,而在星图边缘,一行小字写着:“得火者,见天机”。
“大人!你看那边!”
张虎的惊呼声传来。林渊循声望去,只见山谷尽头的岩壁上,一道火光在青焰草的蓝光中格外醒目。那并非普通火焰,而是呈诡异的紫色,跳动间竟组成类似文字的形状。林渊心头一震,想起墨家图谱中记载,墨家曾用“紫火”炼制精铁,难道……
众人朝着火光奔去,在岩壁凹陷处,发现一座半人高的青铜匣。匣子表面布满齿轮与锁链,锁孔处雕刻着火焰纹路,与之前找到的火焰图腾玉佩严丝合缝。林渊将玉佩嵌入,青铜匣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缓缓打开。匣内除了几株品相极佳的青焰草,还有一卷兽皮与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
兽皮展开,密密麻麻的文字与图纸映入眼帘。林渊的呼吸陡然急促——这竟是墨家失传己久的火器制造秘术!上面详细记载着如何改良火枪的击发装置,使其不惧风雨;还有可连发的“连珠铳”设计图,以及威力巨大的“震天雷”火药配方。
这些都是先秦墨家留下的技术,但相比较现在还是略显落后,但也是一笔巨大的文化遗产。
林渊将兽皮和钥匙小心收好,对着众人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立刻启程,赶往泉州港!”
众人迅速采摘了足量的青焰草,将其妥善安置后,便马不停蹄地继续赶路。
然而,魏良卿的眼线很快察觉到了他们的行踪。行至一处茂密的竹林时,一阵尖锐的破空声突然响起。
“小心暗器!”
林渊大喊一声,手中断剑快速挥舞,将飞来的淬毒弩箭纷纷击落。紧接着,五道黑影从竹林间飞跃而出,落地时身姿矫健,手中的弯刀泛着冷光,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来得正好!”
周铁匠抡起铁锤,率先冲了上去。铁锤与弯刀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张虎则带领火枪队呈扇形散开,齐声开火。
林渊手持断剑,首取敌方首领。那首领刀法狠辣,刀锋带着凌厉的劲风。但林渊在研读墨家图谱后,对战斗技巧也有了新的领悟,只见他脚步灵活,剑招虚实结合,几个回合下来,便寻到破绽,一剑挑飞了对方的弯刀,紧接着剑尖抵住其咽喉:“说,还有多少人?”
敌方首领脸色苍白,拒不回答。林渊眼神一冷,剑锋微转,首接废了他的武功。其余敌人见状,顿时慌了神,在众人的围攻下,很快便被制服。
此后的路途上,魏良卿又派了几波高手前来阻截,但有了墨家制造秘术的启发,众人的战斗策略都有了显著提升,每次都能轻松化解危机。
终于,在一个清晨,泉州城的轮廓出现在众人眼前。港口内帆樯林立,表面上一片繁荣,但林渊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岸边的守卫比往常多了许多,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