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今天在座的都是咱们现在的“大手子”,以后咱们多打交道。”二美说。
“我才听说,你是现在最大的“手子”。”
“我不行,真不行,都是朋友们帮忙。今天这餐厅老板也是我朋友,知道咱们来,首接
停业,就为咱们服务,不许外人进。”二美就是霸气,走到哪儿都是包场。
“别介啊,别耽误人家做生意啊!”
“你甭管了。你看你出来也没啥事干,我帮你找了个活儿,想看看你满意不满意。哎呀,也不是帮你找活了,也算是你帮我。”二美很讲究,早就帮霍东风想好了出路。
“你说说。”
“这活儿一天大概能挣2、3000,好的时候一天能挣3、4000。”
“我靠,啥活儿啊!贩毒啊?这事我可不干。”
“贩毒哪能赚这么多!”
“那是啥活儿?”
“去市场“扒皮”“扣货”,现在我在咱们全市最大的几个市场都有点面子,你要是进去干,大家肯定更给你面子。”
“啥叫“扒皮”“扣货”?
“就是大货车进来,你可以在市场门口扣下来,加点价再卖给市场里的批发商。”二美耐心地跟霍东风解释。
“那不成了欺行霸市了吗?”
“当然不是!这是现在所有市场的行规,你2块钱把货扣下来,然后2块2卖给批发商,批发商卖2块8卖3块5都是他们的事儿,咱们就在中间赚一点点,不影响任何人赚钱。而且,有了你这样的大哥在,更没一些小流氓去捣乱,去惹事,去乱加价。商户更安全,更放心。”
“这就算是保护费?不太好吧。”
“那就更不是了!咱们不收商户的钱,还给货主的钱,收谁保护费了?这样的事,必须得是你这样有头有脸有名的大哥干,大家才服。你这样不伤害任何人,自己还赚了钱。”二美解释得真是耐心。
这生意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回归社会的霍东风似懂非懂。但霍东风明白一点,二美这小子太仁义了,这就是在给自己送钱呢,霍东风由衷感激。
“当然,咱们做什么都得留一线,一般都只做一两类东西。比如水果市场你可以只做西瓜,比如蔬菜市场你可以只做芹菜,比如鱼市你可以只做白鲢鱼。这些东西,进来每一车,都必须得经你的手再到批发商那。……我记得你喜欢吃鱼?”二美居然还记得霍东风爱吃鱼。
“对。”
“那就鱼市呗?!”
“……行啊,不过那你可得教我,我不会弄这个。”
“我找人来教你!小峰,过来一下。跟霍哥汇报下工作!”二美招呼来了鱼市的大哥小峰。
“好嘞!”小峰忙不迭地跑了过来。
霍东风这边在准备崭新的事业时,老舅也在开展自己崭新的事业。在夜色酒吧里,老舅的演出的衣服己经换完了,正在给老舅化妆。
“我这么一个大男人,脸就别涂粉了吧?”老舅对化妆什么的挺抵触。
“崔哥,这也是为了舞台效果。”化妆师说。
“可我一辈子都没涂过粉啊。”
杨小姐笑吟吟地倚在化妆间门前,老舅在镜子里看见了杨小姐。
“人家说不涂就不涂呗,听崔哥的。”杨小姐说。
“我没这意思,我就是和她商量下。”
“不涂了。就听崔哥的。”杨小姐喜欢老舅,是个人就看得出来。
“其实我觉得也是。”化妆师赶紧买好。
“晚上第一首唱什么?”
“《独自去偷欢》。”
“我喜欢!”杨小姐说完,婀娜多姿地走了。
霍东风这边大家都己经喝得差不多了,二美更是搂着霍东风的脖子没完没了的叙旧。
“等我赚了钱分你。”霍东风说。
“哥,你赚的都是你的。我来钱的路子挺多的,你可该挣点钱了。”
“那我总得把那一万还你。”
“哈哈哈哈,行。我没意见!”二美大笑,看得出来,二美根本不在意这1万块钱。
霍东风挺感动,但是他像他那个年代的男人一样,好像不太擅长表达感动。
二美站起来喊:“走!咱们干脆现在就去鱼市转悠转悠,让哥了解一下新工作。”
众人齐齐起身,大家一起去了鱼市。虽然二美等人都是流氓,但不得不说,流氓们的执行力还是很强的。这个鱼市是87年重建的,基本上是全省鱼的集散地。每天来这里的大卡车起码几百辆。
二美、霍东风等人进入了鱼市,由于时间太早,商家铺位只有零零星星几家在营业。见到二美都像是见到领导一样热情地打招呼。
“二哥来了!最近精神不错啊!”
二美笑着挥挥手,没说话。
“二哥,我给你拿点鱼啊!刚进来的,大胖头鱼。”
“谢谢啊徐姐,我就是来这溜达溜达,财源滚滚啊!这是我哥霍东风,以后也在这做点小生意。”二美挺客气,
“那敢情好!”
看到二美在鱼市如此受欢迎,霍东风非常不能理解:“怎么这里全都认识你,还都这么欢迎你。不是你欺负人家吧?”
二美笑了:“哥我是欺负过人吗?要么你挨家挨户地问,我欺负过谁?”
“那你怎么这么有面儿?”
“我来之前,这里太乱套了,工商税务都管不好。”二美说。
霍东风看着二美,更加疑惑了。
“时代不同了,跟七零、八零年代不一样了,现在是没钱没面子。哥你必须得赚点钱,钱是英雄胆。”二美说。
二美带着霍东风两人进了鱼市吴总的办公室,吴总看到二美进来了,赶紧起身迎接。
“这是吴总。”二美介绍。
霍东风赶紧和吴总握手。
“这是我常跟你说的我哥,霍东风。”
“哎呀,久仰!总听二美念叨你。”
“我哥想在这做点小生意,吴总多多照顾啊。”
“快坐快坐,啥照顾啊,这些年你可没少照顾我,霍大哥来做生意,那是对我们鱼市的照顾啊!”
“吴总咱们这还有什么鱼没有固定的人收呢?”
“白鲢、胖头,挺多都没固定的。”
“那我哥就专门收白鲢行吗?”
“当然行啊!二哥都说话了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