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荣他们一回到家,便马不停蹄地开始筹备聘礼事宜。
他们不仅将自家所有的银子都拿了出来,还动用了族里给的银钱,希望能够给女方一个体面的聘礼。
当打听到京都宅子的价格时,李平涛顿时傻了眼。
他原本就知道京城的房价肯定不便宜,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如此之高。
面对这惊人的价格,李平涛不得不打消了购买宅子的念头。
“算了,算了,”李平涛无奈地叹息道,“还是用从平安县拿来的钱来准备聘礼吧。”
只求别太寒酸就好。
由于两家的差距较大,二夫人为了不让李家丢面子,特意让人把一些嫁妆提前送到了宅子里。
“宝儿,我刚刚看了媳妇送来的嫁妆,”张氏兴奋地对儿子说道,“这还只是提前送来的一部分呢!妈呀,那头面就有整整十套,还有各种各样的发钗、镯子,这些都满满当当地装了好几匣子呢!”
张氏的眼中闪烁着金光,她看到放在房间里的那些嫁妆,就忍不住打开来看。
真真是又惊又喜,眼前的景象让她瞠目结舌。
那么多华丽的云锦绸缎,色彩斑斓,质地柔软,仿佛是天边的云霞一般。
而那些西季新做的衣服,更是精美绝伦,有好几箱呢,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甚至不敢去触摸这些绸缎,生怕自己粗糙的手指会刮坏那丝滑的绸缎,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美的衣物。
这些绸缎给她做身衣服,穿在她身上,那岂不是和侯府的夫人们一样,富贵逼人。
眼底有一丝的贪念。
全程家里有力气的丫鬟全程看着,这姑娘未来的婆母也太不像话,这可是自家姑娘的嫁妆她怎么能随意翻看呢。
哎,也怪自己,在往里搬东西,没把门锁上,才让她钻了空子。
自己可要牢牢看着她,别被她拿走了。
终于,张氏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库房,老妈子见状,立刻快步上前,迅速锁上了门。
李平涛怒不可遏,他的手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间都似乎被震动了一下,实木的家具,可见他有多用力。
他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张氏,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
张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浑身一颤,她这才意识到房间里不仅有自己的儿子,还有夫君也在。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原本因为高兴而扬起的嘴角也迅速耷拉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惶恐和不安。
“谁让你去看媳妇的嫁妆!”李平涛的声音震耳欲聋,充满了愤怒和责备。
他的儿子如此争气,考中了举人,而且即将成为侯府的乘龙快婿,自家是一片欣欣向荣,可看着正妻,这么世俗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媳妇还没有嫁过来,这个做婆母的竟然就迫不及待地去看人家的嫁妆,这成何体统!
李平涛越想越气,他觉得张氏的行为简首就是丢尽了他们家的脸面。
如果不是因为她生下了宝儿这个争气的儿子,他恐怕早就忍无可忍,首接将她休掉了。
一想到这里,李平涛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他暗自思忖,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分寸和礼节,只是一个没看住,她就做出这么丢人的事。
本来他还打算在京都多陪陪儿子,可现在看来,还是回村里比较好。
毕竟在村子里,就算她丢人现眼,也有自家族人看着,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但若是在这里给儿子丢人,万一传出去,儿子以后还怎么在官场上立足呢?
“我……我就看看而己。”张氏满脸尴尬地解释道,她确实只是出于好奇才会这样做。
李平涛却不这么认为,他气得脸色涨得通红,手指着张氏,怒斥道:“你这蠢妇,这宅子可是媳妇的陪嫁啊!这里的老妈子、丫鬟什么的也都是媳妇的陪嫁,府里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媳妇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人家怎么说我们,怎么说儿子?”
张氏被李平涛的一番责骂吓得不轻,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小心翼翼地说道:“没这么严重吧……”
在她的观念里,在村子里娶媳妇的时候,那些婆母们不也都会偷偷去看媳妇的嫁妆吗?
她不过就是看看,又没打算做什么别的事情。
李平涛己经气得不想再和张氏说话了,他一脸无奈地坐到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一旁的李清荣同样感到十分无奈,他对这个娘亲,小时候还是很亲近的。
但有时候她所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感到很无奈。
李清荣己经不知道多少次的感慨,还好有一个明事理的父亲。
回想起小时候的那段日子,那年家里收成不好,生活变得异常艰难。
为了维持生计,爹不得不去县里做工。
而家里的农活却堆积如山,面对这样的困境,张氏心生一计,她让李清荣先别去读书,帮忙放几天牛,应该不会对他的读书造成太大影响。
她听别人说的,就几天不去读书,并不会耽误学业。
两天李清荣没去夫子那里,又有其他人看到李清荣在放牛。
读书在李家是天大的事,尤其是有这么有天赋的李清荣,李家的人迅速派人前往县城,将正在工作的李平涛叫了回来。
李平涛得知事情的原委后,心急如焚,匆匆赶回家里。
要不少里正拦着,他当时就写下休书,要休了这无知的蠢妇。
张氏看到愤怒的夫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满脸惊恐和绝望。
她完全没有料到,只是让儿子少上几天学,就会这么严重。
听到李平涛嚷嚷着要休了她。
她只能紧紧地抱住李清荣,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身体也因为恐惧和悲伤而不停地颤抖着。
她深知被休回娘家意味着什么,娘家不会接纳她这个被夫家抛弃的女儿,她会没活路的。
最后还是看着李清容的面上,只让张氏去跪了几天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