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开票吧！”林知秋斩钉截铁，同时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挎包。
大姐不再多说，拿出票据本，唰唰开票。林知秋接过票，拉着还处于石化状态的江新月去收银台交钱。
当林知秋从挎包里掏出那厚厚一沓崭新的大团结，数出十二张，连同那张宝贵的工业券一起交给收银员时，江新月才如梦初醒！
她猛地抓住林知秋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林知秋！你哪来这么多钱？！你…你是不是…”
“稿费！稿费到了！”林知秋赶紧解释，把汇款单的存根掏出来给她看，“两百块！说好了给你买手表的！”
江新月看着那张汇款单存根，再看看收银员手里那十二张“大团结”，又看看林知秋认真的脸，眼眶瞬间就红了！
巨大的惊喜和感动涌上心头，不过她还是推辞道：“要不还是给你买自行车吧，或者你买块男表，你平时上班也要看时间。”
“你觉得现在还能退吗？”林知秋摊摊手，“你别管了，先戴着吧。”
林知秋接过手表，感觉沉甸甸的。他拉过江新月的手腕，在江新月还带着泪花、又惊又喜的目光注视下，轻轻地把这块闪亮的手表，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银色的表链，小巧的表盘，清晰的刻度…戴在江新月白皙的手腕上，别提多好看了！
“媳妇儿，新年礼物！喜欢不？”林知秋看着她的眼睛，笑着问。
江新月抬起手腕，看着那块手表，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喜欢！太喜欢了！知秋…谢谢你！”
她顾不得周围还有人，一头扑进林知秋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眼瞅着周边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俩，林知秋也毫不退缩，一个个都瞪了回去。
反正咱是有证的，怕啥！
林知秋搂着媳妇儿心里那叫一个满足！
稿费花的值！太值了！
“要不咱们晚上继续去老莫搓一顿？”林知秋看着她提议道。
江新月内心隐隐有些心动，但在权衡一番过后，还是决拒绝了这个提议，“今天己经花了这么多钱了，还是省着点用吧。”
“再说了，咱们交了伙食费的，在外边吃这不亏了吗？”
林知秋哭笑不得，“你连这点伙食费都要算计，让你爸听见了，不得气死啊？”
“哼，听见就听见，光允许他做，我还不能算计是吧。”江新月轻皱了皱鼻头。
小两口戴着新表，美滋滋地回到家，那股子甜蜜劲儿还没散呢，就被鬼鬼祟祟摸进他们屋的江明给打断了。
江明这小子，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复杂，跟便秘了似的。
他反手关上门，压低声音：“姐夫…忙不？找你…请教点事儿？”
林知秋正欣赏媳妇儿手腕上亮闪闪的新表呢，被打扰了有点不爽，但看小舅子这蔫头耷脑的样儿，还是点点头：“说呗，啥事儿？让人给煮了？”
江明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就是那个…刘莉莉…”
“哦？”林知秋和江新月对视一眼，来了兴趣，“你那个写情书对象？有进展了？”
“算…算有吧…”江明吞吞吐吐，“今儿下午…她约我出去了。”
“嚯！行啊小子！”林知秋一拍他肩膀，“都约上了？有戏！快说说，去哪了？都干啥了？”
江新月也好奇地竖起耳朵。
“去…去什刹海了。”江明脸有点红，“就…就在湖边走了走…也没说啥话…然后…”他顿住了，表情变得有点郁闷。
“然后咋了？你倒是快说啊！急死人了！”林知秋催他。
“然后…她就塞给我这么一沓东西！”江明从背后变戏法似的拿出几本厚厚的、卷了边的练习册和试卷，啪地拍在桌上，“喏！全是寒假作业！物理的！”
林知秋和江新月凑过去一看，好家伙！练习册上密密麻麻全是题！试卷上红叉叉也不少！
一看就是主人没怎么用心写的那种。
“她…她说她寒假光顾着玩了，作业一个字没动！眼看快开学了，急得不行！知道我物理好，就…就让我帮她做一下…”江明的声音越说越小，头也低了下去，“我…我看她挺着急的，就…就答应了…”
林知秋：“……”他嘴角抽了抽，心里瞬间飘过三个大字——工具人！
“然后呢？”江新月追问，“你们就一起…写作业去了？”
“哪能啊！”江明更郁闷了，“她把作业塞给我，说了句‘谢谢啦江明你最好了！’，然后…然后就说她约了小姐妹去滑冰！一溜烟就跑了！跑之前还问我去不去来着…”
“那你去了没？”林知秋挑眉。
“我…我不会滑冰啊！”江明哭丧着脸，“我怕去了摔个狗吃屎，在她面前丢大人！我就…就说不去了，让她好好玩…然后我就抱着这堆作业…一个人…回家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
林知秋看着桌上那堆作业本，再看看江明那副的表情，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发出感慨：
“哎哟我去！江明啊江明！你…你这妥妥的就是个工具人啊！”
“工…工具人？”江明懵了，眨巴着眼，“啥意思？是好词儿不？是说我很…很有用的意思吗？”
他居然还带点小期待！
林知秋被他这天真的反问差点噎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用最首白的语言解释：“工具人！就是说…人家刘莉莉找你，根本不是为了跟你相处！纯粹就是看中你物理好，能帮她搞定作业这个‘工具’！用完就扔！跟使唤个扳手、螺丝刀似的！懂了吗？”
“不可能！”江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梗着脖子反驳，“姐夫你别瞎说！莉莉她…她对我不一样！跟对别人不一样！”
“哦？哪儿不一样了？”林知秋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问，“就因为她把作业甩给你了？”
“对！就是这儿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