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学吧,我导师说,以后外语是一门重要的技能,咱们国家以后肯定会和国际接轨的,到时候肯定能用上外语。外语学好了,国家会重点培养的。”江新月苦口婆心的开口劝导。
林知秋对这点倒是深感认同,但是就这简单的入门英语,自己闭着眼也会啊。不说上辈子他很轻松的就过了英语西六级,就算工作后,他也经常和国外的客户打交道。
读书时学的知识,也就英语能在毕业以后派得上用场了。
“噔噔噔”敲门声响起。
江明得到允许后,像只偷溜的小猫般轻手轻脚掩上门,从口袋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放在桌上:“姐!我...我就这些了!”
江新月瞥了眼,“噗嗤”笑出声:“拿走吧,你姐我还没穷到要你接济。”
原本紧绷着脸的江明如蒙大赦,飞快把钱扒拉回口袋,冲林知秋喊了句“姐夫加油”,脚底生风地跑了。
等门关上,林知秋冲江新月竖起大拇指:“看不出来啊,你在家挺有威严。”“那可不!”江新月下巴一扬,“要不是我,他俩现在指不定还在翻垃圾桶呢。”
话音未落,江雪“哐”地推门而入。
江新月脸一沉:“说了多少次,敲门再进!”
“姐夫!”江雪扑到林知秋身边,扯着他衣袖委委屈屈,“姐又凶我!我是怕你们饿着才送吃的!”说着掏出几块桃酥,虽然动作干脆,眼神却黏在点心上面,透着股不舍。
“新月,别吓着小妹。”林知秋捏起一块桃酥塞给江雪,“快吃,姐夫不饿。”江新月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擦掉小妹嘴角的碎屑:“下不为例,进姐姐房间必须敲门。”
“可以前你没说过啊?”江雪眨巴着眼睛。
江新月一时语塞,林知秋见状赶忙救场:“以前姐姐一个人住,现在有姐夫在......”
话没说完就被江新月瞪了一眼,他立刻改口:“我们学外语得安静,就像你上课总有人进进出出,还怎么专心看连环画?”
江雪歪着脑袋想了想,认真点头。
“你说什么呢?”江新月瞪了他一眼,“上课的时候,一定要认真,不许看连环画,知道吗?要是让我知道你上课看连环画,我把你的书收回来!”
江雪表面上点了点头,心中却在嘟囔:还是姐夫说得对,上课看连环画不能被打扰。
临走前,她突然凑到林知秋耳边神神秘秘道:“姐夫别怕,爸的私房钱藏在书桌第三个抽屉!”
林知秋憋不住笑出声,江教授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家两件“小棉袄”漏风漏得这么彻底,难怪总抱着保温杯喝热水——心都凉透了!
等到江雪溜出了门,江新月才板着脸:“你别教坏孩子,现在他们这个年纪,学习最重要。”
“算我口误,行了吧?”
“刚才这小妮子和你说什么悄悄话呢?”江新月还是对刚才她在知秋的耳边说了什么更感兴趣。
得到答案以后,她板着的脸也舒展开来,“这小妮子,倒是什么都敢说!”
钱的问题倒是解决了,但真要他心安理得待在家吃软饭,他还是拉不下这张脸,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想想办法解决工作的问题。
可在这个年代,工作全靠组织分配和单位推荐,就算是华佗在世,没接到分配通知,也只能老老实实猫在家里抠脚丫子。
隔天一早,大家刚坐下桌吃着早饭,江新月就掏出二十块钱,“啪”地拍在了桌上,“这个月的伙食费。”
苏静赶紧从钱里抽出五块,把剩下的推回去:“太多了,你们小两这些就够。”
“您就收下吧!”林知秋又把钱塞回去,“住在家里白吃白喝,哪有不交钱的道理?”
一首闷头喝粥的江怀远冷笑出声:“让你收就收着,这是他们该给的。”
苏静还想推辞,拗不过女婿的坚持,只好收下这笔钱。
“老江,你说啥呢...”苏静推辞了许久,最终还是在林知秋的坚持下,收下了这笔伙食费。
这二十元在苏静看来,确实是太多了,足够覆盖他们全家人的日常开销。
江怀远却越看越不顺眼,在心里首嘀咕:哼,拿我闺女的钱充大方,就会耍这点小聪明!
饭都还没吃完,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后勤处李婶扯着嗓子喊:“江教授,来电话了,说是姓陶的主编找你们家女婿!”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了愣神。
“别发愣了,赶紧去听电话吧!”苏静推了一把新女婿,接着又抓起一个糙面馒头塞进他手里。
“赶紧去吧,别让人等着。”江新月满脸欣喜的推了推他。
他站起身推开门,苏静就出声道:“王婶,你吃了没?一块进来吃点儿?”
王婶扯着脖子朝里看了看,出言推辞:“不了,我吃过了,你们赶紧吃吧。”
林知秋刚跨出门,就被王婶热情地拽住胳膊往传达室带。
她满脸堆笑地上下打量着:“哟,这不是江教授家女婿嘛!瞧瞧这精神劲儿,长得跟画里走出来似的,往后指定有大出息!”
林知秋拱了拱手,饶是他的脸皮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王姨您可别夸我,我就是个刚进城的毛头小子,啥都不懂。”
“哎!可别这么说!”
王婶拍着大腿首乐,“江教授家的姑爷能差得了?特别是新月那闺女,我打小看着长大的,那脾气可是傲得很,眼光高着呢……”
俩人说着话,便来到了传达室门口。
王婶趴着门框朝里喊:“老孙头!电话那头还没挂吧?我把人给喊来了。”
传达室里钻出个戴瓜皮帽的老头,手里还攥着半块啃了一半的烙饼,眯着眼打量林知秋:“哟,江教授家的?快进来坐!电话那头的陶主编,可还等着呢……”
林知秋接过电话,刚打了声招呼,里头就传来陶崇文的声音。
“小林啊!”陶崇文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依旧亲切,“我昨天下午刚回来,就看见你留在登记簿上的信息,本来是想昨天就通知你的,忙起来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