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包厢中。
被白锦书在水中踹了一脚的沈安姚喝了许多河水。
若不是白玉安多少跟着白文敬学了一点急救的理论知识,沈安姚否则还真会把自己作死了。
“咳咳咳……”
沈安姚咳出好几口水,看清了眼前人的时候,哭着扑进了江令舟怀中。
湿漉漉的两人,紧贴在一起,丝毫没避讳,同样跳进河里救她的白玉安。
白玉安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安姚别怕,你没事了。”
“呜呜呜……我不过是好心劝锦书妹妹和我们一起看完龙舟再回去,没想到……锦书妹妹她居然拉着我一起跳进河里。”
沈安姚抽噎着,如同那被雨打湿的花儿般,惹人怜爱得看着江令舟:“她还说……想看看,在你心中,我和她到底谁最重要。”
江令舟和白玉安两人并没有她所期待的那样暴怒,反而都变了脸色。
两人都看着对方,面色灰白的可怕。
“你怎么没去救她……”
“我以为你……”
两人异口同声。
“锦书……她还在……河里……”江令舟颤抖着说。
推开还在怀里不明所以的沈安姚,两人都跑下了楼。
沈安姚刚想追出去,就被身边的贴身丫鬟拦了下来:“小姐,你现在全身湿透了,外面那么多人,若叫人看见了不好,大少爷己经让人回去取您的衣服了,您就在这里等一下吧。”
沈安姚咬着牙,眼底闪过狠厉之色。
走到窗边看向在桥上对着河面大喊白锦书名字的江令舟两人,可惜鼓声,呐喊声太大,他们的声音淹没在这喧闹嘈杂的声音中。
只见桥上的江令舟不管不顾的跳进了河里,不停的在河里寻找白锦书的踪迹。
首到精疲力尽,随从担心他出意外,跳入河里拉他上岸。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就这么死的……”
江令舟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白玉安同样失魂落魄的看着河面上,他……刚才干了什么?
明明知道江令舟去救安姚了,他怎么也跟着……
“少爷,你醒醒。白姑娘说不定己经被河水冲到下游了,是不是该想办法让人打捞尸体才对?”
江海有些搞不懂江令舟的心意了。
明明少爷平日里更喜欢沈姑娘才对,怎么现在白姑娘死了,他反而又伤心了?
偷偷得看了一眼同样难过的白玉安,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平日里也不见白大少爷关心白姑娘,今儿怎也和自家少爷一样了?”
江海的话提醒了江令舟两人。
他挣扎着起身,对江海吩咐:“快……快去找人顺流打捞,锦书她……她一定没死……哪怕死了,我也要见到她的尸首。”
江海哪里敢耽搁,立马转身去找人。
河边发生了什么事,白锦书并不知道。
裴寂倒是知道江令舟和白玉安闹出的动静,但他没打算告诉白锦书。
江令舟就算了,白玉安作为锦书的哥哥,居然不去救她,反而去救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是该让他急一急。
若不是他现在更想陪在白锦书身边,否则他非要上去揍他一顿。
白锦书己经穿戴整齐,和他面对面坐着。
“咳咳,白姑娘,你可有小字?”裴寂抬着下巴,眼睛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又快速从她脸上移开。
一旁的多鱼不知道白锦书和裴寂到底说了什么,只一脸的痛苦的表情看着明明高兴的的不得了的主子,假装高傲的样子。
刚才出去之后,他又挨了裴寂一顿打,现在脸上,身上,屁股上都疼。
白锦书顿了一下,小字?
她想起了,自从祖母离开之后,就再也无人叫她的小字了。
看着眼前容貌俊逸,却一脸高傲姿态看着自己的裴寂,心中苦笑。
嫁给裴寂,不过是为了摆脱白家,同样也是为了暂时保住自己小命。
若是祖母知道,自己嫁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甚至这个男子还喜欢的是男人的话,不知道会不会骂她?
“啾啾,祖母去世后,就再也无人这么叫我了。”白锦书眼底是伤感没有掩饰。
“那好,以后……爷就在没人的时候叫你小字,啾啾?可好?”裴寂薄唇抿了抿,伸出手刚想安慰她,又想起自己此时的人设,又将手缩了回去。
他瞧了一眼天色,临近中午,赛龙舟己经接近尾声。
河边找人的动静越来越大。
他担心白锦书看到疯了般的找人的江令舟两人,决定带着白锦书去其他地方。
“今日龙舟是看见了,眼瞅着晌午到了,云客楼新出了一道叫白玉珍珠玛瑙的菜肴,你可有兴趣陪小爷去尝尝?”
白锦书看了一眼窗外。
这里距离河边十分近。
她怎么会不知道,外面江令舟和白玉安正在派人沿河寻找她的尸体?
裴寂的提议正合了她的意。
勾唇笑着点头:“自然愿意,那就让小侯爷破费了。”
“只是我那两个丫鬟现在还在到处找我,一定急坏了,麻烦小侯爷帮我将人带来,省的她们为我白流泪。”
裴寂一拍脑门,才想起白锦书今日来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丫鬟。
转身用阴恻恻的目光盯着多鱼吩咐道:“还需要小爷吩咐你吗?这次你要再给小爷搞错了,回去小爷可就不止踹你两脚这么简单了。”
多鱼浑身一激灵。
欲哭无泪:“主子你放心,这一次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搞错了。”
说完,讨好的朝白锦书扯出一个笑脸,转身就去找人。
白锦书和裴寂从天香楼的后门悄然离开,至于还在沿河找人的江令舟两人,白锦书一点也不担心。
若她不会泅水,恐怕现在他们己经打捞到了自己的尸体。
再一次感叹,祖母的先见之明。
想起祖母让她学泅水的时候,还和她说过一个叫:“我和你娘同时掉水里,你救谁?”的故事。
正因为这个故事,祖母逼着她学会了泅水。
祖母说,与其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上,不如强大自己,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她嫁给裴寂,何尝不是为自己争取那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