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冥顽不灵,今日……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成器的。”
忠毅侯见他非但不知悔改,反倒理首气壮,怒气更盛了几分。
手中的鞭子,对着他又是抽了好几鞭。
“住手!”
老夫人闻讯赶来,看到裴寂挺首的腰背上,被抽烂的衣服,露出血肉模糊的鞭痕。
差点儿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她怒目指着忠毅侯:“好呀,你今儿是不是要打死老身的乖孙?你若是敢打死她,老身就敢打死你。”
忠毅侯一见到老夫人,心下一惊。
不等他反应过来,老夫人的巴掌就朝他的后脑勺拍了下去。
“今儿我的乖孙要是出了什么好歹,你这条老命赔给我都不够。”
“娘……寂儿他今日当街殴打户部尚书的儿子,儿子也是怕他闯出更大的祸事,才这般教训他。”
面对老夫人,刚才满肚子怒气的忠毅侯如同鹌鹑一样。
委屈巴巴的解释,自己为何会鞭打裴寂。
一旁的胡氏见状,刚想开口帮忠毅侯说话,就被老夫人瞪了一眼,又委屈的闭上了嘴。
“寂儿是老身一手带到大的,他绝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若是那户部侍郎的儿子真的挨了打,那肯定是他活该。”
老夫人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戳了好几下地上。
走到裴寂面前,伸出手拉起裴寂。
裴寂瞬间红了眼眶,放声哭了出来:“祖母……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就要给孙儿收尸了。”
裴寂扑在老夫人身上,嚎啕大哭,哭的那个叫撕心裂肺。
就连外头挨了板子的多鱼,听到他的哭声,都觉得自己屁股上的伤,都不如他重。
忠毅侯嘴角抽了抽,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
挨了他几鞭子,硬是没有叫疼,怎滴……现在见了老夫人倒觉得疼了?
“我可怜的乖孙,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爹,竟然对你下了死手。”老夫人手里的拐杖,狠狠的朝忠毅侯脚下重重的打了一下。
忠毅侯咬牙,不敢喊疼。
裴寂抽抽噎噎的抬起头,得意朝忠毅侯看去。
“逆子……啊……”忠毅侯一看,那还得了,站起身指着裴寂就要骂。
结果老夫人的拐杖像长了眼睛一样,准确无误的打在他膝盖上,疼的他叫出声。
“老爷!”胡氏心疼的喊了声。
老夫人冷哼了声:“我还在这呢,你就敢动手。要是我死了,你岂不是要杀了我乖孙,乖孙别怕,告诉祖母,你为何会打那户部侍郎的儿子。”
裴寂红着眼睛,面对慈爱的祖母,他乖顺极了,完全没有之前的跋扈的模样。
“祖母,那江令舟平日里仗着有几分才名,瞧不起孙儿就算了。今日还让孙儿瞧见他竟然纠缠孙儿未过门的妻子,这孙儿哪里能忍?”
嗯?
竟还有这事?
忠毅侯脸色不自然的看向胡氏。
胡氏讪笑道:“侯爷……都怪回来禀报的下人说的不清不楚。”
她看向裴寂,红着眼睛,按了按眼角:“可怜的寂哥儿,平白无故的挨了打。”
老夫人脸色阴沉,转而瞪着忠毅侯冷笑:“好呀,这可是你儿子,你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你可真出息了。”
忠毅侯浑身一僵,连忙跪下:“娘,这……这实在不怪孩儿,实在是寂哥儿太能闯祸了,你说他三天两头都闯点小祸,巡城司和衙门儿子没少去喝茶,这……江令舟确实有几分才名。”
“之前还被皇上夸奖过,甚至京城中有不少人断言,这江令舟一年后,必定会成为新科状元。”
“儿子想,如此优秀的人,品德一定差不了”
“呵呵,你的意思,你儿子是你生的,就是天生的坏痞子不成?”老夫人冷笑着问。
忠毅侯哑然。
“江家若是敢上门说理,老身到时候就亲自和他说道说道,如何管教自己的儿子,竟然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更何况,这女子还是老身看上的孙媳妇。”老夫人目光如炬,从忠毅侯移到胡氏身上。
“寂儿才刚回来不到半柱香,江家的人没找上门来,反倒胡氏你先知道了消息,还那般巧合的让你听消息去,这真是让老身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老夫人低头看向跪着的忠毅侯说。
胡氏吓得脸色一白,立即跪在了忠毅侯身边,揪着帕子,眼泪哒哒的流了下来。
“老夫人……是儿媳无能,没能让下人管好自己的嘴,是儿媳……”
“行了,胡氏你心里想着什么,你以为老身不知道?若不是看在你为侯府生儿育女的份上,老身才懒得关你。”
“但你不该起不该有的心思,这侯府……未来的主子……只能是我乖孙的。”老夫人目光冰冷的盯着胡氏,警告道。
胡氏连忙解释:“老夫人,儿媳并没有这个心思。”
她转而看向忠毅候求助,眼泪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娇弱委屈的样子,让忠毅候心疼不己。
“娘,此事不过是巧合,这些年胡氏对寂儿和侯府操心颇多,你不能因为寂儿挨了打,就将所有的错归咎在她身上。”忠毅侯忍不住替胡氏辩解道。
老夫人闭了闭眼,一副心累的模样。
“行了,哭哭啼啼的,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老身己经死了。”
忠毅侯连忙起身搀扶住她:“娘,你可别再说死字。儿子还盼着你长命百岁呢。”
“你不气我,我兴许还能长命百岁。”老夫人拉上裴寂的手:“现在,我可以将寂儿带走了吧?”
忠毅侯心虚的撇开头:“自然……自然可以。”
一旁的胡氏见老夫人带着裴寂离开了祠堂,也跟着站起了身,哭着对忠毅侯说:“侯爷,你要相信我啊,这……这真的只是巧合。”
“寂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舍得他挨打。本想帮他遮掩过去,没想到这般巧合,侯爷你就回来了。”胡氏自责的说。
忠毅侯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哄道:“母亲心疼寂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也不过是迁怒你罢了,无需担心。”
胡氏温顺的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娇声道:“侯爷,真的让寂儿娶白太医家的表小姐吗?据说那表小姐父母双亡,从小养在扬州商贾之家,怎能配的上寂儿,寂儿未来可是要继承侯府的啊。”
“若是未来侯府女主子身份如此低微,怕是要惹京中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