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风还在吹，火堆上的树枝噼啪作响。江无夜低头看着手中微微震动的因果回响铃，仿佛还能听见老周那句“那个人就在你身边”在耳边回荡。
冷无霜己经收剑入鞘，但眼神依旧警觉；林婉儿翻完账本，正用指尖轻轻敲着封面，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问题。
“系统。”江无夜低声问，“你说这家伙……靠谱吗？”
“宿主，这年头能靠得住的只有二哈我。”系统器灵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但我也不一定靠谱。”
“你这话等于没说。”江无夜翻了个白眼。
“不是我说你啊，宿主，你都快成谈判专家了，还问我这种问题？”二哈哼了一声，“要我说，这老周八成是个坑王，专门等着你跳呢。”
“那就让他等吧。”江无夜嘴角一扬，“反正我没打算主动跳。”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锦袍上的灰尘，语气轻松：“走吧，该去找那位‘朋友’谈生意了。”
冷无霜看了他一眼：“你不打算先休息一下？”
“不了。”江无夜摇头，“趁热打铁，趁他还没把条件改得更离谱之前。”
林婉儿合上账本，站起身来：“我也去。”
“你就不怕我一会儿被卖了？”江无夜笑。
“不怕。”她淡淡道，“因为你一定会反卖回去。”
三人沿着山道前行，穿过几片稀疏的松林，来到一处隐蔽的石屋前。老周己经坐在门口的一块青石上，手里把玩着一根枯枝，似乎早就在等他们。
“你们倒是来得挺快。”他抬头笑了笑。
“这不是怕你等急了吗？”江无夜走上前，随意地坐在对面的石头上，“咱们开始吧。”
“爽快。”老周点头，“我喜欢跟你这样的人做生意。”
“可我不喜欢跟你这样的人做交易。”江无夜纠正，“所以我决定——先听你的要求，再决定要不要谈。”
老周轻笑一声，将枯枝随手一抛，火焰腾起，照亮了他半张脸。
“我要你帮我取一件东西。”他说，“在幽冥渊底。”
江无夜眉头一挑：“幽冥渊？你是想让我送死还是怎么的？”
“别这么悲观。”老周耸肩，“幽冥渊虽险，但也不是进不去的地方。”
“对普通人来说是进不去。”江无夜冷笑，“那里可是连鬼魂都不敢靠近的禁地，听说进去一个，出来半个。”
“你不是普通人。”老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而且你有系统。”
“系统现在连个共鸣石都找不到。”江无夜摊手，“你觉得它还能给我加多少buff？”
“但它能保命。”老周淡淡道，“这就够了。”
江无夜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你这是要我去给你探路？顺便看看我能不能活着回来？”
“聪明。”老周鼓掌，“不愧是我看中的宿主。”
“你这个说法，听起来好像我不是合作伙伴，而是试验品。”江无夜眯起眼睛，“我可不喜欢当小白鼠。”
“那你拒绝？”老周问。
“当然不。”江无夜耸肩，“我只是觉得，既然你要我冒险，那我是不是也该提点要求？”
“请讲。”老周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第一。”江无夜伸出一根手指，“你必须告诉我，你要取的是什么东西。”
“不行。”老周摇头，“那是秘密。”
“第二。”江无夜无视他的拒绝，继续说道，“你得先提供一枚共鸣石，作为诚意。”
“可以。”老周点头，“但只有一枚。”
“第三。”江无夜目光锐利，“如果你要我去送死，那我得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替我照顾她们。”
他侧头看向林婉儿和冷无霜，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老周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如果你死了，我会确保她们平安。”
“好。”江无夜笑了，“成交的前提是，你现在就把共鸣石交出来。”
老周从袖中取出一枚泛着幽光的黑色石头，递了过来。
江无夜接过，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确实是共鸣石后，才收入怀中。
“现在轮到你了。”他抬眼，“告诉我，你要的东西是什么。”
“不行。”老周依旧摇头，“你必须先答应去幽冥渊。”
“你当我傻？”江无夜嗤笑，“我要是答应了，万一你让我拿的是什么灭世神器，我还不得被全修真界追杀？”
“你不是一首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吗？”老周调侃。
“我是，但我也不蠢。”江无夜摊手，“所以，在没有足够信息的情况下，我最多陪你走到幽冥渊入口。”
“成交。”老周点头，“只要你陪我走到入口，我就告诉你里面的东西。”
“成交。”江无夜伸出手。
两人握手，空气中仿佛响起一声无形的契约之音。
冷无霜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忽然开口：“你要是敢耍花招，我会让你后悔活着见到我们。”
“放心。”老周微笑，“我对自己的命也很在意。”
谈判告一段落，但气氛并未因此缓和。
江无夜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接下来，我们就准备出发吧。”
“什么时候？”林婉儿问。
“越快越好。”老周回答，“幽冥渊每过一天，里面的封印就会增强一分。”
“那今晚就出发？”江无夜挑眉。
“行。”老周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提醒你一件事。”
“说吧。”
“幽冥渊里不止有危险。”老周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还有……另一个系统。”
空气瞬间凝固。
“另一个系统？”江无夜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老周缓缓道，“你以为你是唯一的宿主，其实……你不是。”
江无夜心头一震，还未说话，系统的器灵二哈突然惊呼：“宿主！小心——”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猛然从树丛中冲出，首扑江无夜面门！
江无夜本能地后仰，堪堪避开那道身影，只见一只浑身漆黑、双眼猩红的狼形妖兽落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