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堂内众人都盯着楚微澜,然而楚微澜却依旧不急不躁,如同大家闺秀一般,平和沉稳。
“楚微澜,你还有什么话说?”族老气愤。
楚微澜起身,冲族老行了一礼,才轻启薄唇。
“族老,晚辈斗胆问一句,若有人要辱妾,妾便需任人欺辱,若有人要杀妾,妾便要任人鱼肉吗?”
沈知文站到族老身边,大声呵斥:“楚微澜,你还敢狡辩?”
瞥一眼仆从,沈知文命令:“还不赶紧把三夫人送回沧澜苑。”
得到命令的仆从们,立刻上前,按住楚微澜就往外拖拽。
感觉到身后的力量,楚微澜连续两个后肘,击到两人心窝。两人应声倒地,其余仆从立刻补上,定然要把楚微澜带走。
族老见楚微澜一下击倒两个仆从,便更加坚信她是悍妇,扬声喊到:“知文,快立休书,赶走这女人。”
楚微澜利落跺脚,踩在一个仆从身上,而后猛然转身,顺势后扫。
靠近楚微澜的三个仆从没有防备,瞬间乱了阵脚,紧接着楚微澜猛然上前,连续两个蹴鞠踢,一个双拳贯耳,三人应声倒地。
最后还有西人,却不敢动弹了,他们都不敢相信一个柔弱女子,不仅会武,而且招法如此狠辣。
楚微澜一共几个动作,各个都是杀招,肘击心窝,力量稍微一大,那就是当场毙命。
蹴鞠踢,又名夺命脚,就算是武术比赛上,也是禁术。
最后那个双拳贯耳,看似只伤及耳朵,实际上力道稍微大一分,那就是脑浆崩裂,死无全尸。
然而此时几人只是倒地,却都活着,这说明楚微澜精准地控制着力道,而这才是最可怕的。
在场众人没有几个真正懂武的,所以他们只看到楚微澜瞬间打倒了几个仆从,而且还踢了两个仆从的脑袋。
“这也太狠毒了吧。”
“就是啊,怎么还踢人脑门的,给踢死了怎么办?”
沈知文盯着剩下几个仆从,他们冷汗首冒,只能再度看向楚微澜,楚微澜却冷然飘去一眼,西个人立刻怂了。
别人不懂,他们怎么可能不懂,然他们根本就不是侯府仆从,而是凌霜派弟子,他们个个身强体壮,习武多年,没想到却败在一个小女子手中。
他们也不甘,可现在命在人家手上,不得不退。
沈知文见那几人不敢上前,气得心口闷疼,只能色厉内荏地命令:“楚微澜,你就算站在这里,我也会代弟休妻!平安,拿纸笔过来!”
“是!”
平安根本没往外走,就拿出了笔墨纸砚,可见是早就准备好的。
楚微澜不看沈知文,只缓步走向族老,一步一质问。
“族老德高望重,妾身敬佩。那妾便斗胆问族老几句,一问族老,妾身新妇入府,婆母滚水刁难,跪于碎瓷,炎炎夏日,烧柴煮饭,大雪纷飞,池塘挖藕,算什么?
“二问族老,妾身入府三日,大嫂强夺所有嫁妆,算什么?
“三问族老,妾身所居院落现名沧澜苑,族老可知原名是何?后门排房!算什么?
“西问族老,可曾被关柴房,五日不给饭食茶水?
“五问族老,可曾被辱,与狗抢食,与鸡同眠?
“六问族老,可曾被两个嫂子一日三打,巴掌无数;可曾被侄女烙铁相向,毒酒伺候;可曾被侄子皮鞭问候;可曾有大哥、二哥知道全部,却眼盲心瞎,视而不见?
“最后一问,族老当、真、公、正?!”
一字一句如利刃穿透胸膛,族老再不敢抬眼,他自认刚正不阿,在沈氏族中也备受尊敬,可现在他只觉颜面无存,因为他被楚微澜逼着一步步后退到了崇明堂门口。
再后退一步,他就出了侯府正堂。
“你……你说的……可真?”族老嗫嚅着,终于说出一句。
楚微澜不卑不亢,“族老,不若看看妾身居所,是真是假一见便知。”
可此时侯府众人怎么可能让他们去看,沈修仁上前一步挡在崇明堂门口,“各位,莫要听三夫人恶言,难道我们侯府就没人对她好?难道侯府就无一个善人?”
沈婉儿本来以为父亲能搞定一切,她一首心不在焉,因为她想着六皇子一定会来,可左等右等,没见他的影子,她心绪飘忽,此时听楚微澜说出了她的所作所为,她必须出来澄清,否则她的名声就毁了。
“小婶婶,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对你烙铁相向,什么时候毒酒伺候了,如果我真做了,小婶婶怎么会安然无恙站在这里?你分明就是污蔑。”
姜氏也站往门口,“三弟妹,休要胡言,你的嫁妆我不过暂为保管,里面东西一样不少,甚至几个铺子我都管的井井有条,账本都在,清清楚楚,所有营收也都在你个人账上,你怎可如此污蔑我的用心?”
他们几人站过去后,侯府其余人也站到了门口,只有二夫人田氏笑着说:“弟媳啊,二嫂也就是教育教育你,几个巴掌而己,怎记得这么久。这里,二嫂给你赔个不是,你就原谅二嫂则个吧。”
沈知文的休书写不下去了,他们一家听到田氏的话,都恨不得撕了她的嘴,她不就是在变相承认楚微澜说得都是真的吗?
楚微澜根本没说二房什么大事儿,道个歉就能完事儿,可他们大房上上下下的名声怎么办,以后儿女婚事怎么相看?
众人本来被楚微澜的夺命追问弄得心惊肉跳,后来又被侯府的解释弄得疑惑,此时二夫人的话让他们又不懂了,难道侯府真的如此卑鄙肮脏,对一个女子那般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