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硕燕禧公主府的扩建工程如火如荼,工匠们往来穿梭,斧凿声与吆喝声中,新添的飞檐翘角己初现雏形。小燕子却嫌不够热闹,非要带着孩子们在工地旁放风筝,彩色的纸鸢在脚手架间忽上忽下,惊得监工的老匠头首抹汗:“公主殿下,这可使不得!”
“怕什么!”小燕子将线轴塞给秦淮北,自己爬上堆着木料的高台,“等建好了,咱们在这儿摆流水席,把杭州城的百姓都请来!”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一身藏蓝劲装的侍卫疾驰而至,怀中护着浸透雨水的加急文书。
秦淮北展开密信,脸色陡然凝重。原来漕运途中突发水患,傅明渊与紫薇所乘的船只被困,虽暂无性命之忧,但随行物资损毁严重。小燕子一把抢过信纸,发间玉燕发饰剧烈晃动:“我这就去京城!皇阿玛要是怪罪下来,紫薇姐姐......”
“先别急。”秦淮北握住她冰凉的手,“我即刻修书给朝中旧部,你留在杭州稳住局面。”他叫来管家准备快马,转身时却见小燕子己换好劲装,腰间别着他送的软剑:“少啰嗦!我跟你一起去。孩子们就交给柳红照看!”
两日后,紫禁城养心殿内烛火通明。小燕子不顾侍卫阻拦,踹开殿门时,正撞见乾隆摔了茶盏。“皇阿玛!”她扑通跪地,发梢还滴着雨水,“傅明渊不是故意的!要罚就罚我!”
乾隆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又气又急:“胡闹!漕运乃国之命脉,如今出了岔子,你......”话未说完,秦淮北捧着漕运图快步而入,将沿途灾情、补救之策一一禀明。末了叩首道:“傅大人己在当地组织抢修,微臣愿领罪协助。”
小燕子偷偷抬头,见乾隆神色稍缓,忙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皇阿玛,这是紫薇姐姐最爱吃的定胜糕,我一路护着没碎。”她眨巴着眼睛,“您就看在姐姐的份上......”
“罢了罢了!”乾隆抓起定胜糕咬了一口,“传朕旨意,拨十万两白银赈灾,命傅明渊戴罪立功。”他看着小燕子如释重负的样子,忽而叹气,“你这丫头,倒是比朕更记挂她们。”
半月后,江南的水患终于平息。紫薇归来那日,小燕子带着全家在城门口等了整整三个时辰。远远望见马车,她冲上去抱住面色苍白的紫薇,哽咽道:“你要是有个好歹,我......”
“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紫薇轻抚她的背,瞥见她袖口的补丁,“你又胡闹了?”原来小燕子为筹善款,悄悄当了自己的陪嫁首饰。
傅明渊走上前向秦淮北抱拳:“多谢秦兄相助。”他转身向乾隆复命时,袖中掉出个布包,正是小燕子塞给他路上吃的桂花糕。
夕阳下,两对夫妻漫步御花园。小燕子突然指着湖面惊呼:“快看!是并蒂莲!”粉色的莲花依偎在一起,在风中轻轻摇曳。紫薇望着水中倒影,与小燕子相视而笑。秦淮北和傅明渊默契地放慢脚步,任由两位公主采莲戏水,欢声笑语惊起一滩鸥鹭。
此后每年盛夏,和硕燕禧公主府与和硕和嘉公主府总会同时送来莲子羹。一碗清甜,一碗回甘,正如这对姐妹的情谊——虽不同血脉,却比亲姐妹更懂彼此悲欢。而京城与杭州之间的快马,也载着数不清的书信与牵挂,在岁月里来来往往,从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