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少年的心事

画舫靠岸时，永琪与尔康正倚着岸边垂柳等候。见尔泰几乎是半抱着将瑾瑶稳稳扶下船，永琪不禁挑眉， elbow 轻撞身旁的尔康：“瞧见没？往后可得把这招学起来。”尔康望着远处紫薇与小燕子追逐的身影，嘴角泛起笑意：“尔泰年纪虽轻，护起人来倒有大将风范。”他回想起昨日街头那场对峙，尔泰拔剑时的果决与满眼杀意，连久经沙场的自己都暗自心惊。永琪望着蹦跳着朝他们跑来的小燕子，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少女发间的红绸被风吹起，在阳光下格外明艳。“我...我也能做到。”他低声呢喃，想起前日小燕子险些被知府家丁撞到，自己慌乱中只扯住了她的衣袖，与尔泰将瑾瑶牢牢护在身后的姿态相比，确实逊色几分。小燕子跑到近前，气喘吁吁道：“永琪！我们去放风筝好不好？”她没注意到少年耳尖泛红，只顾着晃着手中的蝴蝶风筝。永琪深吸一口气，学着尔泰的样子，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小心跑太快摔着。”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举动让小燕子瞬间僵住，脸颊腾地染上红晕，结结巴巴道：“谁...谁要你管！”她转身跑开时，却悄悄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尔康看着这一幕，笑着摇头：“看来永琪得了真传。”他望向不远处并肩而行的尔泰与瑾瑶——少年正将刚买的桂花糖糕掰下一半，细心吹凉后喂进瑾瑶口中，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夕阳西下，五对身影在草地上奔跑。永琪学着尔泰的样子，将小燕子稳稳托上土坡，看着她在风中绽开的笑颜。皇上望着庭院里两两相伴的身影，唇角不自觉扬起笑意。小燕子追着永琪讨要糖渍梅子，银铃般的笑声惊起檐下白鸽；紫薇与尔康倚着回廊共读诗书，眉眼间皆是温柔缱绻；瑾瑶被尔泰半搂着喂食葡萄，耳尖泛红的模样惹得众人发笑。"倒是一派喜气。"皇上端起茶盏轻抿，目光忽然转向一旁安静品茶的晴儿，"晴儿，你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可有合心意的男子？"话音未落，正在修剪花枝的永珹手一抖，锋利的剪子险些划破指尖。他悄悄抬眼，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生怕从晴儿口中听见陌生的名字。晴儿握着茶盏的指尖微微发白，垂眸福身道："承蒙皇上关怀，臣妾一心侍奉老佛爷，暂未考虑终身大事。"她余光瞥见永珹紧绷的侧脸，喉间突然发紧，想起前日他冒雨送来的避雨斗篷，还有那句"若遇风雨，我永远是你的伞"。"莫要辜负了好年华。"皇上笑着摆摆手，眼角余光却瞥见永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顿时了然。他不动声色地看向瑾瑶，后者正被尔泰逗得笑弯了腰，突然开口："永珹，朕记得你书房有幅新得的《洛神图》？"永珹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回皇阿玛，正是。臣弟近日研习画技，正想请晴儿格格指点一二..."他望向晴儿的眼神带着忐忑，却见少女微微颔首，耳坠上的珍珠轻轻晃动。待两人离去，尔泰凑到瑾瑶耳边低语："看来永珹哥哥的心思，瞒不过皇阿玛。"瑾瑶抿嘴轻笑，看着廊下渐行渐远的身影，忽然想起晴儿方才转身时，藏在袖中的帕子上，绣着半朵含苞待放的海棠——那是永珹最爱的花。庭院里，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皇上望着这成双成对的景致，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既有欣慰，也藏着为人父者对后辈姻缘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