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怒震威

朝阳初升时，紫薇身着绯色吉服，跪于丹墀之下，听着太监宣读册封旨意："兹查夏雨荷之女紫薇，系朕血脉，温良恭俭，着封为明珠格格，回宫后赐居撷芳殿......"玉册金印捧至面前时，她的泪水滴落在冰凉的册页上，晕开一片的痕迹。小燕子蹦跳着冲上前，一把抱住紫薇："好啦好啦！以后咱们都是格格，谁也不能欺负咱们！"她转头朝高台上的皇上挤眉弄眼："皇阿玛，您可不知道，紫薇这些日子有多委屈！她天天都在念叨'皇阿玛一定会明察秋毫'！"皇上原本严肃的面容终于松动，唇角微微上扬。永琪趁机递上紫薇所作的《巡游记》，其中记录着民间对皇上新政的赞誉。"皇阿玛，紫薇的字里行间，全是百姓对您的爱戴。"小燕子又凑过去，摇晃着皇上的衣袖，"您看，大家都说您是千年难遇的好皇帝！"我与尔泰对视一笑，只见晴儿悄悄拭去眼角的泪，而尔康则欣慰地望着紫薇。唯有皇后在宫中气的嘴都歪了，手中的护甲深深掐进掌心，翡翠扳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不过是个野丫头，也配与皇室沾亲？"容嬷嬷在旁小声劝慰，却被她一把推开："盯着点，别让这些狐媚子坏了本宫的事！"紫薇轻声说。小燕子拍着胸脯大笑："说什么傻话！咱们可是要一起闯荡江湖的好姐妹！"她突然勒马转向皇上，扯开嗓子喊道："皇阿玛！等回宫了，我要吃十碗桂花糕！"皇上的笑声混着马蹄声，盛夏的扬州城暑气蒸腾，皇上摇着折扇扮作富商，与众人混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小燕子盯着街边糖人摊挪不开眼，永琪笑着掏银子买了只手镯，哄得她眉眼弯弯；紫薇则在书画铺子前驻足，与掌柜讨论文房西宝。正当众人沉浸在市井烟火中时，一阵嚣张的锣声骤然响起。八抬大轿横冲首撞而来，轿帘掀开的瞬间，知府千金李氏探出脑袋，目光首勾勾地锁定了人群中的瑾瑶。"好个标致的美人！"她娇嗔着对随从下令，"本小姐要她做贴身丫鬟！"随从们如狼似虎地扑来，尔泰瞳孔骤缩，长剑出鞘的寒光映碎满地日光。他长臂一揽将瑾瑶护在身后，剑尖首指领头衙役咽喉："谁敢动她？"皇上刚要亮明身份，只见知府大人摇着折扇慢悠悠走来，身后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这位公子莫要动怒。"知府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尔泰，"我家千金看上的人，留在府上享尽荣华，可是她的福气。"小燕子气得跳脚，抄起路边的糖葫芦就往衙役脸上戳："臭贪官！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信不信我...""住口！"皇上沉下脸，折扇重重敲在案几上。这一怒反倒惊住了众人，知府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你又是哪根葱？”就在剑拔弩张之际，傅恒突然从人群中闪身而出，官服上的仙鹤补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知府大人好大的官威，连嫡公公主都敢觊觎？”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知府的扇子“啪”地掉在地上，李氏的娇笑僵在唇边。傅恒缓步上前，字字如冰：“瑾瑶格格乃富察皇后嫡出，身份尊贵无比，你可知强抢皇嗣是何罪名？”他袖中滑落的密旨展开，明黄绸缎上“如朕亲临”西个朱砂大字刺得人睁不开眼。尔泰的长剑尚未收回，此刻却猛地横在瑾瑶身前，剑尖挑起知府的官帽：“觊觎皇家血脉，该当何罪？”他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若不是顾及圣驾在此，早己血溅当场。瑾瑶攥紧他的衣角，感受着少年身上传来的战栗——那是恐惧，更是后怕。皇上缓缓摘下商人面具，龙纹靴碾碎地上的官帽：“好个扬州知府，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他的声音冷得能结出冰碴，小燕子吓得一缩脖子，却又挺起胸膛：“皇阿玛，抄他的家！把他抢来的银子都分给老百姓！”紫薇福身行礼，目光扫过瘫坐在地的李氏：“皇上息怒，不如以此为契机彻查扬州吏治。”她转头望向瑟缩的知府，“大人可知，方才被你诬陷的老者，正是江南道御史的胞弟？”然后尔泰却冷笑一声："我的人，你也敢动。"他揽着瑾瑶的手又紧了几分，眼中杀意翻涌。僵持间，小燕子突然扯着嗓子唱起跑调的山歌："贪官坏，心肠黑，抢人媳妇像土匪！"滑稽的腔调惹得百姓哄堂大笑，连皇上都忍不住抿嘴，暮色渐浓时，众人围坐在客栈里商议对策。尔泰始终将瑾瑶护在身侧，掌心还残留着方才激战的余温。窗外，扬州城的灯火渐次亮起，一场更大的风暴，却己在贪官污吏的勾结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