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脚的晨雾还未散尽,小院里的石桌上己经摆好了五副碗筷。
"林小喵!把你尾巴上的露水甩干净再进屋!"韩夜雪端着蒸笼从厨房探出头,魔教特制的黑焰灶台把她的刘海烤得微微卷曲。
橘猫少女不情不愿地在门框上蹭了蹭尾巴:"知道啦韩妈妈~"
叶清霜盘坐在桃树下,膝上横着新得的青玉剑。自从昆仑内门重建后,她这个"代掌门"反而更常往山下跑。剑穗上挂着的白玉铃铛在风中轻响——那是用张道陵拂尘的残片重铸的。
我推开窗,正好看见柳如烟拎着药篮从后山回来。晨露打湿了她的白衣下摆,左眼上的纱布己经取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碧绿的桑叶——药王谷的新任大长老说,这能帮助翡翠眼重生。
"学长。"她抬头冲我笑了笑,右眼清澈如初,"七星菇采到了,中午可以..."
话没说完,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不是乌云,而是某种遮天蔽日的巨物正从云层上方掠过——妖皇烛阴的龙舟!船首像正是林小喵的Q版造型,九条尾巴做成风向标哗啦啦转着。
"老爸!"林小喵嘴里还叼着半条鱼就窜上了房顶。
龙舟降落在菜园里,压扁了半垄青菜。妖皇化为人形落地,额间新生的逆鳞闪闪发光:"丫头,给你带了礼物。"
他从袖中掏出个水晶瓶,里面浮动着星沙般的光点:"北极的极光精华,涂尾巴上能..."
"烛阴大人。"叶清霜突然起身行礼,"您额间的鳞纹..."
我们都注意到了——妖皇眉心多了道剑痕状的暗纹,与我的混沌剑纹如出一辙。
"融合的后遗症。"妖皇摆摆手,独眼却看向我,"小子,你胸口那个..."
话音未落,院门又被敲响。这次来的是张将军,身后跟着个穿西装的陌生男子:"打扰各位清修。这位是国际修仙联盟的特使..."
西装男上前一步,突然单膝跪地:"混沌阁下!求您救救我们国家!"
他掏出的平板电脑上,正播放着某处古堡的监控画面——翡翠色的雾气中,隐约可见长着伊丽莎白面孔的幽灵在游荡!
"三生石碎片的污染。"柳如烟皱眉,"当时在药王谷..."
"不止一处。"西装男划动屏幕,全球各地都出现了类似现象,"联盟分析认为,这是原初之暗的残留意识在寻找新宿主。"
我胸口的剑纹突然刺痛。混沌剑在鞘中轻颤,传递来一段模糊信息——北极水晶棺里的断剑,少了一截。
"什么时候发现的?"韩夜雪己经掏出手机在联系魔教情报网。
"昨夜极光异变后。"西装男额头冒汗,"最奇怪的是...所有现象都指向同一个坐标..."
地图定位让我们同时沉默。那是昆仑山腰处的某个无名山谷,三个月前我们安葬双仙的地方。
妖皇的竖瞳缩成细线:"有人盗墓?"
叶清霜的玉剑己经出鞘:"我去查看。"
"一起。"我按住她肩膀,看向柳如烟,"你的眼睛..."
桑叶下的翡翠左眼微微发亮:"能看见...某些你们看不见的东西。"
十分钟后,我们站在被掘开的墓穴前。水晶棺完好无损,但棺盖上的封印符文明明是被从内部冲破的!更诡异的是,棺中只剩张道陵的遗体,而少年阿原...
"有人用招魂术唤醒了混沌仙帝的残念。"柳如烟指尖轻触棺沿,"看这痕迹..."
她突然僵住。翡翠左眼迸发的强光在岩壁上投出个模糊人影——穿现代服装的少年背影,发梢还沾着北极的冰晶。
林小喵的鼻子抽了抽:"这个味道...是伊丽莎白实验室里的..."
混沌剑突然自行飞出,在空中写下三个字:
『克隆体』
妖皇的龙爪捏碎了一块山岩:"所以那天在北极,ICMAC真正带走的不是..."
"是初代混沌的基因样本。"韩夜雪脸色难看,"他们造出了完美的容器。"
远处传来魔教弟子的惊呼。我们回头望去,只见小院上方的云层开始旋转,形成个巨大的混沌卦象。某种超越凡俗的气息正在苏醒...
柳如烟的白衣无风自动:"他去了我们的院子。"
当我握紧混沌剑冲向山脚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少年阿原在识海里说过的话:
"三千年的执念,该放下了..."
但此刻,山下的烟囱正升起袅袅炊烟。风里飘来米饭的香气,还有林小喵嚷嚷着要加鱼的笑闹声。
有些执念,我宁愿永不放下。